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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赫:拉攏金磚國家抗美?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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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共看來,只要不與美國站在一起,就可以是我的朋友、合作對象。現在,六十多國願意加入金磚合作機制,豈不是大展拳腳的良機?例如,去年習近平主持的金磚五國視頻峰會,已就擴員問題達成共識,本屆峰會就擴員標準、程序、規則等問題展開進一步討論和協商;又如,本屆峰會重點討論推進成員國在貿易中使用本幣以及建立共同支付系統等議題,雖然沒將「去美元化」列入議題。

第15屆金傳峰會召開前夕,摩洛哥證實,該國沒有申請加入金磚集團,也不會參加在南非舉行的峰會。圖為2019年11月13日和14日,第11屆金磚國家峰會在巴西舉行

8月22至24日,南非主持第十五屆「金磚五國」峰會,一個關鍵議題是接納新成員。據稱,包括伊朗、阿根廷、沙特阿拉伯在內的六十多國申請或有興趣加入。隱身多日的習近平,也飛赴南非,並在南非媒體發文稱,要推動金磚合作機制「在全球治理中發揮更大作用」。外界非常關注,「金磚五國」擴容,擴大其在全球的政治和經濟影響力,是否走向抗衡G7、西方世界的道路?

的確,中共一直有意拉攏金磚國家對抗美國、西方。在習近平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論中,金磚國家作為發展中國家群體崛起的代表,成為中共建立國際統一戰線的重點對象,是其對美大戰略的重要一環(參見筆者《「大變局」論與中共對美大戰略》一文)。

2001年,「金磚四國」作為一個富有前瞻性的學術概念才提出來,中共很快就把它變成一個國際政治概念。2006年9月,中、俄、巴西、印度四國外長舉行首次會晤,拉開金磚國家合作序幕。2009年6月,金磚四國首次峰會在俄羅斯舉行,金磚合作機制正式啟動。2010年12月,南非加入金磚合作機制,由此稱「金磚五國」。

中共賦予「金磚五國」以強烈的國際政治色彩,諸如:「金磚」的發展,刷新了世界經濟版圖,代表了「全球南方」的未來,也引發了西方的焦慮;「金磚」和美國西方集團代表了後疫情時代兩種不同的國際秩序和全球治理走向,等等。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自俄羅斯侵烏克蘭以來,南非、中共和印度一直沒有譴責莫斯科,巴西也拒絕與西方國家一道向烏克蘭提供武器,或對俄羅斯實施制裁。

目前,俄羅斯跟美國處於軍事對抗狀態(7月25日,五角大樓發佈的文件顯示,自拜登政府執政以來,美國已累計向烏克蘭提供逾437億美元的軍事安全援助,其中包括自2022年2月24日以來的430多億美元)。中共支持俄羅斯,且與美國展開「極端的戰略競爭」,南非、印度、巴西則在美俄之間保持中立。甚至,8月20日,南非總統拉馬福薩強力重申了他的「不結盟」政策,稱南非「不會允許自己捲入世界大國之間的競爭」。

而在中共看來,只要不與美國站在一起,就可以是我的朋友、合作對象。現在,六十多國願意加入金磚合作機制,豈不是大展拳腳的良機?例如,去年習近平主持的金磚五國視頻峰會,已就擴員問題達成共識,本屆峰會就擴員標準、程序、規則等問題展開進一步討論和協商;又如,本屆峰會重點討論推進成員國在貿易中使用本幣以及建立共同支付系統等議題,雖然沒將「去美元化」列入議題。中共的目標是把金磚合作機制納入自己的全球戰略軌道,「相信這次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將成為金磚合作機制發展歷程中的重要里程碑」(習近平語)。

中共算盤打得真好,無奈時勢已不允許。

第一,中國經濟陷入困境,不可避免將長期衰退。中共憑什麼拉攏金磚國家?靠錢。如今中國經濟自身難保,哪能繼續大撒幣?沒有了大撒幣,金磚合作還有多少吸引力?中國經濟本身病入膏肓,加上美國主導的「友岸外包」推動全球供應鏈重組,西方的「去風險、不脫鈎」使中共的國際處境與來越糟糕,「搭中國快車」已經終結。很多事情,中共已經力不從心。比如,俄羅斯、巴西要求「去美元化」、建立金磚國家共同貨幣,中共就不敢答應,只強調金磚合作機制框架下的貨幣互換和本幣結算。

第二,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引發普遍憤慨和全球分裂,不僅使俄羅斯墮落為二流國家,也使金磚合作機制褪色不少。舉例而言,落戶上海、2015年正式開始運行的金磚國家新開發銀行,迄今並沒多大作為。而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更讓該行不得不承受越來越昂貴的舉債成本,並遭遇美元流動性危機,《華爾街日報》認為「甚至可能因此變成一家殭屍銀行」。俄羅斯留在金磚合作機制所帶來的麻煩遠大於其貢獻,但沒有哪個國家敢讓俄羅斯退出。

第三,巴西經濟困難重重。金磚五國中,巴西條件最好,沒有嚴重的種族問題,也沒有周邊強國干涉。巴西經濟上世紀50至70年代經歷了一段高速增長期(其中1968—1973年GDP年均增長率10%以上),被稱為「巴西奇蹟」,但卻陷入中等收入陷阱,而沒有與同時期經濟起飛的韓國一樣轉變為高收入國家。主要原因是政局動盪、政策左傾、腐敗嚴重,政府過度干預經濟、制度改革滯後、投資和產業發展政策失當以及人力資本投入不足等等。表現上,「巴西經濟增長呈現痙攣狀態」。每隔一段時間,政府便通過小範圍改革並約束財政紀律來推動經濟增長;但中長期改革缺位和政策失誤往往又誘發新問題,導致增長停滯甚至衰退。2022年10月,左派的盧拉以微弱優勢贏得選舉,能否堅持中長期改革帶領巴西走出困境?也不樂觀。

第四,南非從准發達國家後退到發展中國家。南非曾經是非洲唯一的工業國。1994年,南非的國民生產總值居非洲各國之冠,約佔整個非洲國家國民生產總值的三分之一。但是,到了2022年,南非的GDP卻落在尼日利亞和埃及之後(僅有4,114.8億美元),人均GDP為6,739美元,落後於加蓬、博茨瓦納。事實上,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南非經濟就已經進入了下降通道,1994年「非國大」執政進一步推波助瀾。一方面,南非在轉型過程中,形成了一個礦產能源寡頭與「非國大」上層勾結的「利益集團」,受損的主要是白人製造業企業;另一方面,社會環境惡化,失業率、犯罪率高企,高技能人才不斷流失(包括現在如日中天的馬斯克)。2022年,「世界經濟論壇」甚至表示,南非面臨「國家崩潰」的風險。

第五,「金磚五國」中唯有印度經濟發展勢頭好、潛力大,但是印度與中共交惡,極大地牽制着中共對金磚合作機制的掌控。如果說,在美國和俄羅斯之間,印度中立;但在美國和中共之間,印度已經選擇了美國。美國之所以把「重回亞洲」調整為「印太戰略」,根本上就是要聯合印度。美日印澳「四方安全會談」從司局級提升為領導人峰會,從一個論壇演化出多種合作機制,在戰略上把中共鎖得緊緊的。中印邊境衝突與緊張形勢,使中共面臨着兩線作戰的前景。外商撤出中國、全球供應鏈重組,使印度成為最大受益者之一。中印之間的戰略態勢,中共越來越被動,印度越來越主動。在金磚合作機制的走向上,印度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第六,「金磚四國」擴展為「金磚五國」,十餘年來取得實質進展不多。提出「金磚四國(BRIC)」概念的前高盛經濟學家吉姆‧奧尼爾勳爵(Lord Jim O』Neill)稱,這個集團自2009年開始以來,從未取得過任何成果,其發行共同貨幣的想法也很「荒謬」。

以上六點表明,中共拉攏金磚國家抗美,虛張聲勢而已。

至於一些國家申請加入金磚合作機制,並非一定是反對美國和西方,而是趨利以行、抱團取暖,想加強南北對話中的話語權。客觀地講,金磚合作機制要想在世界經濟舞台上更好表演,應切記自己不是國際秩序推翻者而做推動者的定位:不另起爐灶、不與西方搞陣營對抗、不想取代誰。

責任編輯: 李安達  來源: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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