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網附韓寒原文

序言一篇 

(這些個年的雜文集《青春》會在這些天得以出版,把序言貼上來給大家看。收錄了2009至2011部分允許收入的文章。以下為序言)

《青春》裏收編了最近的一些文章。最早這麼書在台灣出版,大陸版本自然多有不同。這個書名源於早先時候富士康的員工不斷跳樓,我寫了一篇文章,叫《青春》。這是一個太大的名詞,其實不太恰當,就好比你不能弄一些街拍出一個攝影集叫《中國》。和很多人逝去的青春不一樣,這篇文章得以倖存。文章里提到的一個朋友,是我的鄰居,出現在很多的場合,包括《獨唱團》裏的所有人問所有人,他是年輕人的縮影,我去過很多城鎮後更加這麼覺得,過了少年,失去青年,踏向中年,機靈,勤奮,困苦,無望,想活得更好,活得更不好,有理想,不敢想,想創業,怕失敗,盼真愛,卻已婚,恨特權,又敬畏,怨體制,但想做公務員,要買房房價漲,要買車油價漲,吃飽了勇敢,餓着了懦弱,遵紀守法,但眼看着胡作非為的一個個發家,想胡作非為,上路一半摩托車又被扣了。身邊能聽說的非投胎類混的很好的,似乎都不帶有正面激勵色彩。然後一晃眼,孩子該交擇校費了。

雖然感動常不在,但好在一些念想就像一張防墜網。我其實不喜歡理想這個詞語,因為這個詞語現在更多變成了商家用來包裝自己人文關懷的空詞,好似一兩個廣告就能激盪起年輕人的心底,好似每個人都必須得有攀登珠穆朗瑪征服撒哈拉的一些小九九,否則就是迷茫和麻木。其實更不是這樣,一張機票能搞定的事情,準確的說應該叫旅行計劃。而理想本身什麼都不是,一點也不高尚,理想就是毫無道理的就是有點想,是欲求的一種文藝表達。所以,我從來不覺得強調理想是救贖青春的一種方式。甚至我不覺得年輕人需要什麼救贖,什麼方向,什麼理想,什麼希望,都不需要。

就像每一個時代里的人都覺得自己沒有趕上一個好的時代一樣。

這裏沒有末路,你從不曾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