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最大的勞動力隊伍可能很快就會被要求每個工作日都回辦公室上班。
候任總統川普(Donald Trump)誓言要削減政府官僚機構，並已任命超級富豪企業家馬斯克(Elon Musk)和維韋克·拉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領導這項提高效率的工作。兩人已經瞄準了遠程辦公者，稱要求聯邦僱員每周五個工作日回辦公室上班將引發一波自願離職潮。
「如果聯邦僱員不想回辦公室上班，美國納稅人就不應該為他們在新冠時代居家辦公的特權買單，」馬斯克和拉馬斯瓦米在周三發表在《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上的一篇評論文章中寫道。
一位密切參與這項工作的人士表示，新政府正在考慮將結束聯邦僱員遠程辦公作為1月20日就職後不久就可能採取的一項早期行動。
不過，這一結果還遠未確定。
根據美國管理及預算辦公室(Office of Management and Budget) 2024年的一份報告，在230萬名聯邦文職僱員（其中近30%是退伍軍人）中，超過一半的人已經因工作性質而親自到崗工作，例如食品安全檢查員和醫護人員。其餘文職僱員有資格在部分時間遠程辦公，他們平均有61%的工作時間是在工作場所度過的。在美國人口普查局(U.S. Census Bureau)的調查中，聯邦僱員到辦公室工作、遠程辦公的時間與私營部門僱員的情況大致相同。
新提議的政府效率部(Department of Government Efficiency, 簡稱DOGE)不一定有直接權力發佈這樣的命令，川普已任命馬斯克和拉馬斯瓦米領導該顧問機構。聯邦僱員工會領導人表示，改變工作環境的事宜應該通過集體談判來協商。
工會正準備抵制此類行動。代表11萬名聯邦僱員的美國全國聯邦僱員聯合會(National Federation of Federal Employees)的全國主席Randy Erwin表示，該工會一直在諮詢法律團隊。該工會還計劃遊說國會議員，並正在與那些擔心將被勒令每個工作日都要回辦公室上班、擔心被裁員的工會成員舉行會議。
「我們正在團結他們，為一場非常、非常大的鬥爭做準備」，他說。
預測將出現辭職潮
拉馬斯瓦米是一家生物技術公司的創始人，他曾在共和黨初選中挑戰川普，但未能成功。馬斯克則花費了超過1億美元幫助川普重返白宮。兩人都與這位當選總統關係密切。在內閣人選問題上，他們的話很有分量。
川普的過渡團隊沒有回覆記者尋求置評的電子郵件。在上周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拉馬斯瓦米暗示，聯邦僱員要當心自己的工作。
「在個人層面上，我們希望做到通情達理，儘可能地富有同情心，」他說。「但在永久性地縮減官僚機構規模的層面上，這顯然會產生一些後果。」
拉馬斯瓦米在X平台上的一篇帖子中預測，如果強制要求返回辦公室全職工作，可能會有多達25%的公務員辭職。
儘管包括亞馬遜(Amazon)和戴爾(Dell)在內的一些公司最近已下令員工回到辦公室全職工作，但根據Flex Index的數據，大多數美國公司在員工的工作地點方面都提供了一定靈活性。Flex Index追蹤了6,300多家公司的政策。
馬斯克的商業帝國是一個例外。他在疫情過後取消了特斯拉(Tesla)、SpaceX和X的遠程工作制度，稱這是「道德錯誤」。
拉馬斯瓦米創立的生物技術公司Roivant Sciences主要採用現場辦公或混合辦公模式。自2023年初為參加總統競選工作離開該公司董事會以來，拉馬斯瓦米一直沒有參與該公司事務，不過他仍然是股東。
「極度無知」
強制要求每周五天到辦公室辦公，對一些聯邦部門的影響將大於其他部門。根據OMB的報告，在美國國務院，有資格遠程辦公的工作人員在辦公室辦公的時間已經佔到了工作時間的80%左右。在美國國防部，這一比例平均為64%。在美國教育部、財政部以及住房及城市發展部，工作人員在辦公室辦公的時間佔比介於36%至39%。
重返辦公室的倡議得到了華盛頓特區市長鮑澤(Muriel Bowser)的支持，她此前敦促總統拜登(Biden)發佈明確指令，要求聯邦工作人員大部分時間在辦公室工作。她在上周對記者表示，她已請求與川普會面，這個問題將是議程上的首要議題。
鮑澤說：「如何確保我們的聯邦政府工作人員重返工作崗位是一件大事。」
華盛頓特區市長鮑澤表示她支持重返辦公室的倡議。圖片來源：BONNIE CASH/PRESS POOL
聯邦工作人員的工會代表表示，大多數聯邦僱員在全美各地工作，提供包括支持退伍軍人和國家安全在內的重要服務。只有十分之一的聯邦工作人員完全是遠程工作。
American Federation of Government Employees的政策主管Jacqueline Simon說：「拉馬斯瓦米和馬斯克的這種批評表明，他們對聯邦政府的運作真的極度無知。」該工會代表着80萬名聯邦政府和華盛頓特區政府工作人員。
Simon說，美國企業界的許多僱主都提供更高的薪水，並允許員工以混合或遠程的方式辦公。取消聯邦工作人員的這一選擇權將使吸引優秀人才投身公共服務的難度加大。
National Federation of Federal Employees的Erwin說，遠程辦公的能力也有利於災害預防。他指出，在「911」事件後，布殊(Bush)政府推出了支持聯邦僱員更多遠程辦公的最具實質性的舉措之一。
「他們只是想裁減聯邦政府工作人員，他們認為取消遠程辦公是迫使人們離開聯邦政府的一種方式，」Erwin在談到這項新的政府效率改革努力時說。「他們不知道這會給國家帶來多大的危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