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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四位帥哥部長的最終結局

:沒有經歷過文革的人,很難想像當時的江青權力有多大,她看上了幾個文體界的帥哥,輕而易舉的就讓他們當上了部長。也許有人覺得,這幾個人畢竟業務很過硬,如果不是當時江青提拔,而是改革開放後別人提拔,絕對可能會前途無量。實際上,幾位帥哥部長就是踩的「點兒」不對,所以才留下了讓人無限感慨的結局。

一、浩亮

「李玉和」錢浩梁現在已經八十多歲了,雖然今天他已經虎落平陽,但仍很難把他和李玉和割裂開來,儘管京劇李玉和的首演是他的老師李少春。江青很賞識錢浩梁,但說姓「錢」不好,有資產階級味道,於是給他改名為「浩亮」。江青倒台後,他當然也被隔離審查。出來後,才恢復了被迫改掉的原名——錢浩梁。

錢浩梁從演員一下子就升到文化部副部長,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扶搖直上。但他確實是青年演員中的尖子,政治上要求進步,為人謙虛敦厚,文革前就入了黨。京劇大師李少春為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學生而高興,所以他力薦錢浩梁作為《紅燈記》的B角。

1965年他開始走紅。當時張春橋姚文元正把持着《文匯報》,他在上面發表了一篇題為《為無產階級英雄立傳》的文章,文章一發表,在京劇界就引起很多議論。原因是他在文章中隻字未提老師李少春,只說他自己如何如何。人們不滿的是,畢竟你只是個B角,而且還是你老師提攜的你,拋棄恩師是中國傳統最不能容忍的大逆不道。至於當時錢浩梁不提李少春,究竟是兩位超級文痞不讓提,還是他自己就不想提,就不得而知了。

1969年4月,錢浩梁「當選」為中共「九大」代表。

最初,江青是想讓他當中央委員的,找周恩來說了好幾次,都被周恩來拒絕了,但錢浩梁還是當了中共「九大」的代表。後來,周恩來曾找錢浩梁談過話,讓他正確對待,錢浩梁表示「一切聽黨安排」。這實際為他以後被提拔,打了個起步的基礎。

1970年5月,浩亮開始參與國務院文化組對全國文藝的領導工作。1975年四屆人大後不久,浩亮被任命為文化部副部長。

1976年10月的春雷把浩亮從天上轟進了地獄。1981年,經過長達五年的隔離審查,最後,浩亮的結論定為「犯有嚴重政治錯誤,免於起訴」。年底,浩亮恢復了錢浩梁的名字,帶着「敵我矛盾按人民內部矛盾處理,開除黨籍,降一級工資」的組織決定,回到了中國京劇院的家,魏公村一幢筒子樓的兩間背陰小屋。

作為視京劇為生命的藝術家,他當然希望能從事老本行,但「敵我矛盾按人民內部矛盾處理」的結論,始終是個枷鎖。因為,這個結論說明他本質上是敵人,經過寬大才是人民。誰也不敢冒重用敵人的風險,重新使用他,再加上階級鬥爭為綱的年代,錢浩梁有意無意地整了不少人,所以,想在舞台上再度輝煌,已是絕無可能實現的奢望。

後來,河北省一位喜愛京劇的副省長把錢浩梁調到了石家莊,讓他在河北省藝術學校教書。在那裏,他很敬業,編寫了《戲曲基本造型十五功》等教材,並指導學生排練了蓋(叫天)派劇目《一箭仇》、《雁盪山》。

文革後,錢浩梁從不談自己的那段特殊經歷,無奈講起來,也是檢討自己。但文革的走紅,讓他不斷的付出代價。在評高級講師職稱時,雖然學校已經通過,但報到省里時,卻未獲批准。實際上,以他的藝術水平和資歷,就是在中國戲曲學院也會評為教授。後來,還是那位副省長出來說話:「錢浩梁的職稱應該批,他是難得的人才,要用人所長,我們要把黨的政策落到實處。」問題才得以解決。

曲折和坎坷極大的損害了他的身體。1992年1月,錢浩梁應邀到濟南出演《龍鳳呈祥》《甘露寺》《回荊州》等劇時,不幸得了腦血栓。憑藉自己頑強的意志和毅力,他逐漸恢復了說話、走路、吃飯的功能,1998年前後,竟奇蹟般地恢復了健康。之後,錢浩梁和妻子曲素英也偶爾參加演出,演出中,經常會遇到老票友高喊:《紅燈記》!《紅燈記》!

錢浩梁晚年還算安逸,獨生女錢紅南在美國留學,畢業後在那兒找到了一份工作。錢浩梁儘管非常熱愛京劇,但已年近古稀,很難再度登台了。他做人始終低調,不願意提起自己大紅大紫的那個年月,希望人們忘記他和他的過去。

二、莊則棟

當過十大中央委員、國家體委主任的莊則棟,50年前的知名度比今天的姚明、劉翔、孫揚要高的多,因為那時候能拿世界冠軍的體育項目只有乒乓球,而莊則棟是聞名世界的頭號選手。

1971年,作為一個乒乓球運動員,莊則棟做了一件遠遠超越運動員的大事,也就是毛澤東所說的「小球推動大球」,他第一個做了中美交往的牽線人。其時,毛澤東和周恩來都很欣賞他。江青曾經給莊則棟講過一段往事,說在1961年北京舉辦的世乒賽上,中國和日本爭冠軍時,比賽打的異常緊張,看直播的毛澤東對着電視屏幕里的莊則棟說:「我的小祖宗,你快給我拿下來吧!」

文革中,江青極力的提拔他,文革後期,他與四人幫走得越來越近。四人幫被粉碎後,他經歷了幾年的隔離審查,受了處分,後來恢復了自由。

起初,他在山西乒乓球隊當教練,後來回到了北京。但沒有一個專業隊敢用他,儘管按業務能力,做國家隊教練都綽綽有餘。北京市將他安排在北京少年宮當老師,這倒也是一份挺穩定輕鬆的工作。雖然享受不到國家隊的豐厚待遇,但憑藉極高的知名度和演說能力,加上不錯的書法,日子過得倒也很滋潤。夫人佐佐木墩子對他的生活照料的很精心,所以晚年的生活也很充實安逸。

不幸的是,2008年68歲的莊則棟查出了癌症,幾年間做了近10次手術,與病魔進行了一段長時間的抗爭。在病情惡化時,他曾想過用有尊嚴的安樂死來解脫,但家人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堅持抗爭。

2013年2月,癌症晚期的莊則棟病情進一步惡化,雖經北京、上海多所醫院治療,還是於2013年2月10日在北京逝世,終年73歲。

治療期間,體育總局和乒羽中心各拿出5萬元給他用於治療。2009年起,乒羽中心每月拿出4千元補貼,用來僱人照顧他。財政部還批了每年80萬的專項經費,用於化療的自費藥部分。國家並沒有忘記他。

至於他年青時政治上的那段曲折,幾十多年過去了,人們也能更客觀地看待。文革開始時,他還不到30歲,又是個不懂政治的運動員,把他扔進政治漩渦里,他怎麼會有能力正確的應對?何況,很多事情是按照偉大領袖的指示做的。

三、劉慶棠

劉慶棠是江青提拔的幾位帥哥部長中,處分最重的。因為他的罪行最重,態度最差,參與過四人幫的秘密活動。

1975年10月,劉慶棠到上海,參與了江青親信王洪文、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等人的密談。王洪文對他們說:「鄧小平之所以膽子這麼大,是有總理、葉副主席、李副總理的支持。」回京後,劉慶棠積極的進行了傳達和部署。

文革中,這位「芭蕾王子」,官至文化部副部長、中共十大主席團成員、第四屆全國人大主席團成員。

1976年四人幫倒台後,他立即被隔離審查。

1983年,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以積極參加反革命集團罪、反革命宣傳煽動罪和誣告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17年,剝奪政治權利4年。

由於劉慶棠得勢時太「花」,受夠了他氣的妻子與他離了婚,子女也與他脫離了關係。

後來,劉慶棠患了肝硬化,獲準保外就醫,回到老家遼寧蓋縣寄居。回鄉不久,落魄不堪、經濟拮据的劉慶棠,在大連遇見了原來文工團的戰友沙音,沙音接納了還在刑期而且身患重病的劉慶棠。在沙音家他幾次發病,生命危在旦夕,是這位善良的女性一次次的挽救了他。

後來,劉慶棠刑滿釋放成為自由公民。文化部落實政策,在北京給了他一套住房。但他卻無情的與沙音一刀兩段,攀上了北京一位很紅火的女性。

錢浩梁和莊則棟都不願提起文革,但劉慶棠不一樣,他曾毫無顧忌地和記者大談與江青幹過的一些所謂的好事。他還醞釀過創作芭蕾舞劇《岳飛》,但遺憾未及實現,便離開了人世。

四、于會泳

于會泳是江青提拔的帥哥部長中,職務最高的。從藝術成就的角度講,他也高於錢浩梁和劉慶棠。如果他活着,稱之為「音樂大師」並不為過。

歷任中共九大代表,九大主席團成員,國務院文化組副組長,中共十大代表,中共中央委員(第十屆)、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部長。

于會泳上了賊船後,的確執行了江青的很多指示,但在做人上,與劉慶棠有所不同。劉慶棠上去後,對老領導及老師一概六親不認,而于會泳對恩師賀綠汀,還是念舊情的。

「文革」中賀綠汀遭到批鬥,于會泳曾想利用自己的影響,把賀作為「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受害者」,將他「解放」,但被張春橋斥責為「糊塗」觀念。張春橋故意安排他主持第二次批鬥賀綠汀的「電視鬥爭會」,並在全市轉播。人們發現他在主持批斗大會中,說話並沒有聲色俱厲,而賀綠汀在會場上說話卻擲地有聲,從中可以看出于會泳當時內心裏的矛盾。

1976年10月中旬,中央派工作組進駐文化部,于會泳被定為「江青反革命集團」成員,進行隔離審查。

于會泳被隔離後,曾經深刻懺悔,寫了多達17萬字的檢查和交代材料。

最初,于會泳覺得自己是有罪,但沒有大罪,文化部部長被撤了,總可以回上海音樂學院去教書。實在不行,還可以回膠東老家的縣文化館或縣劇團搞搞文藝工作。

但不久中共十一大的政治報告中,直接點了他的名,這意味着他已被列入「永世不可翻案」之列,他精神徹底的崩潰了。

1977年8月28日上午,于會泳給母親、妻子和女兒寫下遺書:「我跟着『四人幫』犯了罪,對不起華主席,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我的結局是罪有應得,只有一死才能贖罪……。我恨透了『四人幫』,也恨透了自己,消除舊的于會泳……。希望你們永遠緊跟英明領袖華主席和華主席為首的黨中央,革命到底。」

晚8點左右,他把拘留散步時撿來的「來蘇水」喝了下去。被人發現後,馬上送到阜外醫院搶救,醫院雖然採取了各種搶救措施,但還是沒有挽回他的生命。

人生一世,幾度浮沉,世事難料,報應有因。

責任編輯: 李冬琪  來源:船夫日記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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