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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人的移民故事:30歲辭掉公務員,我去海外做藍領

  7月底,澳洲冬天,Sophia想去雪山滑雪,順便接了別墅的保潔工作,時薪35澳幣,一周工作30小時就能賺1000澳幣。但她不喜歡做保潔,只是過渡性質的工作。接下來,她還想去印尼朋友在的小麥場打工,「我看了他的工資單,兩周5500澳幣。」

  Sophia說,摘藍莓的話,果多的時候一天可以掙到500澳幣,淡季一周也可以超過1000澳幣,「但現在澳洲物價漲了兩倍,房價也漲了兩三倍,這個工資水平疫情前可以,現在得一周掙2000澳幣才算多。」

  但Sophia並不是喜歡拼命賺錢的人。她有位90後朋友,連打三份工,一天上班十幾個小時,一周能做80個小時,一年可以存下人民幣50-60萬元。「但這種人很少,還很低調。」

  其實來到澳洲,Sophia喜歡大家隨性的生活態度。她有個室友,從小就從香港移民來澳洲,現在是一名工程師,但他不願意跟公司簽合同,而是以臨時工(casual)的方式上班,「他本可以升經理了,但是經理要24小時跟進項目,他不願意。他寧願工資少一點,也想要那種『想走就走』的狀態。」

  Sophia說道,澳洲工資發周薪,房租也是按周交,如果工作一周,發現自己不喜歡工作內容,或者不喜歡老闆、同時,那下周就換工作,「想幹嘛就幹嘛,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在農場累了,來雪山滑雪,去海邊度假,都可以。」

  「在這裏,沒有那麼多無形的壓力,沒有那麼多相互比較,大家就是過自己享受的生活就好了。」下班喝啤酒,約上朋友去釣魚,周末去各個海島玩一圈,是Sophia享受的狀態。

  8月開始,Sophia將去黃金海岸的學校讀書,學習西廚(chef)專業,一年學費約5萬人民幣。「一是想把英文提高,二是能拿到綠卡就拿。」西廚屬於澳洲技術移民專業,Sophia想以此拿綠卡,但以後還是在農場發展。「如果有錢我就買一塊地,要不然就包幾個農場。」

  清遠來的她,體驗最深的是澳洲的雞肉「沒有雞味」。但她如今在澳洲的生活狀況,父母並不了解。「我從小比較獨立,他們甚至不知道我來讀書了。我是想,這條路走得下去,再告訴他們。」Sophia說,也有可能幾年後,她就回國做生意。

  在澳洲當廚師,不想當管理只想做「小工」

  來自遼寧省瀋陽市,1993年出生的Jack,已經在澳洲悉尼當了兩年多廚師,做到了廚房「二把手」。但最近他辭職並搬去墨爾本,開始了新生活。

  2016年,Jack去了英國,讀進出口貿易專業本科。因為英國天氣糟糕,在澳洲的朋友總說澳洲天氣好,力邀他過去。於是,他報了澳洲悉尼的藍帶學校(巴黎藍帶廚藝學校Le Cordon Bleu,是世界最大的廚藝學校,在五大洲有50所分校,如上海藍帶),學習廚師專業,一年學費5~6萬澳幣。

  2018年,Jack開始在悉尼藍帶學廚藝,學習法餐等西餐製作。上午學理論基礎知識,下午有實踐課程,從早上7點多到晚上6、7點才下課,一周上3天或4天課。一年多後,實踐課程就學完了,後面都是酒店管理等理論課程。最終,Jack獲得進階文憑(Advanced Diploma,介於國內專科與本科之間的學歷)。

  上學期間,沒課的時候,Jack就會去餐廳後廚打工兼職。毫無經驗的他從最簡單的開始做起,時薪也只有22澳幣,比當時19澳幣的最低工資略高一點。

  課程都學完之後,他開始實習。那個時候,學校也可以幫忙對接實習場所,但一般都沒有工資。於是,Jack自己上網找實習,去了第一家餐廳。

  「剛入行的時候,如果英語不好,同事說啥你沒聽懂、沒理解,搞錯都是正常的。」Jack表示,好在他英語還行。2019年,在第一家餐廳,Jack實習後轉為全職。但疫情來了後,老闆把餐廳關了,他被迫換工作。

  在悉尼,Jack一共經過六七個餐廳,除了做法餐,還有意大利菜、西班牙菜,以及做早午餐(Brunch)的咖啡館,「中間有兩家餐廳做幾個月半年,其他都是做得挺久的,得試試看才能知道合不合適,而且換地方才能升職加薪。」

移民故事:30歲辭掉公務員,我去海外做藍領

  圖/Jack在悉尼一餐廳做的披薩。來源/Jack拍攝

  不同於澳洲其他藍領行業,廚師這一行的壓力較大,沒辦法實現「朝7晚3」。如果做晚班,晚上要超過10點才能下班。「上晚班的話,回到家都11點了,入睡要凌晨1點,隔天起床就9、10點了,直接去上班。那這一天除了上班,啥事也幹不了。」Jack說道。

  Jack指出,在澳洲,廚師行業基本都是外國人,這個行業收入不高且累,本地人不願意做,或許這就是當廚師可以拿PR的原因。「疫情期間,很多外國人走了,這行就缺人缺得厲害,招不到人。」

  去年,Jack在悉尼的餐廳里做到了管理層,類似廚房「二把手」的角色。「但壓力很大,什麼事情都要操心。尤其是招不到人,但工作還得做,只能自己多做一點,搞得我很累,每天覺都睡不好。」做了一年多,Jack就辭職了。

  因為有前同事去墨爾本工作,他去墨爾本看望對方,發現墨爾本生活節奏比較慢。Jack形容,悉尼有如國內北上廣一線城市,人們過馬路都是行色匆匆。但墨爾本不一樣,除了工作,還有生活氣息,人們包容性強一些。

  最重要的是,在墨爾本當廚師,工資水平跟悉尼相差無幾。Jack選擇了一家咖啡館,年薪是8.5萬澳幣,公司一年給交8500澳幣的公積金,一年會有一個月帶薪年假,還有10天帶薪病假。「之前當管理,一個月就多幾百澳幣。只是說,在咖啡館的話,沒有小費收了。以前在餐廳上晚班,加上是管理層,小費一周能收150澳幣。」

  但在咖啡館上班,Jack找回生活與工作的平衡。他也可以早上6點半上班,下午3點半下班。咖啡館的工作壓力相對小一些,但周五至周日也是特別忙碌,「總體而言這份工作很消耗體力,吃飯也經常不規律。」Jack說,每天微信步數都有2萬多步。

  說到收入,Jack感覺,廚師的工資水平在澳洲很一般。現在,他在墨爾本自己租房住,房租1825澳幣/月,工資的差不多1/3用來交房租。

  廚師的工作也有一定的危險性。Jack記得,在國際機場一家餐廳里,有一次同事差點將廚房「點着」,不過廚房都有消防系統,直接把火熄滅了。「在廚房裏,天天拿刀切菜,面對各種熱湯熱菜,難免有危險。」上班時候,他們都會穿表面是鋼板的防滑鞋,即使重物砸到腳上,也不至於受傷。

  行業也都有保險。此前Jack的朋友在酒店上班,燙傷了腿,在家休息了半年,即有醫療費用報銷和工資補助。Jack還買了收入保險,每個月40~50澳幣,因個人原因無法上班,可以領取工資的95%。

  由於疫情以來頻繁換工作,Jack還沒拿到PR。因為廚師身份申請PR,需要在同一家店工作三年以上,有僱主擔保,換地方上班就得重新開始計時。「沒事慢慢弄,反正不着急了,心態好一點。」Jack說道。

  如果能拿到身份,Jack想去學電工,因為這類藍領工作收入更高,一年能有十幾萬澳幣,「這些工作更賺錢,很多本地人做,所以要求有PR才能學,保護本地人利益吧。」

  Jack沒在國內上過班,無從比較兩個國家的生活狀態,他就是習慣了澳洲的生活罷了,沒有太多感覺。他說,今年澳洲的天氣也沒有很好。墨爾本也遭遇極端氣候,夏天很熱,每天37-38度,還連續一個月下雨。

  「三年沒回家了。」他現在就是想拿PR,但指不定哪天想回國,就回國了。

責任編輯: 劉詩雨  來源:燃次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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