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2日,中共領導人習近平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的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閉幕式上。
一個多月前的中共二十大,習近平成功連任總書記,他的多名親信進入政治局常委會,一些海外媒體稱之為習的「全勝」。不過,有分析認為,二十大上習未如外界預期那樣正式獲得「人民領袖」稱號,且這個稱號已在官媒消失,顯示習近平二十大在與元老的內鬥中受挫。
習「人民領袖」稱號悄然消失日媒表驚訝
《日經亞洲評論》資深記者中澤克二(Katsuji Nakazawa)11月24日發表評論文章指出,中共二十大結束滿一個月,中共官方媒體不再稱習近平為「人民領袖」。中共政府網站上新發佈的材料均未包含該稱號。他認為考慮到該稱號在二十大之前和期間被反覆使用,現在悄然消失,是一個令人驚訝的情況。
中澤克二援引一位消息人士暗示,中共內部已經達成共識,從現在開始不再推廣該稱號。
中共二十大前,新華社、《人民日報》和央視網等官媒網站的習近平專屬頁面上,已經明確稱「人民領袖習近平」。
大紀元11月26日查核發現,在大陸百度搜索和微博搜索:習近平+人民領袖,得到的結果基本上是中共二十大前鋪天蓋地出現的捧習為「人民領袖」的宣傳,在二十大之後只有零星的使用。
央視網的「人民領袖習近平」專頁,在二十大前,曾推出系列捧習特稿《這十年》。目前最新更新的消息是,10月27日,二十大閉幕不到一周,習近平等人專程從北京前往陝西延安。
二十大的兩個受關注點:「人民領袖」和「兩個確立」
習近平在黨內的稱號變化,歷來被認為是其權力變遷的風向標。
2016年10月,中共十八大六中全會確立習近平為黨的「核心」之後,翌年7月,在內蒙古朱日和的閱兵式上,時任中央軍委副主席范長龍要求全軍「牢記領袖的囑託、統帥的號令」。之後「領袖」的稱呼並未流行,但「全軍統帥」由此沿用至今。
在2017年10月學習十九大習近平的政治報告時,被認為「習家軍」要員的蔡奇,捧習為「英明領袖」。去年十九大六中全會,「兩個確立」(即確立習近平的黨中央核心、全黨的核心地位,確立習近平思想的指導地位)寫進中共第三份歷史決議後,「人民領袖」的稱號開始在官媒大肆使用。
在中共歷史上,之前被稱為「人民領袖」的僅有終身掌權的毛澤東。繼任者華國鋒曾順延毛的「偉大領袖」的稱號,他在執政期間被稱為「英明領袖」。鄧小平只被稱為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
香港《明報》2022年7月曾援引北京消息人士說,中共二十大上習將正式冠上「人民領袖」稱號。
中共二十大期間,有關習近平是否真被正式冠以「人民領袖」稱號,和他的連任同時受到高度關注。
2022年10月17日的中共二十大記者會上,中央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田培炎形容習近平是「眾望所歸的人民領袖」,這在當時更加令人認為,「人民領袖習近平」可能會以某種形式出現在會議文件,或者新聞通稿中。
許多分析家認為,中共二十大習近平會進一步集權,若被正式確認為「人民領袖」,顯示他有可能會做終身領袖。《日經》記者中澤克二發於11月3日的另一篇文章認為,這樣一個稱號可能為習近平後來擔任「黨主席」一職鋪平了道路,則黨主席是成為終身最高領導人的代名詞。
2018年中共人大對《中國憲法》作出歷史性修改,廢除了國家主席任期不超過兩屆的限制,這從法律上為習近平終身擔任領袖奠定了基礎。
另外,二十大修改中共黨章,所謂「兩個確立」是否寫入黨章,在二十大前也是一個猜測的熱點。會議期間,眾多官員爭相表忠,都會加上「兩個確立」。但結果是,「兩個確立」並沒有寫入黨章,「人民領袖」不但沒有進入會議文件,反而在會後「消失」了。
「大國領袖」成「人民領袖」替代品
中澤克二24日的文章表示,考慮到習近平沒再被大力宣傳「人民領袖」,最近習近平出訪印度尼西亞和泰國的外交秀可能別有含義。
已是政治局成員的外交部長王毅有份陪同習出訪,他在總結此次出訪時,稱習為「大黨大國領袖」。
中澤克二認為,王的話看似延續二十大前對習近平的讚美,但也很微妙,事關「大國領袖」與「人民領袖」相去甚遠。可能因為「人民領袖」令人聯想到毛澤東,是禁區,而「大國領袖」是王能想出的退而求其次的好詞。
中澤克二表示,官方媒體不可能給出停止使用「人民領袖」原因,因為這會讓習近平丟臉。但習政治受挫的原因是顯而易見的,可能與二十大的黨章修改有關,因為對習近平的最終忠誠的「兩個確立」口號並沒有被納入新黨章。
另外,習近平最近出訪東南亞期間,中共各大官媒開始使用「大黨大國領導人」的說法,與王毅的言論相呼應。
但中澤克二認為,使用「大黨大國領導人」的說法,實際上是掩蓋習近平政治挫折的代名詞。
分析:習近平人事勝利、黨章修改受挫內鬥不會停止
中澤克二發於11月3日的一篇文章分析說,在人事任命方面,習大獲全勝。但在其它方面,習並沒有贏得他想要的一切。黨章修改中最終沒有「兩個確立」,也沒將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簡稱為更短的「習近平思想」,使之與「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地位等同。「人民領袖」這個未穩定的稱號也在章程中不見蹤影。
中澤克二認為,當年鄧小平為防止產生像毛那樣的獨裁者,在黨章加入禁止「任何形式的個人崇拜」。儘管在人事任命上,元老們很難插手,但習近平突破個人崇拜的計劃最終遭到黨內元老的阻撓。出手阻撓習近平的人可能包括前黨魁胡錦濤,胡10月22日被「送」出大會閉幕式,成為了中共宮廷戲的焦點人物。
中共二十大上,胡錦濤的團派被清除出政治局,包括李克強和汪洋,兩名常委卸任,據稱是胡錦濤隔代指定接班人的胡春華,不但沒有入常,連政治局委員也沒當上。習近平將他最親密的四名助手——李強、蔡奇、丁薛祥和李希,同時升任常委。
中共二十大結束後不久,習近平帶領政治局常委全體到陝西延安參觀毛澤東舊居,再次強調「鬥爭」。毛澤東於1940年代發起了延安整風運動,整肅政治對手。
對此,中澤克二表示,毫無疑問,習近平為徹底修改黨章而展開的激烈政治鬥爭將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