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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處決自己妻子! 中共給中學生灌輸這樣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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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家庭關係中,用法律強迫出賣和揭私,則使人際之間毫無信任的底線。犯罪不過是破壞法律,倫理底線的洞穿,則可能使社會走向毀滅。

有朋友給我發來一篇文章的截圖,讀後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這是出現在一份名叫《新課程報.語文導刊》的學生報紙高二作文指導版上的一篇文章,題為《紅蓋頭》,作者余顯斌。

文章大意是,「我」的爺爺隨身攜帶一個小鐵盒,裏面裝着一個紅蓋頭,那是奶奶和爺爺結婚時戴的,而奶奶是被爺爺親手打死的——當年,爺爺幫游擊隊員籌集了一筆經費,可貪圖享樂的奶奶想把經費帶走,於是爺爺大義滅親,開槍了。

觸目驚心的兩點信息已經被人標上了紅線。

其一是,文後的「品讀」寫道:「讀過這篇文章的人不能不為這位親手處決自己妻子的革命者的高尚人格、偉大的家國之愛動容。」

其二是,這份報紙的出版日期為2022年4月15日。

對,你沒看錯,它不是歷史文物,就出現在我們身邊。

不知諸位有何感想,有沒有被這種「高尚人格」嚇倒呢?

我也不知道這個故事是不是真實的,既然是文學作品,大概率是是編造的。不管是真的還是編的,向今天的孩子宣揚這樣的價值觀,合適嗎?文中的「奶奶」顯然並非罪大惡極,被枕邊人以正義之名親手處決,生命的尊嚴與價值何在?開槍警告不可以嗎?打傷不可以嗎?天底下是否真有這樣的畸形之愛?

為了某個宏大的理想而將人倫置於如此不堪的境地,太荒謬了。

我想,無論如何,無論世道如何變化,要確保人之為人的人倫底線不被擊穿,否則我們將再度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

親親相隱首先是我們的一項文化傳統。孔子雲,「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在梁武帝時代,一個兒子作證母親犯了死罪,法官虞僧虬很是生氣,說,生這樣的兒子有什麼用?判他流放。

人性是相通的,這方面西方也大抵如此。

孟德斯鳩說過類似的話:「為保存風紀,反而破壞人性;須知人性卻是風紀之源泉。」如果在家庭關係中,用法律強迫出賣和揭私,則使人際之間毫無信任的底線。犯罪不過是破壞法律,倫理底線的洞穿,則可能使社會走向毀滅。

柏林圍牆」倒坍後,前東德秘密警察開始銷毀監視情報檔案。4500多萬張A4紙被撕成6億多個碎片,裝在16350個袋子裏,準備運到一個採石場焚毀。這時,民眾沖入了情報機構「斯塔西」的總部,大部分文件被保存下來。人們吃驚地發現,他們的私人空間被肆無忌憚地入侵,每個公民都可能成為假想的「敵對勢力」,這些告密者中,有好友、近鄰,甚至最親近的丈夫、妻子、父母、子女。每天都有歷史創疤在媒體上揭開,人們先是震驚,然後陷入精神崩潰,大量家庭因之解體,還有人因無法面對被自己出賣的親人而自殺。

這樣的底線被洞穿的景象,歷史已經向我們展現過了。

在那個特殊時期,子女揭發父母、妻子揭發丈夫,鄰里朋友、同事之間互相揭發,導致社會人人自危,親情殆盡信任喪失。

1970年4月11日,安徽固鎮縣,四里八鄉的人們爭相會聚到縣政府旁的空地上,趕着看一場盛況空前的萬人宣判大會。

人們擁擠着,踮腳翹首望向主席台,上面正跪着一個五花大綁、短髮、白淨的40多歲婦女。掛着大木頭牌子,上面寫的是現行反革命犯方忠謀,然後是紅筆大叉。抓住她的頭髮往下按,要向革命群眾低頭認罪。她脖子一梗,頭一偏,又抬起來了。

喧囂的人群中,16歲的張紅兵也遠遠地望着台上那個等待宣判的女人,那正是她的母親。當宣讀宣判結果的時候,整個萬人會場安靜了下來,張紅兵清晰地聽到「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方忠謀被拉上汽車,背後插着亡命旗,押赴刑場。刑場就在固鎮縣三八河東岸,距離縣城兩公里,那裏有一塊荒野窪地。人們奔跑着、追趕着刑車,生怕趕不上圍觀槍決的時刻,路上塵土飛揚。張紅兵腳步沉重地裹在人流里。

這不是某部小說的片段,而是真實的歷史!

方忠謀之墓

1970年2月13日,正月初八。

那天晚飯後,像往常一樣,張紅兵刷碗,方忠謀給丈夫和兒子洗着衣服,一家人對文化大革命開展家庭討論。

這時候母親拿起一本赤腳醫生手冊,上面印了毛澤東的這樣一句話:高貴者最愚蠢,卑賤者最聰明。

她指着這一行字說,這是別人說過的話,毛澤東引用的。

印有毛澤東語錄的手冊

聽到母親這樣說,張紅兵勃然作色:

「你這不是在貶低我們偉大領袖毛主席嗎?毛主席語錄怎麼是別人的?我說方忠謀,你不能用語法問題來攻擊偉大領袖毛主席。」

16歲的張紅兵是大院裏最積極的紅衛兵之一,小學還沒畢業,就加入了毛主席著作學習小隊,對毛主席極為崇拜。

此刻,這個忠誠的紅衛兵憤怒了。

為了捍衛毛澤東思想,張紅兵立即對方忠謀進行了批判。

但一向從不愛與人爭辯的母親,言辭卻越來越激烈。她說:「我就是要為劉少奇翻案」。

這個可不得了。張紅兵就更對母親不能容忍了,大叛徒大內奸大工賊劉少奇,都被關進大牢了,你還在為他翻案。

到後來母親又說出了一句讓張紅兵震驚萬分的話:「毛澤東為什麼搞個人崇拜?到處都是他的像」。

這下就更不得了了,她把矛頭直接指向了毛澤東。

話音一落,一家人驚駭萬分,攻擊誣衊偉大領袖,這樣的反動行為足以招來最嚴酷的懲罰。

深夜的張家小屋就像是驚濤駭浪里的小船。

一直看着妻子和兒子爭吵的丈夫張月升,此時再也無法沉默了,他站了起來:「方忠謀,從現在起,你就是階級敵人,我們要和你劃清界限,你把你剛才說的話都給我寫出來」。

母親坐在藤椅上,拿起父親的香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了。從小到大,我從沒見過母親抽煙,但是那天晚上她破例地抽起煙來了。她一邊抽煙一邊說:「那還不好寫嗎?我敢說、敢想、敢幹,就敢寫。」

拿到了妻子的「罪證」,張月升立刻走出家門,向軍代表揭發方忠謀的「反革命行徑」。

張紅兵仍然不放心,他怕父親還留戀夫妻之情,不是真的去舉報,自己又匆匆寫了一封檢舉信,並包上平日佩戴的紅衛兵胸章,他也走出家門,把信塞進了縣群眾專政指揮部軍代表的宿舍門縫裏。

張紅兵揭發母親材料

由於父子二人的揭發,「重大反革命」方忠謀被當場緝獲。在長長的揭發材料的結尾,張紅兵和父親都寫上了「槍斃方忠謀」的字樣。

同日,張月升還寫了離婚申請和代表兒子脫離母子關係的申請,方忠謀毫不猶豫簽上了「同意」。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中式評書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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