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夠熱鬧的,凌晨普里戈任墜機,下午排核污水,
網友在拉海產護膚品避雷清單,我下樓去村頭小店打醬油,碰上一群搶鹽的大爺。
在這個浮沉的荒謬之中,竟然能體會到一絲絲卡夫卡的「上午世界大戰爆發,下午我去游泳」」之感,
我們不是生活在被毀壞的世界裏,而是生活在錯亂的世界裏。
事已至此,先回家把碗洗了吧,時代再怎麼崩壞,飯總是要吃的。
做飯的空擋里刷手機,看到有人在瓦格納高層全軍覆沒的新聞下面,評論「非必要不聚集」,笑出了豬叫聲。
普里戈任這種殺人狂魔,確實沒什麼好同情的。
但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受到如此多國際關注的人,
頭條的熱度還沒下去幾天,就可以像現在這樣,一下子就消失,在我們眼皮下消失,同機九個人陪葬。
這大概就是權力的可怕。
當權力大到那種程度的時候,是可以肆意妄為的。
全世界都知道是誰幹的,但那又有什麼要緊呢?
普里戈任最初的反叛,也確實矯情,不徹底,跟韓信一樣,
網友用趙本山的小品「廚子看上兵法了」嘲笑他,兵法可能也看了吧,但不多,
但凡多學點中國歷史,都不會死的這麼窩囊啦。
作為浸淫俄羅斯權力叢林的梟雄,要說普里戈任沒點殺伐手段是不可能的,
他的致命傷就是不徹底。
政治,尤其是叛亂不是過家家,
他猶猶豫豫,沒有目標,進退失據,某種程度依然把自己當兒子或小弟,
更多的是希望回到過去,當個內廷寵臣。
這種下場也反證了他是一個有戀主情結的奴才,造反只是一時意氣。
他內心深處畢竟是一個奴才和賣熱狗的小販,雖然權勢熏天,卻從未長大,
他因失戀的不忿而製造動靜,卻像一個痴情而無助的女子,期望郎君回心轉意,
然後,他死了。
我還活着,即使不過在洗碗。
這種我們普通人不可預知的「宏大」,
比如戰爭的發起、風雲詭譎的爭鬥、核污水的排放等等,
而面對這種宏大,我們普通人唯一的感受就是無力,並且逐漸在這種無力中失去信心。
當然,還有失去智力的,比如搶鹽。
假如排海核污水無害(核污水排放標準是國際原子能標準的1/40),那麼不用防;
假如排海核污水有害(專家都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那排海會很快進入大氣循環,沒得防。
別說鹽了,跟你吃不吃啥,臉上抹不抹啥,都沒關係,怎麼着人類都得全死球。
那麼這波搶鹽潮的唯一贏家,將不是人類,而是鹽,
它用實力證明了它的歷史地位,一點都不比板藍根低。
有些做宣傳的媒體,也講點節操,不要顧頭不顧腚。
這樣不好,下次別這樣了。差不多得了,
給國內做水產開海鮮館子的同胞們留點活路吧,
那些廣東順德的海鮮再也假裝不了日本空運進口了。
就跟上次似的,老說外國疫苗死人,全世界死人成堆,最後圓不回來啊。
說一千道一萬,吃不吃魚,囤不囤鹽,自己可以做主,也可以選擇,
儘量讓自己活得清醒,活得明白,不是為了建立智力鄙視鏈,
而是在有限的信息里建立自己的原則,別被外力當成傻子盤——
畢竟我們是有着悠久歷史的鹽慌子孫,
畢竟,世上最痛苦的事,
不是輻射來了,鹽沒了,
也不是輻射來了,鹽不好使,
更不是輻射沒來,鹽買太多了,
而是人已經死了,鹽還沒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