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省的地方官顯然發現了一個辦法,來對付敢於舉報或者揭露官員醜聞的老百姓:把他們送進當地的精神病院。
紐約時報ANDREW JACOBS的報導說,根據中國一份國營報刊於12月8日發表的一篇報導說,山東省新泰市的公安官員一直都在收容那些敢于堅持揭露官員和村幹部腐敗或者不公平沒收土地的當地村民。一些人說,這些村民被關,最久的有長達2年,幾名接受採訪的人說他們還被強迫用藥。
國家信訪局前訪民排長隊(資料圖片)
這篇《新京報》的這篇記者調查的報導說,大多數被收容的人只有在同意放棄舉報行為後才獲釋。
57歲的孫法武是一名農民,他因為當地煤礦作業破壞了他的的土地,所以尋求補償,他說自己在去北京向中央請願時被地方官員拘留,然後在10月被送到新泰精神健康中心。
在裏面20天的日子中,他說,他被壓在床上,還強迫讓他服用令人感到麻木和頭昏的藥物和接受注射。當他告訴醫生,他只是一名上訪請願者,沒有精神病時,那名醫生卻回答說:「我不管你有病沒病。只要是鎮政府送你來的,我就會把你當成精神病患者。」
在一次採訪中,該醫院的院長吳玉珠(Wu Yuzhu,音譯)承認,最近幾年,由警察送進來的18名患者中,有一些人並沒有狂暴的症狀,但是,他說他沒有選擇,只能收容他們。「醫院有醫院的難處,」他說。
新泰政府官員對這種醜陋行徑毫無羞恥,甚至,他們還自吹自誇,說讓精神病院收容了這些鬧事者,還可以省下派公安到北京追蹤他們的那筆昂貴的費用。他們阻止請願者還另有原因,這些向更高層政府需求幫助的百姓會給地方官員臉上摸黑,特別是如果他們到了北京的話。
新泰政府的官方網站上指出,最近,省級政府讚揚了新泰是「建設安全山東的先進城市。」他們說,從1月到5月間,跳過地方政府的請願人數是274 人,與2007年同期相比下降4%。儘管,中國還很少有傳出這種曾在蘇聯常見的系統性精神虐待,但是,維權人士說,強迫收容在小城市並不少見。香港的維權組織中國勞工公告(China Labor Bulletin)的研究主任魯賓·曼羅(Robin Munro)說,這類「安康」精神病院是對付異議人士的有效而且便利的工具。
山東省新泰市官員一直都在收容那些敢于堅持揭露官員和村幹部腐敗的人(資料圖片)
「只要一名被拘留的人被正式檢查出有危險的精神病,他們立即會被送出刑事司法系統,也失去了所有的合法權益,」魯賓·曼羅說,他一直在研究中國精神病拘留案例。
近幾年,法輪功的成員就抱怨他們被強迫收容入院。中國出名的異議人士王萬星(Wang Wanxing,音譯)就被關押在由警察管理的精神病院,長達13年,王萬星說,那裏面的環境純粹是在虐待人。
最近被廣為流傳的一個案例就是王靜梅。她是在上海刺殺6名警察的兇手楊佳的母親,她被關在一家精神病院裏5個月,收容期間禁止與外界聯繫,直到上周日,也就是兒子被執行死刑的前一天,才獲釋。
《新京報》的這篇報導,在中國的受限制重重的國營媒體中,引起極大反響。像《人民日報》和新華社都刊登了這篇文章,另外,該文還出現在眾多網站上。在中國的流量最高的新浪網上,該文是排名點擊率第五高的新聞頭條,到晚上時,已經有2.3萬網民留言發表意見。他們表現出來的憤怒,任何人都能感覺到,許多人還要求解除那些參與者的職權。「他們如同動物,」一個網民上帖子說。「不,他們比動物還要低劣。」
到8日的晚間時,新泰市政府出面否認了《新京報》的報導,稱之為歪曲的。在山東省電視上轉播的電話採訪中,一名身分不明的政府官員表示,那些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人都是因為對尋求正義太過持着,已經瘋了。「有些人已經請願幾年了,精神方面已經開始惡化,」這名官員說。周一致電醫院時,一名醫院職員說,向《新京報》表示醫院有難處的吳院長不在。這位名為胡朋的職員說,當天稍早的時候,地方政府的官員就已經把院長帶走去出席「會議」了。
儘管,這名醫院職員不願意向記者提供過去的患者的聯絡信息,但是,胡朋(Hu Peng,音譯)為醫院辯護說,所有由公安送來的人都有病。他還說,他們醫院並不允許對患者做診斷,只是負責治療。「我們肯定不會接受那些沒有精神病的患者,」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