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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密中國猶太人群體:政府不承認 面臨身份難題

過去一千年的大部分時間裏,開封的猶太人一直想搞清楚一個事關這一人群存在的問題:何謂猶太人?中國這支猶太人是當年從波斯來華的猶太商人的後代。

張新旺(音),這個圓臉的中國男子留着長而硬的連鬢鬍子,他稱自己是「摩西」。

「你認為我長得像猶太人嗎?」張新旺問道。

Bob Davis/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張新旺稱自己是「摩西」。

過去一千年的大部分時間裏,開封的猶太人一直想搞清楚一個事關這一人群存在的問題:何謂猶太人?中國這支猶太人是當年從波斯來華的猶太商人的後代。

那些為數不多前往以色列的開封猶太人有時會沮喪地發現,他們需要經過由猶太教牧師認證的宗教改宗,才能被接納為猶太人,而那些留在開封的中國猶太人則在為他們誰才是真正的猶太人爭吵不休。

在開封這個中國中部塵土飛揚的城市,這一問題產生了令人驚訝的後果。中共政府認為,並不存在開封猶太人,因為根本就沒有中國猶太人。猶太教不是中國獲官方認可的五大宗教之一,猶太人也不是中國被官方承認的55個少數一民族之。正統猶太人持與中共政府相同的看法,雖然其理由並不相同。像中國人傳統上那樣,開封猶太人是通過父系追蹤其血緣傳承的,而正統猶太人則是通過母系來確定其猶太血緣。

北京經營着正統猶太人中心的猶太教牧師希蒙•弗羅因德利希(Shimon Freundlich)說,開封這些人可能有猶太祖先,但他們不是猶太人,開封400年來一直不存在猶太人社區。

但有人說開封存在猶太人社區,雖然它是分裂和被貶低的。這個城市大約有500到1,000人稱自己是開封猶太人的後代,他們至少還堅持着一些猶太人的傳統。開封南教經胡同21號張貼的一幅帆布海報說,這裏是一座猶太教教堂的原址,這座教堂1860年被洪水摧毀,此後再也未能重建。在這條胡同的一個小院裏,教名為「埃絲特」(Esther)的郭燕(音)在賣有猶太星標記的小裝飾品。

當遊客們駐足觀看時,她會考問他們一些有關猶太禮儀的小問題,比如祈禱者在點燃安息日蠟燭時應說些什麼。她說自己還沒能做到在猶太人贖罪日全天禁食,不過正在嘗試這樣做。作為一名開封猶太人的孫女,郭燕說猶太教的正統標準是不公平的。她說,我用東方思維讀猶太教經典。


Bob Davis/The Wall Street Journal

開封最後一個猶太教堂1860年被洪水摧毀,現在這裏是一條四合院的胡同(開封南教經胡同)。當猶太商人最初抵達開封時,作為北宋首都的這座城市正處於自己的鼎盛期。這些猶太人與當地婦女通婚,其後代中有人做了文職官員和軍官。在此後的幾個世紀裏,這一人群與中國當地人逐漸融合併被世界所遺忘,這種局面直到 1605年才出現改觀,當時來自開封的一名猶太學者艾田在北京會晤了耶穌會傳教士利瑪竇(Matteo Ricci )。利瑪竇後來將猶太人已經在中國生活了好幾百年的消息傳播了出去。

據說在鼎盛時期,開封猶太人的數量達到過5,000人左右,但到20世紀初時他們已經沒有人懂希伯來文,社區的猶太教經典捲軸也賣給了收藏者。由於有的開封猶太人仍戴着猶太男子所特有的藍色圓頂小帽,因此他們被稱為「藍帽回回」。

24歲的Nina Wang是土生土長的開封人,現在住在以色列,已經完成了皈依猶太教的正統儀式。她說,我們家不吃豬肉;家裏有猶太教燭台和聖杯,但我們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20世紀30年代和40年代,數以千計的歐洲猶太人為逃避大屠殺在上海定居時,一些開封人前往上海學習。但上海猶太人主要是幫助那些在歐洲遭到迫害的人。

共產黨1949年掌權後,毛澤東鄧小平擔心開封猶太人可能成為顛覆分子。他們在1953年的一份文件里寫道,開封猶太人在「向海外團體透露秘密並製造麻煩」。儘管如此,開封猶太人說他們並沒有遭到歧視對待。郭燕說她的朋友以前總是取笑她,說她肯定既聰明又會賺錢,這是普通中國人眼中的猶太人典型形象。

20世紀80年代中國再次對外開放時,猶太遊客、基督教傳教士和外國學者紛紛來到開封,他們給出了各種各樣的建議。

如今,許多開封人都向勒納(Timothy Lerner)學習希伯來文和猶太習俗。勒納生來是猶太人,但相信耶穌是幫助猶太人復國的救世主。勒納說他不會試圖勸任何人追隨他的宗教信仰。他說自己創建「開封以色列學校」是為了幫助開封猶太人「學習猶太人的生活方式」,並且幫他們移居以色列。約有12人已經搬到了以色列。

開封猶太社區的其他人對勒納的做法持懷疑態度。石磊(音)是第一批到以色列學習的開封猶太人之一。他指責勒納利用自己的學校「製造摩擦」,但勒納說石磊誤解了他的努力。

如今,開封猶太人如履薄冰。猶太教律法要求參加宗教儀式者最少須有十人,但開封猶太后裔很少這樣做,因為害怕被視為政治集會。他們將慶祝逾越節(Passover)的活動稱之為聚餐,而不是宗教活動,不過有人會在聚會上散發從香港送來的無酵餅。

開封市有些名人希望通過重建開封的猶太教堂來提振旅遊業。他們都不是猶太人。開封大學管理學教授蘇林忠說,可以讓遊客在開封猶太人後裔的家裏住上一晚;他們對自己的祖輩有很深的情感。

責任編輯: 夏雨荷  來源:華爾街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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