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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污稱四大家族,陳果夫與陳立夫竟是一對窮兄弟

—湖州一對窮兄弟:陳果夫與陳立夫

然而,這位國民黨大員,同時又是一個非常謙遜和藹平易近人的人,他愛學不倦,無書不讀。陳立夫曾回憶說:「我的大哥果夫,雖然未受過太多的教育,但他有一個特點,使我非常敬佩,那就是他除了買書之外,從不喜歡買別的東西,即使他身上只有一塊錢,也一定是用來買書的。他從不逛百貨公司,只逛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或舊書攤,無論早晚黃昏,他都勤於讀書,此外他也沒有抽煙、喝酒的習慣,甚至連看電影都沒什麼興趣。」

從其他人的回憶和相關的資料中看,陳立夫並非格外去吹捧他哥哥。陳果夫的自律非常強,是一個很有修養的人,做事與做人都很沉穩,讓人無可挑剔。他的愛好還很廣泛,由於他自己身體向來不好,他讀了大量的醫書,而且還寫下了50多萬字有關中醫方面的文章;他自己創作了許多的歌詞,有些還譜曲傳唱開來;他的書法和對書畫的鑑賞也達到了較高的水準。

他的文章著作,後來匯編為《陳果夫全集》,胡適對其作品給予很高評價。胡適曾在一次酒宴上對毛子水等著名教授說:「我們論人論事不能不公平,我讀了陳果夫先生的著作之後,和我平常對他的認識,覺得他了不起。他以一個未受過大學教育的人,能寫出這麼多著作來,老實說,我們今天在北京大學的,還沒有多少人能做得到。他提出教育、水利、土地、合作、醫藥、衛生等問題,雖說有些地方還需要商討,但是均有他的獨特見解和實際成績,這些都是很了不起的。」一個國民黨「老黨棍」的作品,能得到胡適這樣的大家如此中肯的評說,足見其水平與功力。

但是到台灣之後的陳果夫兄弟命運卻急轉直下,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兄弟倆全都失勢,過着另外一種生活。

1948年12月6日,陳果夫帶着家人登上了赴台的「中興輪」,而此時國民黨在大陸大勢已去,很快蔣介石被迫再次下野,李宗仁來收拾亂攤子,可他指揮不動,黨政軍的實權還在蔣的操作之下。及至蔣兵敗徹底退居台灣之後,他開始總結失敗的教訓,他自己不肯擔當責任,可必定要有人來擔當。

1950年3月,蔣復職「總統」之後,第一個拿行政院開刀,閻錫山這個院長引咎辭職,隨後蔣開始指定九人研究國民黨的改造方案,實際上就是想對二陳動手。這期間,陳誠在不同會議場合就對CC系發難。當時就有人說:國民黨失敗,黨政軍三方面都應有人負責,黨的失敗就該由陳氏兄弟來負。

1950年7月中旬,蔣介石下令免去陳果夫中央財務委員會主任的職務,裁撤由陳果夫任董事長的「中央合作金庫」與「中國農民銀行」兩個辦事機構;同年7月21日,蔣約見國民黨全體中常委談話,點名批評了二陳,並宣佈「黨即應改造」。7月26日,蔣又宣佈「中央改造委員」與「中央評議委員」名單,陳立夫榜上無名,陳果夫僅是掛名「評議委員」。

緊接着,8月初,蔣又改組原由陳果夫任董事長的農業教育電影公司,由蔣經國接辦,至此陳氏兄弟在台灣再也沒有什麼職務了。陳果夫已病重躺在床上無法動彈,陳立夫則決定帶着家人赴美國。也就在1950年8月,蔣介石對國民党進行全面的改造開始啟動之時,陳立夫攜妻帶着子女從台灣起飛,先到瑞士參加一個國際會議,之後飛赴美國,開始了另一種全新的生活。臨行前,他與妻子兒女去看望哥哥,向他告別,陳果夫心裏非常明白台灣的形勢已不適應他們兄弟了,弟弟遠走是明智的選擇,他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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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走後,陳果夫的身體每況愈下,他的肺病已十分嚴重,吃藥打針需要不少的費用,可他除薪水外,沒有什麼額外收入。以前看陳伯達寫的《四大家族》,感到蔣宋孔陳這四大家族的人,個個都是富得流油,掌控着巨額資本,哪兒還敢想像陳果夫連看病吃藥的錢都沒有。

陳氏兄弟在國民黨高官中的清潔廉政是有名的,有一年,陳果夫任董事長的農民銀行請他題詞,他寫道:「一文不取謂之清,深思熟慮謂之慎,刻苦耐勞謂之勤,注意時效謂之敏。」所以有人說,在國民黨上層,講求慎、勤、敏的雖不乏其人,而像陳果夫那樣「清」的人還真不多見。

陳立夫走後,陳果夫的家庭經濟發生了危機。治療肺結核,需要巨額醫療費,既無財產,也沒有以前的地位,醫療費都是靠朋友支持,因而用度日窘。怎樣才能解決目前的燃眉之急呢?陳果夫思前想後,只好放下架子,給當時台灣「交通銀行」行長趙棣華寫信,索取自己作為兼職的車馬費。

趙棣華接到信後,連忙將陳的窘況報告了蔣介石。蔣介石與陳氏畢竟是多年的交情,蔣只是在政治上想讓陳交出權力,並不想置其於死地,生活上還是應該給予照顧。於是批給陳果夫5000銀元作為醫療費。另外又特批了一筆費用,作為其日常的生活補助。有了這筆錢,陳果夫才算解脫了經濟危機。

1950年9月陳果夫病情加重,咯血不止,用什麼藥都沒有多大作用。一直延續了一個多月,病情才被控制住。10月5日是他58歲的生日,蔣介石和蔣經國父子倆專程前往醫院看陳。蔣氏父子的到來,使陳大出意外。

蔣介石關心地說:「果夫,我一直都很忙,沒來看你。你目前身體恢復得怎樣,是用西醫還是用中醫治療?」陳回答:「醫生說,目前先西藥,等症狀控制住時,再用中藥補身體。」站在一旁的主治醫生向蔣報告陳的病情。蔣介石「嗯」了一聲,便囑咐道:「果夫啊,你安心養病吧,其他的事情就不去想了。經濟上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告訴我。」蔣介石父子坐了十幾分鐘,便離開了醫院。

1951年1月,為治病方便,陳果夫從台中移到台北,住在青田街的一幢公寓裏。到了6月,炎熱的天氣讓他元氣又大損,幾度出現虛脫,挨至8月已無法起床。彌留之際,出於對「黨國」的一片忠心,他把自己的真心建議傾注一紙「諍言」中,對國民黨與蔣介石提出了許多中肯的規勸。1951年8月25日,陳果夫離開人世,終年59歲。他去世的消息傳出,台灣政界一片悲哀,國民黨中央當天就推定陳誠、蔣經國、張道藩等37人組成治喪委員會。蔣介石也先後兩次去弔唁,並為之親筆寫下了「痛失元良」四個大字。

給陳果夫送行的場面在台灣是空前的,許多人到場,唯獨陳立夫沒來。有人猜測,在陳立夫赴美前與蔣有個私下協定:沒經蔣許可,不得回台。後來陳立夫在他的回憶錄中說:「民國四十年家兄逝世了,當時接到總裁來電,報告噩耗,言詞間暗示不必回國,一切已妥為安排,我亦明白,這時候,黨國甫改造,回國不相宜。」在大洋彼岸的陳立夫,遙望台灣,想到與哥哥幾十年並肩奮戰,如今只乘他一人孤獨在異國他鄉,不禁淚流滿面,悲傷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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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陳立夫被蔣介石「發配」到了美國,但他這個人修為極高,他抱定的原則是「不生氣」。他去了美國,隱居在新澤西州湖林鎮,埋頭研究起《易經》來。為了維持生計,他找孔祥熙等故人借了近2萬美金,買了一個養雞場。沒有幫手,他就自己動手,餵食、撿蛋、買飼料、賣雞蛋、清理雞糞,肩挑背扛。他自學養殖專業知識,很快就學會了給雞餵藥、打針。

養雞不僅讓陳立夫擺脫了經濟上的困窘,還讓他的精神得到了休養。更令他高興的是,他因多年伏案工作,背部肌肉勞損,常年背部疼痛,從事體力勞動竟然治好了這個病。陳立夫還在家中製作皮蛋、鹹蛋、豆腐乳、粽子,為唐人街的中餐館供貨。閒下來的時間,陳立夫和夫人讀書、寫字、繪畫,還擔任了普林斯頓大學的客座教授,隔幾天就去大學講課,進入了無憂、無辱、常樂的人生境界。

對於為什麼要辦一個養雞場,陳立夫後來在回憶錄里說:當時在美國的許多朋友,都從事教職。我是學礦冶的,可以去教礦冶學,也能教哲學或中國文化。就在這時,我女兒中學畢業,要到新澤西湖林城上大學,那裏養雞中心,也是避寒的所在地。恰巧,有個在江蘇醫學院當過院長的胡安定先生,準備在新澤西辦養雞場,需要合伙人,我便答應了。

陳立夫長壽過百歲,他從50歲起開始了全新的生活,而所有的人都不敢想像,這位原來國民黨的大員竟然是在年過半百時從事着養雞行當,而且他做的很好,很投入很認真很有成就感。

在美國養雞,別人都是用機器定時傳送和控制飼料,可他沒有錢,為了節省成本,他主要是靠人工方法。第一批他弄了5000隻雞,勞動強度非常大,好在有他的兒子時常過來幫忙。頭三年,他艱辛努力,幸好也沒遇到雞瘟,三年下來,利潤可觀,雞場成了他的搖錢樹,他從這裏嘗到了甜頭,也對人生有了更深的感悟。

可是幾年後,新澤西那裏開通了高速路,這樣美國西部便宜的雞蛋就大量湧入東部,使新澤西的雞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許多雞場因此而倒閉關門,陳立夫雖苦心支撐,最終也不得不宣告破產。

此後為了生存,陳立夫又做起了皮蛋,好吃又好看,人稱為「陳氏皮蛋」。他在用心去做每一件事,把每一件事都做到極致精美。當然,在美國這期間,陳立夫從來沒有放棄讀書學習,他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興趣日益增加,有着自己的獨到心得,寫了大量的文章與著作,為後來回台灣講演做了大量的準備。時間到了1966年,大陸爆發了「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這年秋天,陳立夫接到了蔣經國的信,邀請他回台定居,透露出要給蔣介石慶賀80大壽的想法。陳立夫感到盛情難卻,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回台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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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10月26日他回到了台灣,在機場他對記者說:「此次返台,專為蔣總統祝壽,別無他意。」及至見到老蔣,他感到氣氛變得親切友好了,蔣拉着他的手說:「人老了,總想過去的事,水是家鄉的甜,人是故舊的親。」蔣停了一下,又說:「往事如煙,不堪回首,瞻望未來才是重要的。你還是回來吧,樹高千丈,葉落歸根,總不至於在外漂泊一輩子吧。趁我還在,早作些安排,晚年可以過得安穩一些。果夫去了,我必須向你負責,否則,百年之後,我有何顏面重見英士先賢。」

老蔣的話說得很有感情,完全不同於以往那樣橫硬,或許人真的是老了,對往事故人才更加懷念。陳立夫把他在海外出版發行多次、得到各方高度評價的一本讀《易經》心得的書《四書道貫》作為蔣的生日禮物獻給了他的蔣三叔,蔣對此非常高興,並為之題字:「陳立夫著『四書一貫之道』」。

此次回台,經蔣與各方勸說鼓勵,陳立夫在台灣各高校就他的中國傳統文化研究成果,巡迴演講了75場,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他最後竟累得病倒。

經過這次返台之行的系列活動,陳立夫的心也活泛起來,他恢復好身體後,回到了美國,做了安排,終於1970年正式回台定居,再也沒有離開。

回到台灣正式定居後,陳立夫表示不再重返官場,但經不住蔣介石的勸說,他還是擔任了「文化復興會」的副會長,會長是蔣掛名。在這個位置上,陳以倫理、民主、科學為三大實施綱領,組織得力人手,翻譯了李約瑟的巨著《中國之科學與文明》,並編一套《中華科學技藝史叢書》30冊,他傾注了全部的心血。隨後,又擔當孔孟學會理事長,組織出版《孔孟月刊》與學報;後來還主持中國醫藥學院的工作,為在台灣彌揚中醫文化做出了貢獻。

陳立夫對中國傳統文化有很深的研究,他對中國文化的精義有獨到的見解,並將其概括為五句話:無私無我之「公」,成己成人之「誠」,立人達人之「仁」,不偏不倚之「中」,日新又新之「行」。他說:「斯五者,學自天道而成人道,包含了對道、對己、對人、對事、對物應採取的正確信念,人人如此,自能成為民族的道德,有此道德,民族賴以團結,國家賴以生存……」。陳立夫一生寫了30本書,編了70本書,翻譯了15本書,他的許多思想都在他的作品中集中得以反映。

1975年4月5日,蔣介石去世,陳立夫急忙趕到榮總醫院。蔣經國跪下,對他哭泣道:「我已失去父親,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日後務請多多扶助!」此後,據陳立夫自己的回憶錄中說:蔣經國對他「確盡敬兄之誼,有人饋贈食品者,必分敬於我,凡政府重要人選之決定,以及重要政策之推行,必先徵詢我的意見,我亦掬誠奉告,親信勝於骨肉。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民國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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