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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庸:中共十七大前高層權力博弈

中共十七大前高層權力博弈日漸吃緊,明爭暗鬥正趨激化。前不久傳出曾慶紅在政治局會上突然要求胡「堅持以『三個代表』思想為指導思想」、「撤銷政治局的和政治局常委會的核心小組」,決策應由政治局常委會原則上一致通過(包括個人保留)、政治局委員75%贊成。

這是企圖從意識形態和組織原則兩方面迫使胡的政見經常遇挫,無可施展。此計不果,又生二計:要求胡在下屆全國人代大會上將國家主席一職讓位於曾。這一要求通過路透社放出風聲試探,如得手還會有進一步條件,比如由曾任中央軍委副主席,由軍隊將領任中央軍委主席,以分化胡手中軍權。如得逞,會進一步攤牌:黨總書記歸曾,國家主席歸胡,將胡擠至最高權力邊緣。曾及其背後的江,以為胡勢單力孤,軟弱可欺,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將胡拉下馬,放逐南山。

曾、江這種野心在黨內新老左派和開明派中間是得不到呼應的。逼急了,這些沉默者就會有人站出來說話。就胡錦濤來說,2002年開始陸續接掌最高權力以來,對江只知燒香磕頭,對曾則左躲右閃,應對乏術,頗顯吃力,只能忍氣吞聲,打掉牙咽肚裏。

接班已近5年,到現在依然是左右掣肘,上下不合,權力佈局還在晃悠。他希望在十七大一舉定乾坤,全面掌權,但難以如願。在曾的步步緊逼下,這場高層權力之爭說不定會成為火併的坎兒。網上已傳出「換馬」的鼓動,胡會不會演出「虞姬虞姬奈若何」的「別姬」一幕?

關鍵在軍隊態度。要記住一句名言:指揮槍的黨是槍所支持的黨。中共十六大主席團會議上軍隊代表推翻政治局決定、要求江澤民留任中央軍委主席竟獲通過,證實槍的力量凌駕於黨之上,突現了槍指揮黨的事實。鄧小平囑咐過「軍隊不能打自己的旗幟」,但是,當權威不在時,軍隊就要顯示自己的權威,發出自己的聲音了。

 

朱成虎將軍以核彈轟毀美國西部城市的狂言就是軍隊釋放的聲音,劉亞洲將軍等軍中10人發表宣言「要求無條件否決並廢除此前中國政府所通過的任何放棄對日索賠的條約或承諾」也是軍隊釋放的聲音。

這些極端的政治要求是對胡錦濤治下的外交方針的嚴重挑戰,這是軍人干政,是槍在指揮黨。毫無疑問,如果十七大前高層權爭鬧得不可開交、即將火併,軍隊出面煞車是完全可能的。軍隊的集權制和封閉性、保守性甚於中共組織,由它指使、操縱組合的政治結構很大程度上將是以民主形式偽裝的緬甸軍政權的再版。這是最壞的前景。

胡與曾、江的權鬥以及可能的軍隊干預,這3方面的較量,在生活線上奔波的工農群眾對此是無知的,數千萬中共普通黨員對此是漠然的,既得利益者的下層對此是懵懂的,當權派中層的多數對此是超脫的。所以,高層權力博弈是既不顧及民意又不關注黨意,甚至不考慮統治階層中下級意願,僅僅是高層一小撮人對權力分配的撕殺,是狼咬狼的決鬥。在這個限定條件下,分析3方面較量的得失,應該承認,如果胡錦濤再次妥協,把目前這種岌岌可危的局面穩住,總比讓曾、江貪得無厭佔取上峰而把胡打下去或讓軍隊接管政權而以軍人充塞權要職位要強些。3害相權取其輕嘛。有人說,胡當政,時局好不到哪兒去也壞不到哪兒去,意即此人可有可無。其實,「可有可無」正是抑制了曾、江奪權使時局更糟的可能,而「換馬」在黨內外引起的動盪較大,難以獲得普遍認同。所以,爭奪最高權力的結果,最大可能是胡繼續充當「維持會長」。

要胡退出國家主席一職的理由是使胡集中精力於黨務、軍務,不使權力過於集中。這個理由似是而非。十六大對高層權力的安排已經預示它不是協調一致的班子,胡名義上掌黨、國、軍權,實權卻一直不能完整落實。所謂「權力不能過分集中」的發難,不過是一種藉口,真實的目的是奪權,先國權,再軍權,最後黨權,奪光為止。這樣的奪權是惡狼與飽狼爭奪羊群,對羊群有害而無益。認為這種奪權是「十分值得人民群眾歡迎和肯定的順應時代潮流的呼聲」是看錯了問題的性質。由此還把「強烈要求胡錦濤交出國家主席職務」視為「人民軍隊義不容辭的光榮責任和義務」,呼籲軍隊「作出明智選擇」,則是在目前嚴峻形勢下為軍隊干政打開了豁口。軍隊介入此事絕不符合「時代潮流」的大趨勢,不是走向民主而是走向軍事獨裁之路。對此,不能不引起應有的警惕。

分析當前高層權力博弈,對胡錦濤要有一個較為準確的判斷。他成長於中共這個奉行專制主義的黨內,黨文化的教養培育了他循規蹈矩的從政觀念,黨內權鬥的嚴酷性導致了他謹小慎微的為人性格,正統的理論灌輸鑄就了他守舊的思維定式,彼此爾虞我詐培養了他圓滑內斂的應付手段。多年來,他沒有突出的業績表現,也沒有重大的人生挫折;沒有勇猛奮發追求時尚,也沒有消極怠惰明顯落後。不前不後形成他的護身信條,不顯山露水凝就他的人生哲學。他的思維的刻板性以及他的忠誠的可靠性,使他被黨的高層看好。考察期間,他熟悉並找准了善於藏拙與善於迎合的途徑。於是,他穩定地和曲折地走到最高權力寶座。對這樣一位固守傳統理念、缺乏現代潮流的知識結構,又畏首畏尾、毫無魄力的、平庸的、無能的領袖不應有超越可能性的過高期望。他能守住中共這個攤子不使散架,就是他最大的能力所及了。不從這樣的實際出發,竟然反覆呼籲,請他棄舊圖新,另組新黨,這不僅與他的傳統理念衝突,而且與他的為人特點不符,如此要求不是緣木而求魚嗎?期望中共兩派公開獨立,相互競爭,同樣是他不敢做也無力做的事。不應忽略,他是一位平庸的、無能的領袖,歷史把他放在這個崗位,對他來說已是力不勝任、勉為其難了。他和他的智囊在中共危機深重、混沌無序的狀態下,還能提出「和諧社會」的新思維,儘管是一團空想,卻反映他還是想辦法要維持住這個攤子,總是比曾慶紅唯權是問略勝一籌吧?在這種情況下,鼓吹「把十七大開成『遵義會議』,換個人來做」,這種主張是不適宜的,事實上也沒有條件開成遵義會議。

(2007.1.19)

責任編輯: 王篤若  來源:EB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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