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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歷8964 坦克輾過的人都鏟不起來

北京市民都自發的送吃的,送水給學生,包括她家在天安門附近的西單的老師。老師說:「誰要說沒殺人的話,我怎麼相信。(哽咽)那坦克把人碾得,最後死的人鏟都鏟不起來,知道嗎?!」「政府說沒開一槍,開一炮,這些東西你跟誰說?我們都是親眼看到!」北京很多民眾親身經歷過這些,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六四槍聲於6月3日響起的時候,當年還讀高中的佟爾丹(化名),剛與同學慶祝18年來第一個生日,過了這個快樂生日後,20年來的這一天,都因為中共屠城而在悲傷中渡過。她身邊的同學、親人在中共於6月3日晚至6月4日上午的鎮壓行動中,被戒嚴部隊開槍打傷打死。佟爾丹說,北京市民在89學運期間變得友善了,團結了,學運喚起了人們的良知,她相信,如果再有一次學運,北京市民還是會像89年一樣,支持聲援學生。

89年時,佟爾丹在北京花園村中學(現改名首師大二輔中)讀書,知道大學生在遊行,反官僚、爭民主,後來很多學校的學生都遊行到天安門聲援學運,她和同學也去了,大家自發的徒步走了15公里到天安門,忘了走了多長時間,只記得當時路上全是人,很擠,走着走着都不覺得累。那時,公共汽車司機都把車門打開,「快上來,快上來」,讓學生們上車,免費送他們到天安門。她走到天安門時,那裏都是學生。

「那個時候,北京市民特別特別團結,互相之間的感情,突然間特別友好,誰碰到誰呀,都會互相笑一笑。公車司機也特別友好,你隨便上那部車都可以。」佟爾丹說道。

佟爾丹6月4日生日,6月3日她提早慶祝,那是她第一次過生日,請了好多同學去家裏。下午4、5點鐘同學都走了,後來看新聞,當局叫市民全都不要出去,說是戒嚴。

「不是放炮,肯定是開槍了!」

佟爾丹家離木樨地,解放軍開槍的地方,特別近。約7、8點,「聽了新聞不久,就聽到外面有槍響,那時不知道是槍響,我媽也聽到了,我跟我媽說:誰放炮呢?我媽說:不是放炮,肯定是開槍了!」

於是她跟爸爸走出宿舍的院子去看個究竟,馬路上全是人。因為她家附近有好幾所大學,大學生都出來了,他們情緒激動。

她看見一輛大卡車載着從首鋼運來的一根根實木大棍子,有人說是當局拿去用來打人的,被學生攔截下來,好多人上車搶走棍子,說要拿家去當拖把用。

同學後背中了一顆流彈

她還看到一位同班同學在往前跑,因為離得遠,所以沒有喊他。第二天,獲悉他在離她家不遠處,後背中了一顆流彈,從樨地飛過去的,他被送去海軍總醫院了。過了一段時間碰到那位同學,佟爾丹跟他說起這事,他說:「你怎麼不叫我呢?!叫住我,我可能就不會中彈了。」

6月3日深夜仍聽到很多人在喊,「砰砰」的槍響不斷。

親戚無辜被殺兒子死了母親瘋了

後來聽到,佟爾丹一個親戚,家在木樨地附近,兒子剛滿月,出去取預定的牛奶的路上,被打死了。家裏人找了好幾天,最後在木樨地的復興醫院找到屍體。當局賠了幾百塊錢就不管了。他的兒子現在已經20歲了。屠城後,很多人都是這樣,到各個醫院去找親人。

還有一位家住長安街的母親,兒子被打死後就瘋了,到現在仍精神不正常。

坦克輾過的人都鏟不起來

佟爾丹說,那時北京市民都覺得廣場上的學生很不容易,他們是在為百姓說話。北京市民都自發的送吃的,送水給學生,包括她家在天安門附近的西單的老師。老師說:「誰要說沒殺人的話,我怎麼相信。(哽咽)那坦克把人碾得,最後死的人鏟都鏟不起來,知道嗎?!」「政府說沒開一槍,開一炮,這些東西你跟誰說?我們都是親眼看到!」北京很多民眾親身經歷過這些,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讓佟爾丹痛心的是,一些沒有親身看到這場屠殺,親人沒遇害的外省市人,完全聽信了中共的謊言,說:社會不能亂,為了穩定,如果是我,我也會鎮壓。佟爾丹很多朋友親身體會到他的親人沒有了,知道中共是個什麼東西,其中一位朋友的手還被槍傷了,他說:「我怎麼可能相信共產黨!」

她的很多同事,當時是大學生或者是工作了,因為參加遊行等聲援大學生,被開除學籍或者被處份等。

六四屠城後,北京很多學校停課,佟爾丹的一位男同學複課後像被嚇傻了似的告訴他們,他跑到天安門附近去了,他是檢了一條命回來的,他沒想到那麼可怕。

中共軍隊的槍聲,從6月3日晚上至6月4日早上都未停過,在長安大街上排成一列的解放軍,見人就掃射;坦克隊列亦停靠在天安門廣場,廣場附近滿目瘡痍,被坦克輾壓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單車和鐵欄殘骸佈滿四周。

佟爾丹和幾個女同學聽後特別難過,在學校操場上哭了,大家都不敢相信:(中共政府)怎麼會對學生開槍呀!

學校牆上留有數個子彈洞

她還說,學校外面的牆壁上,有好幾個子彈洞。有人說是屠城當天晚上,解放軍追吾爾開希等人時開槍打的洞眼。

北京學校複課後,佟爾丹說,上高三的學生都要接受軍訓,上大學新生也全都要接受軍訓。她的一位上北京大學一年級親戚,被送到北京以外的地方接受軍訓一年,「去洗腦去了」,好像期間都不讓他們回家。

複課後,老師都不敢提六四事件,佟爾丹說:「我覺得中國人都被嚇怕了,每到事態嚴重的時候,他們就不敢再去講真話了,不敢說了。」

佟爾丹媽媽的工作單位,則大會小會不停的開,說學生是暴徒,破壞社會秩序。她媽媽和一些親身經歷過六四的人,後來卻相信中共說的一套:是有暴徒挑動學生針對政府。她父母都是中共建政後出生的,從小便接受中共的黨文化教育,「被洗腦了,什麼都盲目地聽共產黨的話,沒有自己太多的思考,或者自己去想,自己去看這些東西是真的是假的,共產黨說什麼就信什麼」。

佟爾丹慨嘆說,現在的人更盲目的是,很多人都拜金,特別看重金錢,非常非常的自私,只要自己過得好,其它的一概不想,物質利益才是第一重要的。

佟爾丹指出,89年學運的時候,北京市民真是一條心,覺得這個社會要改變了。可惜的是,鎮壓以後,中國人變得更害怕了,即使他知道或者明白的敏感話題,他也不敢去說去碰,變得很麻木。特別是北京等這些大城市,在中共的鼓吹下,人們追求物質享受,其它東西都不重要了。大部份人都變得很麻木,不知道自己活着在做什麼。

佟爾丹說,89學運的時候,把北京市民好的一面喚醒了,大家互相幫助,變得友善,連小偷都說不偷東西了。她相信,若再發生反貪、反官倒、爭取民主制度的類似運動,北京市民的良知會被喚醒,還是會站出來支持維權的。

責任編輯: 白梅  來源:中文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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