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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委主任賈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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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知青對這種不人道的做法十分氣憤,說了幾句不滿的話,結果被群眾專政隊打折一條腿,落得終身殘疾。專政隊動用的刑具千奇百怪,掛在房樑上悠,針刺手指,釘子釘太陽穴,打板子,打嘴巴,是最常見的。一名女知識青年覺得群眾專政做得太過分,說他們好像法西斯,便被定為現行反革命,多次遭到毒打。群眾專政的頭頭趙士傑和賈作仁還對這名女知青進行長期強姦。

賈作仁是造反派看中的三結合的領導幹部,革委會裏所有的造反派都聽他指揮。群眾專政一開始,賈作仁就讓趙士傑當群眾專政的頭頭,把地、富、反、壞、右、叛、特、走(資派)分子都關了起來。對於那些不肯老實改造的各類分子,可以當場打死。一夜之間,全公社有十四個大隊的專政隊各打死一名四類分子。在縣武裝部主持召開群眾專政現場會議那天,賈作仁還把所謂的牛鬼蛇神和牛放在一起,在稀牛糞和污泥里浸泡長達一天,並在現場會上作了經驗介紹。

被牛糞污泥浸泡的四類分子,很多人得了皮膚病。一名知青對這種不人道的做法十分氣憤,說了幾句不滿的話,結果被群眾專政隊打折一條腿,落得終身殘疾。專政隊動用的刑具千奇百怪,掛在房樑上悠,針刺手指,釘子釘太陽穴,打板子,打嘴巴,是最常見的。一名女知識青年覺得群眾專政做得太過分,說他們好像法西斯,便被定為現行反革命,多次遭到毒打。群眾專政的頭頭趙士傑和賈作仁還對這名女知青進行長期強姦。

群眾專政結束之後,這名女知青投書縣革委會,舉報趙士傑和賈作仁的獸行,而後服安眠藥自殺。

舉報信的內容大致是這樣:她十六歲那年到農村插隊落戶,因為不會幹農活,時常想家,在勞動中說過城市孩子不應該下鄉的話。群眾專政一開始,她認為群眾專政的做法太殘酷,更不應該把四類分子和牛放在一起看管,四類分子是人不是牛。當年法西斯也不這麼做,真比法西斯還壞。不經過公安和法院同意,就往死里整人,真是無法無天。群眾專政負責人就說她是對抗最高指示,反對文化大革命,把她抓去毒打。她的很多頭髮被抓掉,臉被打得又紅又腫,眼睛也腫成一條縫,被關進公社的一個倉庫里。窗戶很小,四周上着鐵欄護。他們不給她鋪蓋,地上連草都沒有,讓她在水泥地上睡覺。她受不了,就邊哭邊喊。看管她的民兵給他弄了幾捆稻草,一床舊被,就這樣被囚禁在倉庫里。

過了兩天,原來看管她的人不見了,由公社專政指揮部的趙士傑看管。趙士傑假裝關心她,給她送水送飯。一天晚上,趙士傑和她說,只要她和他好,就可以不批鬥她。那天晚上,趙士傑像野獸一樣強姦了她。從此她不再挨打了,可趙士傑經常來強姦她。她遠離父母,受不了這樣凌辱,不打算活了。可又覺得這樣不明不白死了,讓作惡多端的趙士傑逍遙法外,她個人的冤屈將永遠石沉大海。她要活下來,要控告群眾專政對她的迫害,還自己一個公道。

趙士傑的獸行實在讓她忍無可忍,她就把情況匯報給了賈作仁。賈告訴她,不許和任何人講,這是關係個人榮譽的大事。當天賈作仁就把趙士傑調走了,再不許任何人接觸這名女青年,由他本人直接監管。賈作仁告訴她,這個案子沒結案之前,不能和別人講,她要暫時在這裏繼續接受審查。賈作仁給他弄來兩條帶靠背的長椅子,合在一起給她當床。沒想到賈作仁也是一個沒有人性的畜牲,一天夜裏他打開屋門,扒光她的衣服,按在椅子上把她強姦了。

從此以後,只要公社幹部下鄉,賈作仁就趁機對她進行姦污。有時一天兩次,把她折騰得連坐的力氣也沒有了。這樣受折磨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的痛苦日子裏,她記下兩個畜生對他施暴的日期。屋子裏沒有筆沒有紙,她就檢一根樹棍,把每次施暴的日期都劃在牆上。凡是牆上劃有叉號,下邊寫上日期的,就是趙士傑對他施暴的時間。凡在牆上劃V符號的就是公社革委會副主任賈作仁對她施暴的記號,每個記號下邊都記錄了日期。一個V符號下記着兩個時間,這就是賈作仁一天兩次對她暴。

賈作仁、趙士傑的胡作非為使這名女知識青年精神上受到極大的折磨和摧殘,肉體上遭受踐踏和蹂躪,失去了生活的勇氣,多次想自殺。

根據這名女知青提供的舉報線索,人們發現公社那間關押女知青的倉庫牆上確有叉號和V符號。比如叉號下邊有7,3,8,30,就意味着是七月三日八點半。

賈作仁奪權之後,盛氣凌人,不可一世。他覺得自己出身好,歷史好,工作有水平,是三結合的工農幹部,造反派也相信他擁護他,因而變得有恃無恐。賈作仁姦污女知青的消息傳出,真有點石破天驚出人意外。經公安局對趙士傑和賈作仁突擊審查,二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賈作仁臉色鐵青,往日的驕橫沒有了,低着頭走進了警車。

補白:我六十年代出生在一個早已破敗的地主家庭。六歲時母親牽着我的手去村裏的小學校報名上學,那時報名上學的條件是能數一百個數,能完整寫出毛主席萬歲五個字。一百個數倒是背下來了,毛主席萬歲五個字卻沒能完整寫下來。被學校拒絕了。我是開學半年後入學的。入學要帶戶口本,同學們相互傳看着各自家庭的戶口本,主要是看戶口上的家庭成分。家庭成分是貧農、僱農的同學格外驕傲自豪,是中農的也挺胸昂頭。我們幾個地主、富農的狗崽子就慘了,先是猶猶豫豫不肯拿出戶口本,而後就直接被同學搶了去。自然我們的狗崽子身份也就暴露無疑了。

暴露了家庭成分後我們幾個地富後代總是受貧下中農後代的欺負,老師也堅決站在了他們一邊。日子很難熬,地主富農的後代們陸續轉學走了,最後只剩下我一個被革命的對象。讀小學時我的書包經常被同學們扔出去很遠,每次我都等同學們走遠了再偷偷撿回散落一地的書。記得下雨天家裏的玻璃窗上時常被同學摔上稀泥,有時家門口還被挖幾個陷坑。我實在無法忍受地主成分給我帶來的種種屈辱,在一次學校要學生帶戶口去上學時,我悄悄把戶口上的「地主」成分改成了「工人」。此舉給父親帶來了巨大麻煩,先被派出所抓去關了起來反省,後來經常被批鬥。在階級鬥爭還十分嚴峻的年代裏,改成分成了父親的一大罪狀。(佚名)

(選自《黑五類憶舊》第一期,2010-08-01)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黑五類憶舊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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