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15日下午,結束為期5天的日中友好活動後,鈴木英司在北京機場走下出租車,準備搭機返回日本。
他回憶說,剛走了幾步,五個壯漢突然圍了上來,在確認他是鈴木後,將他推上一輛白色貨車。這些人告訴他,他因涉嫌從事間諜活動而被拘留,同時蒙上他的眼睛並沒收了手機。
當時59歲的鈴木說,他曾作為青年交流團的負責人訪問過中國二百多次。「我簡直不敢相信。」他說,「在文明國家,這不應該發生。」
《華爾街日報》4月9日報導的上述鈴木英司的遭遇,是中共任意拘留和人質外交行為的典型例子。不僅是日本,美國、加拿大、歐洲、澳洲都有國民被中共任意拘留的案例。
在加拿大應美國要求逮捕華為時任CFO孟晚舟後,中共拘留了兩名加拿大人,其中一名是前外交官康明凱。兩人在孟晚舟被釋放回國後,也隨即獲釋返回加拿大。
鈴木的故事
鈴木服刑6年後,於去年10月返回日本,他否認中共對他的指控。《華日》報導,鈴木表示,最嚴酷時期是被關的頭七個月,他在中國處於監視居住狀態。
他回憶說,房間裏的厚窗簾總是拉着,熒光燈全天候亮着。沒被審訊的時候,他就被迫坐在床上,什麼也不能做,有兩個人一直盯着他,包括上廁所的時候。
他認出其中一名審訊者。在2010年一次促進日中友好關係的植樹活動中,這名男子曾為他提過包。他後來了解到,自己通過青年交流活動認識的其他中國人也曾向(中共)情報當局匯報過他的情況。
鈴木表示,起初他不知道自己被拘留的原因。在受審期間,他了解到,2013年在北京一家餐館就餐時,與一名中共官員交談的內容成為禍端。鈴木說,當時,他提到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將他叔叔當作叛徒處決的消息,想知道他的朋友是否知道這件事。
安斯泰來高管被抓震動日本商界
據日本外務省資料,自中共在2014年通過《反間諜法》以來,已有17名日本公民被捕,當中5人仍然在拘留中。拘留日本人案件令了中日關係緊張。
最新一起任意拘留的案例,是日本安斯泰來製藥一名駐華高管上月在北京被捕,理由也是所謂的間諜活動。
《華日》報導,佳能全球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峰村健司(Kenji Minemura)稱,被拘留的安斯泰來高管現年50多歲,曾在中國工作二十多年,並在日本商界幫助過其他人。峰村曾是《朝日新聞》駐北京記者,他說認識這位高管多年。
「他熱愛中國。」峰村說,「他自願到中國工作。」
安斯泰來高管被抓事件震動日本商界,一些公司已開始重新評估風險,並停止前往中國的商務旅行。峰村對《金融時報》說,「這次安斯泰來事件對日本企業造成的影響巨大,出於對員工安全的擔憂,有些公司將不得不考慮退出中國。」
《金融時報》4月9日報導,接近日本最大的兩個商業遊說團體「經團聯」和「經濟同友會」的人士表示,在逮捕事件發生後,該團體成員停止了對中國的訪問。兩個組織的發言人都表示,目前沒有此類旅行的計劃。另據消息人士透露,日本一家大型貿易公司也指示員工暫時停止前往中國出差。
美國務院建議國民重新考慮赴華旅行
德國哲學家漢娜·阿倫特(Hannah Arendt)曾描述,在極權政權中,警察的工作不是去「發現犯罪」,而是按照極權政權的要求去拘捕一定類型的人,該政權可以武斷地認定這些人是「犯了罪」,並給他們扣上了犯罪條款。
美國國務院已經認定,中國大陸存在中共政府錯誤拘留美國公民的風險。3月13日,美國駐華大使館官方推特賬號刊出國務院10日更新的對華旅行指南說,中國大陸及香港存在任意執行法律以及不當拘留美國公民和其它國家/地區公民的情況,且沒有依其法律給予當事人公平和透明的程序。
指南強調,在大多數情況下,美國公民只有在試圖離開中國時才會意識到出境禁令,而且沒有可靠的機制或法律程序來了解這種禁令可能持續多久,也不能在法庭上對禁令提出異議。中共當局還限制被調查人士的家屬,甚至包括未成年子女出境。
國務院將赴華旅行保持在第三風險級別(Level3: Reconsider Travel),建議美國公民重新考慮前往中國旅行。
非營利性囚犯釋放倡導組織對話基金會(Dui Hua Foundation)估計,在中國有大約200名美國人被拘留,其中多達30人受到非法出境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