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浦東國際機場。（Zhe Ji/Getty Images）
中國目前是向世界開放，或再次閉關鎖國？《華爾街日報》日前的一篇報導說，許多人會認為是後者，然而，中國也仍然在走向全球——民眾似乎正在加速離開中國，包括相當數量的富人和受過良好教育的人，而中國需要這些人來保持現代化和投資。
《華爾街日報》7月5日報導，2023年，中國人出境數量增加，並不令人意外，因對COVID-19疫情的控制措施已經取消，出境變得更加容易。
報導說，早在疫情爆發前，中國對外移民人數即呈上升趨勢，且與2017年以來數個重要的經濟趨勢同時出現，包括：青年失業率上升、中共重新控制金融業，以及中國經濟增長明顯的結構性下降。
在中國人口總體出生率下降的背景下，富人與社會精英出走，意味着，如想避免經濟增長進一步放緩，北京必須採取更多措施讓國內外人才相信，中國是未來發展的好地方。
聯合國的數據顯示，21世紀初的大部分時間裏，每年約50萬中國居民淨移民海外，但2008年美國發生金融危機後，該數字急劇下降。但到了21世紀10年代末，這種趨勢開始逆轉。中國的淨移民人數2018年反彈至近30萬人。
淨移民人數是指一段時期內的淨移民總數，即移居國外的移民總數減去每年移居國內的移民人數，其中包括常住居民及非常住居民。
在COVID-19疫情期間，中國對外淨移民人數又回落，這與中共的限制出境措施有關。聯合國的最新預測是，2022年中國的淨移民人數將再次超過30萬人，2021年淨移民人數約20萬人。
2023年估約1萬3,500名富人離開中國
報導說，引人注目的是，聯合國的數據與私企的數據驚人地吻合，這些私企數據關注更具體的富人群體。
總部設在南非的新世界財富（New World Wealth）以及總部設在倫敦的投資移民諮詢公司Henley& Partners整理的數據顯示類似的模式。在2010年代初的大部分時間裏，中國的高淨值人士（資產逾100萬美元）每年約穩定地淨流出9000人。但在2010年代末，該數字開始飆升：2017年，富人的淨移民人數超過1.1萬人，2019年超過1.5萬人。
前述兩家公司沒有公佈2020、2021年的數據，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在疫情的這幾年中，移民人數會下降。諮詢公司估計，繼2022年淨移民1萬800名富豪後，2023年將有約1萬3,500名富人離開中國。
大陸工作難找大學生冀望海外進修有助謀職
淨移民並不一定是壞事。但這波最新的移民潮發生在中國經濟增長疲軟和北京加劇民族主義傾向之際，也發生在中國高等教育迅速崛起時期，有越來越多的有學識的人進入市場，尤其是服務業。這些人現在面臨國內就業增長乏力的問題。
根據數據提供商CEIC的數據，2017年以來，服務業年均就業增長率僅0.4%。如果不含2022年（商家因疫情封控關閉），服務業的年均增長也只有1.4%，服務業工作崗位平均每年增長4.4%。
中國國家統計局6月15日公佈今年5月的失業率顯示，16至24歲的青年失業率達20.8%的歷史新高。這還不包括即將畢業的上千萬大學生面臨「畢業即失業」的嚴峻形勢。
部分大學畢業生發現工作一年比一年難找後，計劃到海外攻讀課程，希望國際經驗有助於回國或在國外謀職的機會。
移居中國的外國移民大幅減少
此外，淨移民人數增加體現的另一面是，移居到中國的外國移民大幅減少。官方數據顯示，2020年上海和北京的外國居民僅16萬3,954人和6萬2,812人，較2010年分別下降了21%和42%。
疫情顯然是迫使外國人才離開中國的主要因素。由於中國與西方之間日益緊張的關係、中國經濟增長放緩，以及外國人在中國可能遭拘留和調查的風險不斷上升，外國人才數量似乎很可能持續下降。
美國國務院對於中國大陸以及香港、澳門的旅行建議，6月30日的更新仍維持在第三風險級別區，即建議美國公民重新考慮前往上述地區旅行。
美國國務院在旅行指南中指，中共擁有廣泛的自由裁量權，可能將各種文件、數據、統計數據或材料視為國家機密，並可以拘留和起訴涉嫌間諜活動的外國人。北京對於在中國營運的美國和第三國公司（例如專業服務和盡職調查公司）的審查趨向嚴格。中共安全人員可能會拘留或起訴美國公民，因為他們在中國境內從事研究或獲取公開材料的工作。
該指南提醒，美籍中國人和華裔美國人可能會受到中共當局額外的審查和騷擾，且若美國公民選擇美國護照以外的旅行證件進入大陸並被拘留或逮捕，中共可能不會通知美國大使館或美國總領事館，也可能不允許領事探視。
在當今的中國，北京越來越抓緊國家安全和控制民眾，而不是經濟增長，迫使中國人以及外國人不得不用腳投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