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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愚昧

  最近經常一早打開朋友圈,就看到某個朋友說自己的小區連夜被封了,各種工作、出差計劃受到影響。我家這邊雖然不涉及中高風險地區,也如臨大敵般組織了好幾輪「三天兩檢」,不得不說40度的天氣在外頭排隊做核酸真是挺酸爽的,不過看到那些採樣人員還穿着厚重的防護服,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以下圖片均來自於本人朋友圈,封控的不確定性已經成為了上海人民的日常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愚昧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愚昧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愚昧

  6月1號上海解封至今已經一個半月,對我而言解封前後的生活變化並不大,不過是從一種有限的自由切換到了另一種有限的自由,活動範圍從小區擴大到了鎮上——原來在小區里遛娃、跑步,現在無非是可以到外頭遛娃、跑步,外加取快遞和購物。畢竟家裏有老有小有孕婦,全都離不開我,我哪怕離家三個小時就算是「出遠門」了——回想疫情前自己經常性幾個月不着家,只能嘆一句「想不到老子也會有今天」。不過我想得很開,疫情、外婆骨折、生二胎這些事情都趕在一塊兒也好,權當作「數罪併罰」,只需要「服刑」一次就夠了,熬過這幾年又是一條好漢。總之吧,眼下這情形上海解封不解封於我而言都差不多,因此我也並不是很擔心再次封上。

  然而大多數上海人民可沒法兒像我這樣隨遇而安,停工停產意味着失去收入,失去收入意味着還不上貸甚至揭不開鍋……這種隨時可能會被重新封上的焦慮,使許多人都生活在壓抑的情緒下。上海雖然名義上解封了,生活卻再也回不到從前——每兩到三天要做一次核酸,自由的保質期只有72小時;每個周末小區都要組織大篩,小區大門裝模作樣地封閉半天;時常會聽到某家承載着上海人重要記憶的老字號永久性結束了營業,某個小區又有人被連夜拉走了,某個地方又發生了惡性暴力事件……

  打開導航地圖,中高風險區域密佈全上海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愚昧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愚昧

  解封時以為「全劇終」的同學們未免天真了,那頂多是第一季結束

  我感覺吧,現在的上海就好像是一場全民參與的「魷魚遊戲」,遊戲規則是這樣的——空氣之中遊蕩着看不見的「鬼」,會不會碰到鬼純屬個人運氣;假如被「鬼」摸到,就會帶上標記被抓起來,同時整棟樓整個小區的人都會被禁足一段時間;「鬼」摸到越多的人,就會有越多的「鬼」,當有標記的人達到一定數量的時候,所有參加遊戲的人都會被禁足。

  「魷魚遊戲」電視劇里的那些參與者至少還可以通過投票來決定終止遊戲,但生活在上海的人民卻沒有退出遊戲的權利,不管願不願意都必須參加,同時也沒有人知道這場遊戲還要持續多久。大部分人怕的並不是「鬼」,而是被「鬼」標記後的「懲罰」——回不了家、找工作被歧視、遭受鄰里的白眼……

  這場遊戲還有一個特點是「遊戲規則」複雜且經常變動,要在遊戲中遵守許多莫名其妙的規定,因此難免就會發生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坐在店門口的花壇上吃麵包喝咖啡算是「堂食」,站起來吃就不算了,因為花壇是劃給商家的,站的地方是公共區域;比如八十多歲的老人過生日想買一掛麵條,明明已經在食品商店跟售貨員面對面站着,卻因為沒有手機掃不了場所碼而買不了麵條;又比如某人僅僅因為在某風險場所的微信群里,經核實根本沒有去過風險場所,也被判定為「次密接」……

  經過了過去這幾個月吧,其實上海人民對各種各樣鬧劇已經見怪不怪了,大家為了不被封門都積極配合,心照不宣不說破。然而神奇的事情卻是——再不合理的「遊戲規則」,也總會有一些人認為是合理的。比方說買麵條的事情,就有人評論說這沒毛病,售貨員嚴格按「規章」辦事——可是兩人都已經站在一起了,這麵條賣或者不賣有區別嗎?難道不是「規章」本身不合理嗎?又比方說通過微信群來判定的「雲次密接」人員,也有人評論說這沒毛病,因為人會說謊會隱瞞行程——現在大數據的定位能力這麼強,難道真的還需要用邏輯推斷來判斷一個人有沒有去過風險場所?

  我在網上看到過一段別人寫的話(由於不知道誰是原作者,抱歉無法註明出處),總結出了很多「神奇」的規則——

  飛機上供餐,大家齊齊摘下口罩吃吃喝喝;吃完機組服務人員提醒大家:「口罩要戴起來,疫情還沒結束要保護好自己哦!」——病毒和人類一定達成了某種默契,吃飯的時候互不攻擊。

  進景區大門口罩要戴起來,進來後就默認可以摘掉一一病毒只守在景區大門口,只要你進來,它就撤退了。

  離市做了48小時核酸,進其他省還需要機場一次落地核酸,因為其他地方的核酸檢測報告不被認可——病毒可能分本地和外地,每個地方的核酸檢測都只能檢測出來自己的,換個地方就不靈驗了。

  從省內其他城市回本市,只要是低風險,看行程卡健康碼就可以;從省外回本市,即使是低風險地區,也需要落地三天兩檢——因為病毒經過省外進修,攻擊力翻倍,一個頂一萬。

  旅遊大巴車上不用戴口罩——因為病毒沒交團費,上不了大巴。

  酒店也不用戴口罩——因為它也沒交房費。

  餐廳也不用戴口罩——飯費它也交不起。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制度,更像是法術,而我們要相信這一切,是因為我們擁有如同鋼印般的雙重思想——「一個人的腦子裏同時具有兩種相互矛盾的信念,而且兩種都得接受。」

  一些「遊戲規則」由於其繁瑣且不合理,越來越多淪為形式主義,喪失了自己作為規則的權威性,讓人很難嚴肅對待這些規則。假如仍然有人覺得這些規則都「沒毛病」,恐怕才是最大的「毛病」。那些為顯而易見不合理規則洗地的人,有的是蠢,有的是壞,還有的則是又蠢又壞——須知這年頭「洗地」需謹慎,因為往往剛洗完地,上頭就又一次改變了「遊戲規則」,臉被打得啪啪響。

  「遊戲規則」之所以會有諸多的不合理,且經常性的朝令夕改,歸根結底是因為上頭提出了「既要……又要……」的要求。想要把兩種背道而馳的訴求統一起來,難免要搞些陽奉陰違的小動作——「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那就得偷偷給馬兒吃草;「既要踩剎車,又要踩油門」,那就得偷偷把煞車弄壞。

  在「既要……又要……」兩難全的情況下,就需要搞清楚上頭究竟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自古以來,想要在中國的官場上生存,「揣摩上意」都是一種基本功。連我們這些下面的小老百姓,慢慢也學會了要怎麼解讀官方新聞中的信號。

  在我看來,最近釋放的信號相當不少,第一個信號是對行程碼的調整,取消了星號,從14天改成了7天,鼓勵人員進行流動;第二個信號是開始了新一輪的60歲以上老年人群體疫苗接種工作;第三個信號是總理說了現在困難群眾增多,要防止發生規模型返貧、防止衝擊道德底線的事;第四個信號是衛健委官宣了「常溫下體外病毒活不過一天」,不再對非冷鏈物品進行核酸檢測……這些信號按照我的理解還是比較正面的,讓我放心了不少。雖然這場「魷魚遊戲」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但期間產生的社會問題已經受到了重視,接下去不會再蠻幹,「遊戲規則」也還會進一步調整。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愚昧

  困難群眾增多

  與此同時,世界形勢也在不斷變化,比如傳染性極強的奧密克戎BA.5的再度席捲,以及印度疑似出現了新的變異毒株。不少人對BA.5的流行感到有些恐慌,日本有個研究用倉鼠做實驗,顯示BA.5比BA.2更容易感染倉鼠的肺部,不過衛生專家都表示動物跟人類畢竟是兩碼事兒,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的實驗也顯示BA.5結合肺部細胞的感染能力反而下降了。最關鍵的一點在於,真實世界的數據表明BA.5並沒有引起更高的重症率——但BA.5確實是有史以來傳播能力最強的毒株,比BA.2增強了一倍。

  我在之前的文章里就預言過,按照全球的防控態勢,病毒一定還會變得更具傳播性。自從去年年底奧密克戎橫空出世以來,更新疊代得非常快,一代又一代的變異亞株陷入了內卷程度極高的大亂鬥,其演化的方向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免疫逃逸能力。

  總有不少人擔心病毒哪天突然變異得非常致命,對此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承認病毒的突變確實沒有規律,有概率突變出非常致命的毒株,然而演化不僅有自然選擇因素,還有人類選擇因素——假如在完全沒有人類干預的情況下,更致命毒株或許有機會生存下來並傳播開;但在受到人類干預的環境中,幾乎可以肯定只有傳播性更強致死性更弱的毒株能在競爭中勝出——傳播速度更快的德爾塔取代了阿爾法,具有免疫逃逸能力的奧密克戎又取代了德爾塔。在人類了解了病毒感染的機制之後,還沒有哪種跟人類長期共存的病毒突然變得非常致命的先例——因為在人類的干預下,這種毒株必然會喪失生存傳播的優勢。就好像在人類的選擇下,能夠把兇殘的狼變成溫順的狗,一旦有任何狗表現出祖先兇殘的遺傳性狀,就會在人類的干預下被清理掉。因此就算自然狀態下突變產生了更致命的毒株,在眼下這種生存環境中,也不可能有大規模傳播的機會,而是會被在殘酷的「內卷」中被直接淘汰掉。

  在病毒不斷升級疊代的免疫逃逸能力面前,無論是接種疫苗,還是之前已經感染過,都無法避免被破防,於是現在有很多人就覺得沒必要再接種疫苗了。但從數據上來看,疫苗對降低高危人群的重症率和死亡率依然是最有效的——我個人感覺,最近給60歲以上老人全面接種疫苗這個事兒其實很有深意,應該是在為下一階段做準備,大家可以自己琢磨一下。我們國家在老年人接種疫苗的問題上落後太多,其他國家都是優先給高危的老年人群體接種,等老人接種完了才輪到年輕人。接種疫苗的事情重提之後,我發現身邊有不少朋友都特別牴觸,除了「疫苗無用論」之外,還有不少人相信疫苗有嚴重副作用,像釘子戶一樣堅決不肯打疫苗——這其實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社會心理現象。

  我當時在印度疫苗奇缺的情況下,身為外國人之所以能夠第一批接種上當地的阿斯利康疫苗,正是因為那會兒印度老百姓都不敢打,同時也覺得沒有必要打。我2021年3月初碰巧帶我兒子在醫院打預防針,趕上醫院正在推銷疫苗,當機立斷就接種了;4月初去打第二針的時候,疫苗已然捉襟見肘,印度政府將兩針之間的間隔從4周調整到了12周,後來多虧據理力爭才打上。等印度第二波德爾塔疫情正式爆發之後,醫療資源嚴重擠兌,就算疫苗只提供給60周歲以上老人也完全不夠,想打也打不上了。(參見《疫苗有時,歸期無期——印度疫苗接種記》)

  我在接種之前就聽說了牛津-阿斯利康疫苗導致血栓的副作用,好多人都說我膽子大,居然敢接種阿斯利康疫苗。然而理性看待這個問題,歸根結底只是概率而已——任何疫苗都是有風險的,帶小朋友去打過預防針就應該都知道,就算是經過多年臨床驗證的成熟疫苗,醫生也絕對不會跟你打包票說百分百沒有副作用——疫苗副作用的概率客觀存在,可我們不也照樣要給小朋友打預防針嗎?

  世界各國研製的新冠疫苗裏面,中國的滅活疫苗確實不是最先進的,但肯定是相對最安全的,而且對降低重症率和死亡率也有着明顯的效果,可為啥有那麼多人報告出所謂的「副作用」呢?

  原因很簡單——短時間內接種的人群基數實在太大了。凡事基數一大,么蛾子難免就會多。

  我看到過一個數據:「按照美國統計的疾病自然發病率,如果我們給1000萬人接種疫苗,在隨後的2個月內,我們將會發現有4025人出現心臟病,3975人出現中風,9500人被診斷出癌症,14000人死亡。」中國人口的自然發病率跟美國肯定有區別,但應該也差不了太多,這個數據是具有參考價值的。

  中國在很短的時間內給12.6億人接種了疫苗,這些人就算沒打過疫苗,也會成千上萬地罹患各種疾病,乃至死亡。由於有些疾病在確診前可能毫無預兆,人們就會聯想到疫苗的「副作用」,讓疫苗來背鍋。大家可能聽過「視網膜效應」這個詞——出於選擇性的關注,你越是在乎什麼、留心什麼,就越是容易看到什麼。由於如今網絡的便利性,一些有着共同「副作用」的人,很容易在網上找到「組織」抱團;雖然他們在整個人群基數中只佔極小一部分比例,然而由於「視網膜效應」的存在會覺得自己的情況具有「普遍性」。

  我在網上看到過所謂關於「疫苗導致兒童糖尿病」、「疫苗導致白血病」的聲討,我研究了一下,大概率都是想找疫苗背黑鍋。先說兒童糖尿病好了,研究顯示:「中國全年齡段I型糖尿病發病率為10萬分之1.01,其中0歲至14歲兒童發病率為10萬分之1.93,15歲至29歲人群發病率為10萬分之1.28,30歲及以上人群發病率為10萬分之0.69」——I型糖尿病在兒童中的發病率本來就是全年齡段最高的,而且由於現在兒童營養過剩的情況越來越普遍,2017年的數據顯示在之前的二十年裏15歲以下兒童發病率增加了近4倍——說白了這個病的高發跟接不接種疫苗沒關係,而是家長過分寵溺小孩兒造成的。但無論哪個家長都不願接受自己孩子得糖尿病的事實,既然不久前剛接種過疫苗,自然要千方百計扯到「疫苗副作用」上,這其實屬於很典型的「中國式巨嬰」。在網上「抱團控訴」的家長大約有一千人,同期全國自然新增的兒童糖尿病應該至少有六千例,還沒全部來報到呢!

  所謂「白血病」也是一樣的情況,中國每年的白血病發病率是10萬分之7,一年大概新增9.8萬人,這些病例不管是否接種過疫苗都客觀存在。白血病就跟兒童糖尿病一樣,在確診之前往往缺乏先兆,讓患者很難接受這一事實,容易跟陰謀論聯繫起來。去年年底武漢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調查診斷專家組出具了一份醫療損害鑑定書,表示某位患者的白血病「不能排除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被一些主張疫苗副作用的人當做了「證據」。在「異常反應」本身就不明確、且缺乏臨床試驗對照的情況下,用這個診斷結果去推斷接種疫苗跟白血病的相關性,邏輯上非常扯淡——不能因為我們無法排除上帝存在的可能性,就主張上帝必然存在。出於同樣的邏輯,我也可以主張這位患者的白血病「是神的旨意」——難道你能證明不是神的旨意?那你證明給我看啊!

  當然,肯定有人會說:你又不是學醫的,你憑啥說疫苗沒副作用呢?我從來沒否認過疫苗客觀存在的副作用,但我可以從邏輯上來推斷許多所謂的疫苗「副作用」只是人們的「心理作用」。假如中國疫苗真的有明顯副作用的話,哪怕只要有稍微站得住腳的證據,境外敵對勢力都一定會大肆渲染;而新加坡統計出來的中國疫苗的不良反應率,反而比國外的mRNA疫苗更低。

  還有一些人反感的不是疫苗接種,而是強制疫苗接種,這也是一個特別值得關注的社會心理現象。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早期強制接種疫苗的做法本身沒毛病,全世界的兒童疫苗都是強制接種的,防疫屏障需要一定的接種率才能建立起來;但現在既然已經明確了新冠疫苗不能防感染,就不應該再進行強制要求了。中國有句古話叫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主動找上門來的好事兒,大家會本能地信不過。強制接種的措施,反而會讓人產生逆反心理,強化人們的陰謀論觀點,將接種疫苗同利益集團或政治目的聯繫起來。

比病毒更可怕的是愚昧 

  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中國疫苗更不安全

  太過積極推廣疫苗,反而會讓人產生戒心

  如果真的想要證明疫苗副作用,應該調研人群在大規模接種疫苗後,哪些疾病出現了超額發病率,那才會是比較有說服力的證據。我目前沒有看到過這方面的研究,但是我看到了一個中國疾控中心的研究,是關於武漢封控的三個月內非傳染性疾病的超額死亡情況——由於武漢封城期間無法及時獲得醫療服務,一些患者只能在封鎖和等待中死去,其中心血管疾病、糖尿病、慢性腎病的死亡率較之往年,增幅高達50%……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看到上海「靜默」期間超額死亡的數據,我們花了太多的注意力在新冠確診患者上,卻幾乎忘了那些擁有同樣生存權的其他疾病患者。

  我總覺得,這場疫情之所以會存在那麼久,正是因為我們的過度關注。只要持續關注疫情,疫情就永遠不會有結束的時候;假如我們能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疾病上,會發現新冠其實更像一場恐怖襲擊,它不是殺死最多人的疾病(心血管疾病才是),卻造成了最嚴重的混亂和恐慌。人都是要死的,中國自然死亡率是每年千分之7.18,差不多就是每年死1000萬人,假如有一種傳染力極強但非常溫和的病毒在兩個月的時間內感染了全中國一半的人口,就算這種病毒的症狀並不會致人死亡,被感染過的人當中依然會有80萬人因為其他各種原因自然死亡;這80萬人裏面,哪怕只有一半賴到這種病毒的頭上,也會得出「病毒致40萬人死亡」的結論。

  雖然聽起來荒誕,然而通過使用不同的統計方法,這種情況真的有可能出現——因為數字完全可以被操控。一個本來就患有多種基礎疾病、身體虛弱,甚至於癌症晚期的老人,伴隨着感染新冠去世,死因難道不是模稜兩可的嗎?假如想要壓低死亡數字,就可以算作死於基礎疾病;反之,也可以統計為新冠死者。在香港的疫情中就有過一個極端案例,一個墜亡的死者檢出了陽性,於是被計算到了新冠死亡病例中——因為按照香港的死亡統計標準,死者只要在首次確診陽性之後的28天內死亡,就會被視為新冠死亡病例。研究人員在分析了香港的新冠死者樣本後,發現大約只有38%的病例是「死於新冠」,大部分都是「死亡時伴隨新冠感染」;再加上感染總人數被低估了好幾倍,香港真實的奧密克戎死亡率其實遠低於目前的0.75%——從全球的奧密克戎死亡率來看,這種推測是合理的。

  通過這場疫情吧,讓我特別感慨人類的愚蠢和狹隘,總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只相信那些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有些人的腦迴路是這樣的——從前別人一講「共存」,就將其等同於 「謀殺」老人;現在別人一講接種疫苗,也能將其等同於「謀殺」老人。

  結束這場疫情,需要全社會的共識,首先要承認人本來就會生老病死,不打疫苗不會永遠健康,不得新冠也不見得長命百歲;其次要明白生活中除了排隊做核酸和隔離之外,還有許多重要的、時不我待的事情,將如此短暫有限的生命,白白耗費在封控和解封的無限循環中,難道不可惜嗎?

  世界上本沒有牢籠,畫地自限、以鄰為壑的人多了,於是就有了牢籠。

責任編輯: 劉詩雨  來源:隨水文存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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