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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東海:中國必須去馬化和自由化—-「討伐專制徵文通告」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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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國行動」、「公民力量」、「民主教育基金會」、「民主中國」、「縱覽中國」五個機構組成徵文組委會,向全球徵集討伐專制的檄文,以鼓舞和號召國人順應世界潮流,促進中國民主轉型。其「徵文聲明」對徵文活動的目的和意義進行了闡述。但東海以為,其中一些觀點和說法頗有不當,特逐段點評如下。

原文:2200多年前,秦王嬴政統一六國後,第一次使用「皇帝」來稱呼自己。自此中央集權的皇權專制、嚴刑峻法、愚民弱民的法家統治了中國兩千多年。譚嗣同感慨道:「兩千年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推翻皇帝、自己做皇帝,成了不斷上演的殺戮遊戲。「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專制傳統在中國影響持久而深刻,直到今天仍幽靈一般纏繞着國人的政治、法律、社會、文化和精神世界。

東海曰:這是儒法不分。暴秦是法家政權漢唐宋元明等等是儒家政權,兩者性質大不同。只要儒家佔據了道統地位,必然體現於政統,落實於制度,包括政治制度、經濟制度、教育制度、法律制度等等。即使一些皇帝大臣個人愛好商韓,改變不了儒家政統和制度的本質。錢穆在其文章著作中多次否定秦以後政治為君主專制,是美化歷史,固然不可取,但五四以來醜化歷史的現象更加嚴重,更加不可取。「外儒內法論」就是醜化歷史的一種觀點。譚嗣同說:「二千年來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二千年來之學,荀學也,皆鄉愿也。惟大盜利用鄉愿,惟鄉愿工媚大盜。二者交相資,而罔不託之於孔。」毛氏說:「百代皆行秦政制。」都是對歷史的醜化。注意,堯舜禹之公天下是大同王道,後來的家天下是小康王道,儘管局限性很大,也有相當的文明。夏商周漢唐宋,中華正統也;元明清,中華偏統也,都屬於中華文明,都源於儒家文化即中道文化。傳統中華文明的輝煌,那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不要再虛化和抹黑了。

原文:111年前,辛亥革命終於推翻了帝制,建立了以五族共和為基礎的亞洲第一個民主國家。雖然有缺陷、有曲折,卻是因應「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一個巨大開創。它歷經復辟、混戰、革命、內憂外患,終於在1949年,被中國共產黨徹底摧毀。效仿列寧-斯大林主義的蘇聯,中共建立了比皇權專制更嚴密、更殘暴的現代極權。那以後,人民被剝奪了基本的自由、權利和尊嚴,生命和財產權都毫無保障。鎮反、三反、五反、土改、人民公社、大躍進、文革、天安門屠殺、計劃生育、暴力清零,中共對中國人民犯下了罄竹難書的罪行。共產暴政奪去了數千萬中國人的生命,同時對中國各宗教、各民族的文化遺產、道德倫理、思想信仰的摧殘也駭人聽聞。

東海曰:民國之所以外患內憂深重,先被日寇全面入侵,後被中共徹底摧毀,是因為民國自身之文化、政治、制度、軍事等等問題都很嚴重,遺憾至今不見深入反思的真誠。容東海簡述如下。國民黨推翻清朝的同時,也推翻了儒家道統,另闢三民主義蹊徑。三民主義作為意識形態,品質平庸,不足以遏制反儒惡潮,而且思想上與馬列主義中的集體主義和民粹主義精神相通。反儒主義和馬列主義的潮湧,對中華精神民族魂的傷害,對政治道德、秩序的破壞,都非常嚴重。這是文化原因,最根本因。政治意識形態平庸,導致政治、制度、教育和領導集團整體性的平庸,復導致社會意識形態混亂,官德民智愈趨愈下,各界思想越來越亂,社會亂象越來越多。注意,民國政府(國民黨政府)是平庸,不是邪惡。但是,平庸無力抵抗邪惡,而且很容易招邪養惡。負且乘,外致寇至,內致邪起,百年浩劫,就此註定。春秋戰國和民國,都是逆淘汰時代。暴秦和馬幫就是逆淘汰的產物。論逆反、反常的程度,民國高於春秋戰國十幾倍。春秋戰國雖禮崩樂壞,但還有禮樂精神的殘留和假仁假義的霸道,孔孟兩個儒家集團還能略成小氣候。而民國則完全學絕道喪,反孔反儒聲勢越來越浩大,儒家文化幾被連根拔起。所以,春秋戰國滑向暴秦,化了五百四十九年,暴秦成功非常不容易;民國滑向馬邦,仿佛飛流直下,只化了短短三十七年,馬幫成功非常容易。關於國黨革命和民國政治的各種問題,詳見東海《別太抬舉孫中山》、《民國的問題》、《給馬英九先生和國民黨提點建議》諸文。

原文:1978年後的改革開放政策,雖然出發點是挽救共產黨的統治危機,但客觀上帶來了經濟快速發展和有限度的法治、人權的進步,但習近平上台之後,攔腰斬斷了中國走向開放社會的潛在趨勢,摧毀了公民社會歷經艱難獲得的有限空間,把一黨專政變回毛澤東式的個人獨裁,並且利用現代數據技術、互聯網、人工智能和生物技術,建立和強化了前所未有的高科技極權體制。中國民眾和國際社會曾希望中國通過經濟自由化走向政治自由化,但是這一期待被共產黨和習近平徹底粉碎。對思想的鉗制、對異議的鎮壓、對宗教信仰的迫害,對維吾爾的種族滅絕、對西藏、內蒙古等民族的殘酷壓制、對香港自由的摧毀,——中國沒有走向民主,而是越來越北韓化。中共的黑手也伸向海外,滲透自由國家的媒體和學校,製造和傳播假信息,操控民主選舉,監控海外華人社會,對海外異議人士進行威脅和騷擾,甚至進行跨境綁架。

東海曰:所謂改革開放,只是經濟制度略有鬆動而已,馬家文化和政治制度並無改動。如果說毛時期是馬左,鄧時期就是馬右,而習時期則是馬雜,也可以稱為馬中,馬家中道。左中右都是馬學馬制,都是馬家一根藤上的螞蚱。不去掉馬學的主體地位,就改不了馬制;不改掉馬家的基本制度,就升不起官德;不升起官員的道德修養,就養不好民德。馬學在上,一切無望。當今一些現實問題確實值得批判,但不能停留於此。吾嘗言,批判馬家都是有意義的。但是,由於批判的深度、廣度、內容和方向不同,批判的品質和意義因人而異。只批馬民不批馬官,只批下官不批上官,只批馬官不批馬制,固然有限;只批馬制不批馬學,也不深刻。最高品質和意義的批判,應該是針對馬學,將馬制馬法馬官馬路馬家社會統統納入批判的範疇

原文:從19世紀末嚴復等人譯介西方民主思想開始,中國的憲政啟蒙和民主運動雖然曽結下果實、曾有短暫勝利,但總的來說,中國民主生不逢時、舉步維艱、命運多舛。但憲政民主實乃天下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民主不僅僅是保障自由的「最不壞的制度」,它也是人性尊嚴的根本要求。三百多年來,越來越多的專制政權被推翻,越來越多的人獲得了自由。經過五波民主化浪潮的洗禮,通過自由選舉產生政府的政治制度,已經成為唯一真正具有合法性的政權運行方式。在當今世界,中共的倒行逆施,不僅僅使中國人民陷入水深火熱的苦難之中,也使整個世界的自由民主都受到威脅。作為全球最強大的專制政權,中共已經成為邪惡軸心的各類獨裁者的領袖,與自由為敵、與人性為敵。

東海曰:民主啟蒙失敗的原因具有內外雙重性。外因姑不論,內因就在啟蒙派自己身上。五四特色的啟蒙派民主派,大多中西雙昧,對中西文化和文明都充滿想當然的臆測誤解,小的誤解數不勝數,大的誤解有四:一誤認儒家文化為現代文明之敵,二誤認西方宗教為自由人權之母,三誤認性惡論為民主法治之基,四誤認民粹主義集體主義愛國主義為好東西。五四以來不少啟蒙派民主派,甚至對馬主義社會主義頗有好感,誤以為馬路上也可以實現民主自由。這就是文化盲,不明文化決定製度之理,不知馬主義只能培養拜物教徒和極權分子,在政治上只能開出權力私有化的黨主制和財產公有化的公有制,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馬家公有制能夠改良為混合經濟和國家市場經濟,就是極限了,不可能再好了。四大誤解導致不少啟蒙派善惡混淆正邪顛倒。啟蒙派越啟蒙,人民越蒙昧;越追求,自由越遠遁;越努力,極權主義越得勢;越奮鬥,國家民族越無望。大量啟蒙派也白白受罪白白犧牲。

原文:今天,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對歷史上血債纍纍而且至今日益走向專制獨裁的共產黨失去信任和耐心,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只有用民主取代一黨專政,才能杜絕專制統治者濫用權力壓迫人民。專制一日不除,國難一日不止。為了迎接民主新中國的到來,有必要使得反對專制統治的人們聯起手來,讓憤怒的中國人不再恐懼,讓迷惘的中國人不再沉淪,讓犬儒的中國人不再麻木,讓絕望的中國人看到行動的力量和希望的曙光。

東海曰:考慮中國的前途和命運,不能忽略儒家。擺在中國面前有兩條道路選擇:一條是儒路,即儒化仁義化;一條是西路,即西化民主化。儒化意味着王道政治、禮樂制度和仁本主義文明,在新的歷史平台上重建「天下為公,選賢與能」的新王道。西化意味着自由政治、民主制度和人本主義文明。中國未來當以儒化為最優選擇,以西化為次優選擇。無論儒化西化,都有必要去馬化和自由化,也都離不開儒家。儒化需要儒家文化的指導,西化需要仁義精神的支持。仁義和自由,應該成為新中華最重要、最核心的兩個價值觀,並成為體制內外境內外仁人志士、正義力量行動的指南和力量的源泉。最後預祝徵文圓滿成功,並以《仁本主義宣言》一文應徵,以表支持。

余東海於南寧青秀山下獨樂齋2023/8/22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chinaaction.org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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