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作家倪匡在1983年出版的科幻預言小說《追龍》,即是一個東方城市毀滅的比喻。(網絡截圖)
據資料說,倪匡完成《只限老友》(2005)之後封筆。即如果你1990年出生,倪匡封筆時你才15歲,當時的娛樂也逐漸多元化,青少年不一定鍾意閱讀,但就算不讀 SF小說,倪匡還是以言論家的姿態繼續影響下一代人。
倪匡在香港,可能等於北野武之於日本社會:他們總是唱反調。觀眾又習慣他們這種特殊文化定位。早前東京奧運開幕禮,北野武也是看得很不過癮,很不滿意,公開批評「太沉悶看到睡着」,沒怕觸碰任何大人物或者國族榮譽感。照鬧。
北野武也藉訪問發表不少「激語」,例如他說「藝術是一種沒出息的東西」、「藝術不是寶,只是膿,當文明長了個膿包,擠出來黏黏的液體就是藝術」、「藝術是毒品」,談到藝術不是一種高尚活動,反而是不事生產和內卷的結果(大略),「藝術對人的生存毫無幫助,我甚至覺得藝術是一種逆天的行為。」
倪匡也是一向坦言當初寫作並不浪漫,而是投稿獲采有稿費,然後密密寫,再變成全職寫,再賺大錢,寫作卻可在資本主義社會,令人脫貧上流。
如果當寫作是業務,就不能玩藝術家慢功出細活、不能等待靈感打救,完全是跟業餘另一種玩法。多年前也讀過他一個對於文學類型的「激語」,被問到登大雅的問題,他不諱然自己的作品是流行文學,你可以寫更高深的東西,可是它很可能只能私印留給你孫子看(大略),這玩笑式回應背後當然是有其絕對自信,除了小說之外,還有幾百個叫座叫好的電影劇本,以及幾乎一切的文字類型創作。
外界評價、歷史定位,似乎已經不在乎。就算他酒色財氣一面資深得很,但另一方面他又是最為無欲則剛。
倪匡語錄包括這條:自己雖然是老坑(老人),但不同意老坑立場。人類之所以進步,是因為下一代人不聽上一代人的話。(美聯社)
由於言行太過反共,倪匡的書很長一段時間不引入,但他的故事太吸引,成了中國很多盜版書最愛抄印對象。他自己也知道中國很多盜版書侵害其權利,但倪匡最終採取「置之不理,鞭長莫及」的躺平應對。能將這巨大潛在利益放在一旁,不是一般人做得到。
倪匡沒有太活躍於社交網絡世界,但其言論經常成為年輕網民製圖傳播對象。總而言之,倪匡從來沒有對香港的前景有過信心,他甚至早就在64之後、97之前的時空說過:如果當時的香港人民氣正盛,也不一起找個出路,將來必定出現「慘劇」(他用這個字)。
《追龍》那一個東方城市毀滅的比喻,很早就在新聞和訊息圈子流傳。香港回歸後倪匡還是依然故我,現在大家都回顧他的諸多語錄,例如這條:2016年他說自己永遠支持年輕人,自己雖然是老坑,但不同意老坑立場。人類之所以進步,是因為下一代人不聽上一代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