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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教授許子東復旦《白鹿原》講座遭學生舉報

告密者只適合呆在地獄的最深處。我希望在一個擁有着告密傳統的地方,每個人都有獨立的審視能力,別丟掉了人性的基本底色,因為告密者沒有立場,也沒有未來,丟棄人性而邀功領賞,這是人所唾棄的最卑劣品質,這種人最終的歸宿,就是地獄!

告密者——是潛伏在我們身邊的幽靈!!

成都一大學女生去食堂吃飯,發現沒帶飯卡,就用微信轉賬給食堂阿姨,轉頭她就把阿姨給舉報了,因學校飯堂規定只能使用飯卡,用其他支付方式會被罰,結果阿姨被罰兩萬,而該女生獲得兩千元獎勵。原本阿姨出於好心為她行使了便利,她卻以德報怨,令網絡譁然。今天說說告密這種無恥卑劣的人類品格,說說告密者這種聲名狼藉的幽靈。

告密行為,是人性深處最卑劣的品質。我對告密深惡痛絕,最早記憶來源於讀小學二年級。有位同學被老師罰站在走廊,寒冬的湘北刺骨的冷,我見同學冷得鼻涕橫流,擅作主張要他休息,並幫他在老師辦公室門口放哨。這傢伙休息完後,跑到老師那告密,說我鼓勵他不遵守懲罰。

老師非常生氣,轉頭就表揚這傢伙,並讓我罰站兩小時,這次是站在學校操場的雪地里,把我凍成了個雪人,我媽把我這根冰棍抱回家用被子包了很久才回過暖來。這事發生後,小小年紀的我,很長時間內都有陰影,對誰都不敢說真話,總是疑神疑鬼。

直至成年懂得了一些道理後才發現:告密雖然是多數人所不齒的行為,但在幾千年裏卻如長了翅膀的瘟疫肆虐於神州大地,催殘和折磨着無數人的肉體和心靈。這裏成了告密者的天堂和樂土,告密成為纏繞人群揮之不去的夢魘。

告密這種幽靈至今還徘徊在我們周圍,我認為原因主要出現在兩方面:一是很多地方依然還鼓勵告密,並給告密者以獎勵。另一方面是我們還未擁有「認識人」的教育,還無法理解和分辨出公私域界限。

在英語中告密者,即可恥的人的意思。在一個正常的社會中,告密者應該被唾棄,因為這是一種人格上的破產。在鼓勵告密的環境裏,信任感被嚴重剝奪,人人自危、驚恐猜疑,會讓群體陷入一種近於歇斯底里的狂躁、捕風捉影的猜疑和朝不保夕的恐懼之中,這種殘酷的道德摧殘,會吞噬掉人群間的基本信任,催生漫山遍野的謊言,因為大多數人都不敢對他人報以信任。

可是,從歷史來看,我們不幸生活在一個鼓勵告密的環境裏。在這樣的境遇下,人與人間信任感被嚴重剝奪,捕風捉影、驚恐猜疑、人人自危,這樣的時代已成為歷史痛點。但是,或許我們太健忘,對於曾經給我們這個民族帶來災難的「告密」,我們總有着難以割捨的情結。「文革」過去四十餘年,「告密」事件時有發生,甚至「遺傳」到了下一代,原因何在?只因為我們將告密賦予了某個意識形態上的正確性,甚至我們還鼓勵告密。

凡是盛產告密者的地方,一定缺乏良知和人性。漫長的封建社會中,就能找到告密的脈絡。比如,武則天時代的告密成風,酷吏橫行;朱元璋時代的東廠西廠,特務政治;康雍乾時代的文網密佈,以言治罪。這些都太遙遠了,告密之風使得夫妻反目,父子相告,兄弟鬩牆的悲劇反覆性地上演,譜寫了歷史的悲歌。而現在,告密之風又沉渣泛起,比如那些XX群眾,就是行走在我們身邊的幽靈。

我相信那位女學生,在舉報那位好心幫助她的食堂阿姨之後,內心還是「擁有正義感」沒有任何愧疚心理的,她根本未意識到人性的卑劣。因為我們很多教師,至今還在培養這些小告密者,鼓勵同學間打小報告,這種看似為了「班級公共利益需要」而貌似顯得具備正當性,實際上是犧牲個體基本人性為代價的。

事實上,這種鼓勵告密的行為,歸根結底就是想控制他人,這種教育是與教育的真締背道而馳的。我真心希望如果你是教師,千萬不要鼓勵學生打小報告。如果你是家長,你的孩子有打小報告的苗頭,馬上告訴他這是卑劣的行徑,因為告密者的下場都你那麼好。

告密對人類脆弱道德具備致命打擊能力,讓人群瀰漫着猜忌與仇恨,調動起人類身上最卑劣的惡,極大瓦解人群之間的信任。有人把「舉報」與「告密」混為一談。在我看來,舉報應該嚴格限定在刑事犯罪範圍內,即刑法規定不能做的行為,而不是某個小圈子的規章制度,比如學校這個小群體制定的規則,因為沒有象刑法那樣擁有國民讓渡的強制規範力量,就不應該屬於舉報的範疇,如果要打小報告,那就是無恥的告密。

假若成都那女學生以食堂阿姨違反學校制定的規則為自己辯護,是不構成消解自己告密這種行徑的卑劣的。

告密者只適合呆在地獄的最深處。我希望在一個擁有着告密傳統的地方,每個人都有獨立的審視能力,別丟掉了人性的基本底色,因為告密者沒有立場,也沒有未來,丟棄人性而邀功領賞,這是人所唾棄的最卑劣品質,這種人最終的歸宿,就是地獄!

責任編輯: 葉淨寒  來源:百泠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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