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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文三篇】汪兆騫:嚴肅作家王朔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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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前,他不認識王朔,他是通過王朔的一系列作品與王朔相識的。這位也是侃爺的"猴哥"說:"王朔的作品像個暖水瓶,以外在的冷峭盛着一壺滾燙的水,您可以沏茶,也能泡咖啡,甚至沖一包方便麵,抑或用來燙酒。""他是以'溫補'的方式調劑着人們的胃口,當然時不時也會紮上一針……"侯耀華真正讀懂了王朔。

"噢,這就是王朔呀,"一位外地旅客帶着幾分崇敬,"他可是發了大財又出了大名嘍!"

"他怎麼這樣兒啊,我覺得他應該是挺壞的,至少應該有絡腮鬍子!"一個女大學生挺遺憾地說。

台上的王朔一臉傻笑,眼神透着狡黠。

"你玩文學時是不是特得意?"

"寫的時候特累,寫完了特煩。"

"你是否以一種觀念、一種情緒來指導你寫作?"

"我是個自相矛盾的人,沒有一種不變的觀念,所以我靠本能寫作。今天下雨,心不順,心煩,下筆時就好像對人生充滿仇恨。要是哪天撿了個大便宜,下筆時,就會十分大度。"

"你的作品有多久的生命力?"

"不知道,我和我的讀者得一起死。"

他甘於寂寞和冷落,能夠容忍別人對他的誤解乃至對他作品的"圍剿",卻從不屈服於挑戰。前兩年,外國電視劇幾乎佔據了我們的螢屏。王朔不服:"我就納悶兒了,怎麼總讓洋人在咱眼眉前晃悠,咱中國就沒人啦?"

於是,1988年大雪封住京城的歲尾,王朔和幾位侃爺搓着凍紅的手,在北京電視藝術中心年輕的副廠長鄭曉龍的率領下,鑽進薊門飯店的一個套間,二鍋頭就着花生米,侃了個天昏地暗,便有了《渴望》的誕生。

又一年,看了春節晚會的節目特沒勁,王朔等人又鑽進鄭曉龍的汽車,開到秘密地點"貓"起來,又是二鍋頭就着花生米,侃了幾個通宵達旦,遂有《編輯部的故事》問世。

王朔也看不慣港台的言情室內劇在大陸抖威風,就拉來在海南島經他撮合成為夫妻的王海鴒和喬瑜,悶頭練活兒,他一天寫萬把字,苦不堪言。很快,他們合作的我國第一部四十集室內言情劇《愛你沒商量》在中央電視台開播。這部凝重而又充滿哲理的作品,把王朔的戲劇才華更充分地呈現出來,幸運的觀眾再一飽眼福,又愉快地眩暈一次,而批評者則大罵王朔"江郎才盡"。

"海馬"宣言和幽默運動

寫侃爺王朔,自然不能不提由他和馬未都最先組織的"海馬影視製作中心"。鬆散的海馬集團軍,幾乎糾集了當今文壇最活躍最有成就的青年作家,如朱曉平、蘇雷、莫言、魏人、馬未都等。

他們思想活躍,雄心勃勃,力求通過他們的創作,改變影視的平庸和粗製濫造,大有力挽狂瀾、橫掃影視殿堂之勢。且看"海馬"宣言:"海馬全身可以入藥,有壯陽、健身、催產、止痛、強心之功效……"戲謔而不失莊重,表達了他們對藝術的全方位追求。

幾年來,"海馬"不負眾望,產生轟動效應的《渴望》《編輯部的故事》《海馬歌舞廳》等佳作,無不是他們策劃和編制的。但文藝創作畢竟不是作坊式的,因此,後來"海馬"解體也就命中注定。

侃爺王朔愛玩,玩得特瘋。光我就和他爬過黃山奇峰,徜徉於滇池湖畔,戲水在三亞海灘……後來,他手頭的活兒太多,顧不上玩了。"海馬"的哥們兒經常把他劫持到馬未都經營的"卡拉OK"去消遣一下,免得寫呆,寫傻,寫出毛病。

他侃起來雲山霧罩,曾令各路侃爺黯然失色,可拿起"麥克"就傻眼了,逮這時候報仇擠對他,是大夥的一樂兒。每到這時,他身子往後坐,拼命掙扎,一臉緋紅,作揖求饒,苦難深重地哀嚷道:"各位爺,放條生路,讓我回家'碼字'去吧。"那份德行就大了。

神侃是海馬集團軍的必修課,平日裏抖機靈的,呆頭傻腦的,一進入侃境,立刻都變成了神仙。侃是一種幽默運動,一種智慧遊戲,可以娛樂社會,干預生活,緩解敵意,修煉靈魂,悟徹人事,是一種橫溢的才華,一種積極的生活形態。

況且,侃着侃着,便有一部作品的雛形在各位侃爺的腦袋裏形成,無怪乎上海人也高呼"上海人侃起來"……可以說,沒有了以京式幽默為底蘊的神侃,就沒有了王朔的作品,也就沒有了王朔。

一個不端着、不矯情、敢於自嘲、時不時"幽"自己一"默"的人,才稱得起"侃爺"二字。大凡侃爺都有好人緣兒,他們之間心也是相通的。

侯耀華之所以欣然同意飾余德利一角,是因為馮小剛給他打電話,請他演余德利時說,"我是王朔的朋友",於是,憑着相互間心靈上的一種感應,他極痛快地答應了。

這之前,他不認識王朔,他是通過王朔的一系列作品與王朔相識的。這位也是侃爺的"猴哥"說:"王朔的作品像個暖水瓶,以外在的冷峭盛着一壺滾燙的水,您可以沏茶,也能泡咖啡,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六根醉醒客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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