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老王參加魯豫的《魯豫有約大咖一日行》節目。
針對大學生一上來就想當首富這事,老王說出了火爆全網的金句:年輕人要先定一個小目標,比方說,我先掙它一個億。
從此,先掙它一個億,成為了網絡金句。一個小目標,成為了一個億的代名詞。
在《魯豫有約大咖一日行》這期節目中,當時有一個很小的細節,大家都沒有留意到。
節目插播老王一天的工作行程,有一段在老王的私人飛機上的橋段,頗為低調的孫喜雙,罕見地出現在視頻中,與老王一起鬥地主。
三個人,在8000米高空鬥地主,老王老孫,偶爾還因打牌鬧點「小矛盾」,畫面輕鬆融洽,可見兩人關係匪淺。
不少鬥地主牌友看到這個視頻,震撼之餘,還有一絲喜悅:原來首富也喜歡鬥地主啊,終於和首富有相同的愛好了。
彼時的老王處於人生的高光時刻,連續兩年坐上中國首富寶座;
作為王健林背後的男人,從1993年就開始投資萬達的老孫,也跟着春風得意馬蹄疾。
彼時,老孫的大連一方集團,投資20個小目標建造的大連城堡酒店,開業兩年,生意火爆。
當時,坐在雲端兩人,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8年之後,會因為3個小目標,雙雙被人仲裁。
2017年,成為了老王和大連萬達的轉折之年。
那一年,大連萬達的負債高達5000小目標之巨,被銀行查出有授信風險,無法繼續獲得銀行貸款。
大連萬達的資金鍊,陡然面臨斷裂的風險。
老王突然從雲端墜落,一改之前買買買的作風,開始了賣賣賣的艱難旅程。
2017年7月,老王拉來融創的孫宏斌,準備將大連萬達旗下的13個文旅項目,和77家酒店,作價600多小目標,賣給孫宏斌。
剛剛花了150個小目標,從賈躍亭手中接手了樂視的孫宏斌,一時半會兒,拿不出600多個小目標。
一口吃不下老王拋來的橄欖枝,孫宏斌又從廣州,找來了富力地產的李思廉。
孫宏斌以438個小目標的價格,拿下了老王的13個文旅項目,李思廉以199個小目標的價格,拿下了老王的77個酒店,成就了一樁世紀交易。
據說,交易發佈會當天,因為李思廉壓價太狠,價格遲遲沒有談攏,會議室里傳出了摔杯子的聲音。
老孫和老李,當時都以為撿了個大便宜,從後來的發展來看,房地產降槓桿的大背景下,兩人都被這筆交易,帶到了陰溝里。
那一年7月,老王還一口氣,賣掉了柳南萬達、棗莊萬達、鹽城萬達以及焦作萬達等線下商場。
2017年一年,老王都在壯士斷腕,割肉大量的核心資產,收回現金。用現在流行的話說,就是在化債。
次年,福州有兩兄弟,張軒松和張軒寧,也達到了人生的高光時刻。
他們創辦的永輝超市,上一年剛剛打造了「超級物種」業態,打通線上線下,將餐飲和商超相結合,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新模式。
這一模式,獲得了資本的認可。
騰訊耗費42.1個小目標巨資,從兄弟倆手裏,購買了4.78億股永輝超市的股票,成為永輝超市持股5%的大股東。
此外,二級市場也給予永輝極高的估值。
2018年,永輝超市的股價最高摸到了11.89元,市值達到了驚人的1100個小目標。
誰也不曾想到,兩個草根出生的福建老闆,居然能把不起眼的超市生意,干到千億市值。
也是那一年,張軒松成為了老王的座上賓。
2018年6月,風光無限的張軒松,來到大連,在萬達集團的總部,受到老王的熱情接待。
作為線下商場和商超的兩位頭部大佬,兩人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半年之後,張軒松出手了,永輝超市斥巨資35.3個小目標,從老王的好友老孫,控制的大連一方集團手中,購買了6791萬股萬達商業的股票。
這一樁看似平淡無奇的交易,為日後老王和老孫被仲裁,悄悄埋下了伏筆。
這筆交易非常耐人尋味,需要售賣資產化債的是老王,最後賣股份的卻是老孫,背後的深意,只能各位自己去細品。
此外,這筆交易背後,還有騰訊的身影。
2017年12月入股了永輝超市之後,2018年1月,騰訊又馬不停蹄地與蘇寧、京東、融創組成財團,投資340個小目標,收購萬達商業14%的股份。
騰訊同時入股永輝超市和萬達商業之後,永輝超市也跟着入股萬達商業。
由此看來,商業巨頭之間的關係,比網紅之間的男女關係,更加「剪不斷理還亂」。
這些財團和巨頭,並不是衝着來給老王接盤來的,老王給他們畫了個大餅,要將萬達商業,送上A股。
原來,他們是衝着分享萬達商業上市的財富盛宴而來。
萬達商業並非沒有上過市,2014年萬達商業在港股上市,彼時和老王鬥地主的老孫,持有萬達商業6.3%的股權,成為唯一持股超過5%的自然人股東。
萬達商業在港股的表現,讓人大跌眼鏡,不但跌破發行價,還跌破了淨資產。
萬達商業在港股的價值被嚴重低估,2016年9月,老王一怒之下,拉來360多個小目標的戰略投資,將萬達商業私有化,從港股退市。
從此,老王的目標,是將萬達商業,轉戰A股。
那個時候的A股:人傻,錢多,速來!
但是,限於當時的政策環境,A股對於房地產企業,並不友好。
老王夢斷A股之後,於2021年成立了珠海萬達商管,將大連萬達商業旗下萬達廣場的管理收入,注入到珠海萬達商管,實現輕資產轉型,並以此為主體,尋求在港股上市。
大家可以這麼理解,老王將持有萬達廣場資產的大連萬達私有化,然後將萬達廣場資產剝離,成立不持有萬達廣場資產而有萬達廣場管理權的珠海萬達商管,然後讓沒有資產的公司去上市。
萬達商管進一步增資擴股,引進了太盟投資(PAG)等22家戰略投資者,獲得了380個小目標的注資。
引進投資的代價,是老王要於2023年底之前,將珠海萬達商管送上港股上市。否則,老王要以每年8%利率,回購戰略投資者手中的股票。
這就是傳說中的對賭。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永輝超市手中的6791萬股萬達商業的股份,膨脹成了3.89億股。
但是,港股不是老王家開的,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下完想上還能上。
這幾年,流動性和估值都不理想的港股,終究沒有讓萬達商管上去。
2023年底,眼看對賭失敗,債務將再次壓頂的老王,通過讓渡萬達商管更多股份的方式,與太盟投資等戰略投資者,重新簽訂了協議。
危機暫時度過了,但萬達商管的絕對控制權,已經旁落。
用大白話來說,珠海萬達商管不姓王。
這幾年老王過得不順遂,永輝超市的日子,也不好過。
2021年伊始,永輝超市連年虧損,三年虧掉了90個小目標。
永輝超市的股價,也是年年下跌,從每股11.89元的高點,最低跌到2.08元,市值從最高的1100億,跌到最低不到200億。
沒有吃到珠海萬達商管上市的財富盛宴,張軒松失去了耐心。
2023年12月,永輝超市將手中的3.89億股大連萬達商管(珠海萬達商管大股東)股份,作價45.3個小目標,賣給老孫旗下的大連御景。
永輝超市的股份,原來是從老孫手中35.3個小目標買來的,5年之後,又重新賣回給老孫。
一買一賣,永輝超市賬面賺了10個小目標。
但老孫這幾年日子也不太好過,高光時他的個人財富高達300個小目標,如今已經縮水到80個小目標。
要一口氣掏出45.3個小目標,近一半的身家,幾乎不可能。
於是,這筆45.3個小目標的交易對價,雙方約定,老孫分8期支付,每次金額不等。
老孫的大連御景支付了三期共8.9個小目標之後,發生了違約,雙方不得不重新調整,將剩下36個小目標,再次分8期支付。
作為這次付款調整的條件,老王、老孫和老孫的大連一方,都成為了擔保人。
老王成為老孫購買股票的擔保方,和2018年老王化債,老孫賣股票,大家依然可以串聯在一起細品。
大連御景支付完2個小目標之後,原本於2024年9月30日前支付的3個小目標,違約了。
花錢容易收錢難,兩次違約之後,永輝超市不得不提起仲裁,將老王和老孫,雙雙送上仲裁席。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老王口中輕輕鬆鬆的小目標,現在只要3個目標,就能將兩個大佬難住。
諷刺的是,2024年,老王以1408億的資產,重返中國富豪榜前10名。
這幾年去槓桿的過程,讓我們深刻體會到:債務是剛性的,資產是彈性的;資產可能暴跌,但債務不但一分不少,還會因利息而增加。
作為一個平民,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我銀行卡里的3位數,一分沒縮水。
看着這3位數,我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筆錢足夠讓我買上一手永輝超市的股票。
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不是為了賺多少錢,就是想參與一下大佬們刺激的資本遊戲!
他們一出手就是幾十個幾百個小目標,我一出手,也可以是幾百個。
下次和牌友們鬥地主時,我可以吹牛:我不但和首富老王一樣喜歡鬥地主,我還參與過仲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