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沒坐過飛機的中國人,迎來重大利好!
機票,正在變得比高鐵還便宜!
10月27日,中國民航開始執行2024冬春航季航班計劃,部分新航線促銷加上此前燃油附加費下調等多重利好影響下,機票百元時代真的來了。
國內,廣州飛長沙,上海飛哈爾濱,北京飛西安等熱門航線,價格均降至300元以下,比高鐵還低。
國際,北京飛一趟韓國濟州島只要322元,上海飛一趟日本大阪只要400元出頭,重慶飛一趟韓國首爾只要430不到......
這價格很難不讓人心動,但冷靜想想,其實有比價格重要得多的問題。
比如安全。
10月28日,南航「擦機尾」事故發生一周後,民航中南局回應稱,涉及民航不安全事件的調查,該局都將依法依規依職權開展。
「不安全事件」指的是21日,中國南航一架由上海虹橋飛往廣州白雲的波音787在落地時發生「擦機尾」事故,有多名自稱是工作人員的網友反應稱:「機務檢查發現機尾有刮擦痕跡,後機身下部蒙皮大面積擦傷,目視可見蒙皮有一條裂紋,散貨艙內部結構發現多處隔框斷裂。」
萬幸,乘客和貨物均未受損。看似這只是中國民航從疫情陰霾走向復甦過程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事實上,在民航平靜的表面下,早已暗流涌動。
在我們的慣常認知里,中國民航向來以穩健著稱。從2010年伊春空難後,已經連續保持了十多年的飛行安全記錄。以2017年和2018年為例,美國匯報了600多起飛行事故,而中國只有41起,是前者的1/15。
是我們的飛機更安全嗎?
機毀人亡式的慘烈空難,只有2022年東航MU5735墜毀一例,從這個角度看,的確安全。
但類似南航「擦機尾」的驚魂時刻,卻有不少:
2020年,深圳航空一架飛機在兩分鐘內從9000多米高度驟降至3700多米,此後因故障返航;
2022年2月,東航一架飛機在陝西榆林機場降落時在跑道外接地,部分構件受損;
去年7月,山東航空在濟南機場着陸過程中偏離跑道,造成跑道邊燈和飛機受損;
去年9月,國航一架從成都飛往新加坡的空客A320發動機故障起火,9人受輕傷;
......
這些事件屢屢發生,足以說明民航業內部隱匿着一些風險因子。
「坐飛機到底安全嗎?」這個經典問題,再度浮現在公眾視野,民航要如何重塑信心?
01
10月25日,東航董事長王志清在第二屆CATA航空大會上罕見表態,稱「要提倡民航向高鐵學習」。
按王志清的說法,鐵路現在只需要提前15-20分鐘進站即可,民航卻需要預留至少一個小時在航站樓內;高鐵可以點外賣,民航餐食對大多數人而言難以定製;鐵路已經可以電子報銷了,民航卻還在用紙質行程單...
這些都只能算是錦上添花。儘管疫情之後,不管是曾經兼職送過外賣火鍋的川航,還是停薪輪休的海航,抑或是花式勒緊褲腰帶的三大航們都不否認,未來至少十年,依舊是民航高速發展的黃金十年。
但要真正開啟這十年,民航身上至少還有兩重製約。南航擦機尾事件,就是這些制約的縮影:
一是相對老舊落後的監管體系,
二是空域流量管制的獨特機制。
先說第一重製約。
事件的主角是一架波音787「夢想客機」,作為波音公司近些年黑科技的集大成之作,波音在它身上做了許多極為大膽的嘗試。
有些甚至大膽得過了頭。比如取消機尾的物理防擦塊,改用電子防擦系統,這在大多數時候沒有問題,但如果是「新手」操作,則完全有可能「玩脫」。
比如這次,有消息人士透露稱,南航此次事件是因為副駕駛在進近白雲機場時,提出關閉絕大多數電子指引,靠目視和手動操作降落,造成飛機在首次接觸地面後「彈起」,此後副駕駛在慌亂中開啟了引擎反推,復又砸向地面。
「感覺像雙腿直接觸在水泥地上一樣硬,然後就是失重的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是當時機上乘客的感受。
注意,副駕駛的要求並不出格,不管是當天的天氣狀況,還是風向因素都非常良好,加上機長就在旁邊,民航數次空難的教訓也決定了機組必須在實務中勤加操練。
但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機長為何沒能及時糾偏?副駕駛在第一次觸地之後本有機會避免更大損失,為何他會表現得如此慌亂?
787駕駛經驗不足,機長對副駕駛充分信任也許都是原因,但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民航在事故監察層面的落後,也是「不安全事件」時有發生的原因之一。
當前,國際民航事故調查制度由《芝加哥公約》及其《附件十三》規定,其核心內容之一是「事故調查的唯一目的性」,規定如下:
「事故或事故徵候調查的『唯一目的』是防止事故及事故徵候的再次發生,不是為了『責任的認定或分攤』」。
這兩份文件適用於大多數事故情況,包括「締約國的航空器發生在本國領土內的事故」。換言之,中國民航有義務在國內實行上述規定的標準,並將其轉化為國內法規。
不過,當前中國民航事故調查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仍強調歸責,這或許會導致事故發生時,機組受迫於追責壓力出現技術變形,甚至害怕擔責而不作為。
而在有些層面,又體現出了「超絕鬆弛感」。
民航業專業媒體停機坪曾曝出一張南航排期表,密密麻麻的排期之外,更讓人不安的是執勤機組排班的緊湊程度。
比如CZ6119/8850,23:40落地成都,次日早上7:15分就要接着執飛回大興的班次。
注意,降落在地上不等於降落在床上。從落地之後的滑行、停靠、下客、清倉到最終躺在酒店床上,至少也得兩個小時。
同理,起飛時間不等於起床時間。7:15起飛,旅客大概6:30登機,意味着機組成員最晚要在6點左右上飛機準備。算上此前一系列的洗漱、前往機場、安檢等流程,一個小時是必須的。
這意味着機組人員大概只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休息,大多數人開長途之前都不敢只睡三小時。
這顯然不安全,於是民航局明文規定:兩個航班之間需要留足10個小時的法定休息時間。
但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不少航司眼中,只要人不在機艙里,就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