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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習近平要求「飯碗」端在自己手裏,端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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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的城鄉戶籍制度,極大限制了人口流動,使大量農民只能留守在農村土地上從事農業生產,這反過來又束縛了工業化和城鎮化的發展,阻礙了產業升級。而農民,如果想獲得一般水準的教育、醫療、交通等公共資源,就必須得付出比城鎮居民更多的成本,這在加重農民生活負擔的同時,反過來又限制了農民的自我積累以及投入再生產的能力,也讓中國農民陷入了低收入的惡性循環。

近日,中共農業部公告稱,中國轉基因大豆、玉米產業化試點結果顯示:增產增效和生態效果顯著。這則消息明確地傳達了中共當局的「保飯碗」運動,將拉開序幕。

中共領導人習近平,宣稱飯碗要端在自己手裏,碗裏要裝「中國糧」。但在中國,來自農業的專家大多數人認為中國不具有大規模、集約化生產糧食的基礎條件:這裏有一個前提,中國要推行的「集約化糧食」生產,就是借鑑美國式的現代化農業產業,中共試圖把在互聯網、高科技應用的優勢,轉移到農業生產。而集約化生產,必須這個土地是平整、沒有分界線。

這裏有兩個情況,對於美國式農業生產構成不利條件:

一、國內專家普遍認為,中國種植糧食的基礎條件不理想,從谷歌地圖看一下中國的土地,平整、綠色的平原不太多,山地、沙漠、高原和丘陵約佔陸地面積的將近70%。中共農業農村部發佈的《2019年全國耕地質量等級情況公報》,將全國20億畝耕地的質量進行測量,發現高質量農田僅為三分之一,而中低質量是三分之二。

二、集約化農業,要有平整的土地,但是中國是承包製,許多土地是農戶各自種植,說不定這塊地上是種了樹,還是其他經濟作物,因此這個是不一致的,五花八門。

美國是全世界最大的農業大國,也是最大的農產品出口國。美國儘管只有3%的人口種地,97%的人的都從事工業、貿易和金融業,但美國農業的機械化程度很高,一個農場主經營5000公頃的農場非常大,播種和收割都是用機器來做,機器播種,機器收割,自己忙不過來時請墨西哥人。

糧食生產的第一首要問題,就是土地。

土地亂象

2021年1月,中國自然資源部曾經通報了耕地現狀:

1)違法違規佔用耕地114.26萬畝,其中,佔用永久基本農田14.34萬畝;2)圈佔、閒置浪費耕地;3)「違法違規」審批建設佔用耕地。一些省份為規避占補平衡,將耕地按照建設用地等其他地類上報審批,涉及9.49萬畝。

自然資源部通報,地方政府為了以發展旅遊的名義,破壞耕地挖田造湖、挖田造河,憑空建設人工水景。如陝西省渭南市華州區少華湖水利風景區項目挖湖破壞耕地2041.50畝,其中永久基本農田139.77畝;湖北省荊州市文旅區楚國八百年城市公園項目,在原有耕地上新開挖出一條東西長約7000米,寬度100-190米的人工河,破壞耕地574.99畝。

這是能公佈出來的,還有多少是不能公佈的?中共的數據從來都要打折扣,為了地方財政、GDP,有多少財富、資源被無端的浪費。

最近大家可以看到中國到處在「炸樓」,一排排的未完工的商品房被爆破倒下。中共的教科書上曾經質問,資本家把牛奶倒到海里,也不給別人喝,那現在很多人又以這個問題反問中共,那麼多的樓房為什麼不給窮人去住呢?就這樣炸掉,要浪費老百姓的多少納稅錢呢?

既然認定上面所說的這些土地,是「違法」使用,那麼為了種糧食,就要把這些土地找回來。於是就有了從「退耕還林」回到「退林還耕」。

從「退耕還林」回到「退林還耕」

浙江省海寧的鹽官鎮是出了名的「森林鎮」,以前執行「退耕還林」的政策,搞綠化,全鎮苗木種植面積超過2萬畝。苗木種植既有經濟價值,又能改善生態環境,此番為何要退林還耕?對此,鹽官鎮相關負責人表示,首要目的就是堅守「18億畝」耕地紅線,確保糧食安全。

有的地區土地條件不好,有農民質疑:這荒山野嶺的開墾水田,有什麼作用,後期誰來維護,誰來耕種?是不是又是一個騙補?這就是塔西陀陷阱,你說什麼他都不相信了,因為你失去信用了。

反正中共的官員,只要是中央文件不管三七二十一執行了再說,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在執行中慢慢理解。

2020年11月17日,中共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一份文件,要求「防止農地轉作他用,也要防止農地從種植稻米、小麥等糧食作物,轉向種植蔬菜、棉花等經濟作物」。

計劃經濟都計劃到要農民種稻米,還是棉花了。

一億畝高標準農田

在2021年9月,中共國務院批覆同意高標準農田建設規劃:2022年建成高標準農田10億畝。以此穩定保障1萬億斤以上糧食產能。

又一場轟轟烈烈的「運動」開始了。

高標準農田,早在幾年前就推行了。

各地「高標準農田」建設中,資金、腐敗等方面的問題層出不窮。僅靠中央和地方財政補貼被認為是不可持續,因此鼓勵地方政府用發債的方式募集資金。

如,江西2019年7月,發行全國首支高標準農田建設債券額度29.4億元。目前累計發行兩期專項債券,共計78.39億元。

去年中共喉舌期刊《半月談》自曝,高標準農田建設遭遇「打折扣」,項目區出現斷頭渠(水泥引水渠,做一半就改成了土渠)、花花路(機耕路選擇性澆築水泥,剩下仍是土路)、陰陽田(項目區一半好、一半差)……

另據微博披露,2019年在河南鹿邑縣斥巨資(5700萬)修建的「智能灌溉系統」,兩年沒通上電,農民着急用水澆地,設備不出水,圍牆的水泥用手一摳,裏面是塑料泡沫……

民眾議論高標準農田腐敗問題。有網友表示,「不只河南,我們河北也這樣,地下埋的管子啥的都爛了,太可惜太浪費了!」「我們這巨資修的提灌站經常壞,水特別小,提水費巨貴用不起,而且不方便!」「是連續很多年。每次都投資幾千萬。都是擺設!」

在微博上,一位網友說,官僚主義與形式主義已經是癌症,沒法治了。

被「鎖定」的糧食價格

大家應該能看到了,中共號稱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但農業卻一直都是計劃經濟,主要糧食作物不能隨意上市,農民必須先按定額、按中共定價上交大多數糧食後,如果還有剩餘,才能進入市場。

土地是農民的賴以生存的基本保障,大多數農民也沒法獲得城市戶口,當然不敢冒險失去土地的耕種權。只要牢牢控制土地,中共就能控制農民,當然有一些農民到了城市、縣城,有相當一部分成了「空心村」,但是仍有相當多的農民還在靠土地生存。

2021年5月6日,中共總理李克強針對糧食生產開會說,「穩定和完善稻穀小麥最低收購價、玉米大豆生產者補貼等政策」,「切實調動和保護農民種糧積極性,讓農民種糧有錢賺」。

李克強的話實際透露了農民種糧食不賺錢的根本原因之一。中共統一收購糧食的價格過低,剝奪了糧食生產的利潤。

低到什麼程度呢?

滑縣是全國小麥第一縣、河南省第一產糧大縣,但是,這樣的一個產糧大縣,卻是一個財政窮縣。年產近30億斤糧食是什麼概念?當地人回答,夠全國人民吃一星期,夠河南人民吃兩月。但是,當地農民辛苦一年,一畝地的純收入可能也就千把塊錢。

滑縣高達72%的區域面積都被基本農田覆蓋,可用於發展工業的土地自然就減少了,從中共的控制上,近些年抓糧食生產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對於地方官員來說,他的政績是糧食產量,所以這個縣成了產糧大縣、財政窮縣。

而這樣的情況並不是滑縣獨有的。中國小康建設研究會2015年的一份調研報告顯示,佔中國糧食總產量將近四分之三的800個產糧大縣中,國家級貧困縣竟然有105個,貧困人口有3,600萬。這也讓一些種地的農民感慨,種糧的活得不如吃糧的。

滑縣,是一個有着悠久歷史的地方,著名的周公,他的第八個兒子封於滑縣,被稱為為「滑伯」。滑縣,又是前中共領導趙紫陽的故鄉。

地方財政赤貧,民眾的福利也就難以得到保障,在2014年有一件事情,曾經讓人汗顏。中共在人民大會堂,給一些抗戰老兵發紀念勳章,但是一位河南滑縣老店鎮齊寨村,93歲的抗戰老兵齊修體,弓腰駝背,手拄木棍拐杖,正肩扛一袋拾荒得來的垃圾品,舉步維艱地走回家中。老人說,進入夏季,一天可以撿到20多個飲料瓶,能收入1塊錢(1元人民幣約合0.16美元)。這件事在當時成為焦點。

難離故土的樸實農民

樸實的農民,不願意離開生我養我的土地,但是共產黨的土匪本性,欺人太甚。大家總聽到「空心村」,但凡是可以生存,誰願意離開故土呢?

中國總人口14億,農民比例是41%,接近5億人生活在農村。雖然目前,在本鄉鎮就業和跨鄉鎮外出打工的農業轉移人口有大約2.8億人,但是在農村至少還有2億左右的農村剩餘勞動力。在2018年,中國仍然有26%的人口在從事農業,但是,卻只生產了7%的GDP。

李克強曾經說過中國大陸有6億人一個月不到一千元,實際上生活在農村這2億人,他們的年收入是以幾千元計,因為按照現在中共的政策,只要年收入超過2000~3000元,就算是「脫貧」,如果以3000元計,除以12個月,就是200、300元左右,這樣的人口是數以億計,這就是現實。

大陸媒體第一財經曾經報道說,目前耕地拋荒,還有種地收入低,正在侵蝕中國糧食自給自足的能力。土地拋荒的意思,就是指適宜耕種的土地卻不耕種,主動讓土地閒置、荒蕪的情況。2009年至2018年,全國三大糧食作物淨收益由186.39元/畝降低到-85.59元/畝,這導致長江中下游地區的重要糧產區之一,湖北的恩施、黃岡、孝感等地都存在着一到兩成的農地拋荒。

中共的城鄉戶籍制度,極大限制了人口流動,使大量農民只能留守在農村土地上從事農業生產,這反過來又束縛了工業化和城鎮化的發展,阻礙了產業升級。而農民,如果想獲得一般水準的教育、醫療、交通等公共資源,就必須得付出比城鎮居民更多的成本,這在加重農民生活負擔的同時,反過來又限制了農民的自我積累以及投入再生產的能力,也讓中國農民陷入了低收入的惡性循環。

所以,只要中共堅持城鄉戶籍制度,這種惡性循環就很難會從根本上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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