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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化年間 除西廠外 百官最厭惡的就是它

即位不到一個月的明憲宗朱見深就打破規矩,授予一位名叫姚旺的工匠為文思院副使(圖片:明代繪畫局部,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明朝東、西廠的特務組織可謂臭名昭著、盡人皆知,其實碾壓東廠的西廠,是在明憲宗成化年間設立的,總共只存在了五年五個月就被廢止了。正德年間曾短暫恢復,但存在時間也不長。而除西廠外,為清正的官員們所痛恨,並對社會影響很壞——就是「傳奉官」這東西了,它幾乎存在於整個明憲宗時代。

所謂「傳奉官」,就是根本沒有經過科舉考試,沒有經過銓選,甚至大字不識的人,只是討得皇帝的歡心就可以被封官。

從一個到四千個

《明史》記載,英宗天順八年(1464年)二月十七日,即位不到一個月的明憲宗朱見深(1447年-1487年)就打破規矩,繞開吏部和內閣,授予一位名叫姚旺的工匠為文思院副使。這個官職雖然只是一個從九品的小官,卻是明代第一個不用參加科舉考試,也不由吏部銓選和大臣舉薦,直接由皇帝通過宦官「傳奉聖旨」的方式任命的官員,即「傳奉官」。

自此「相繼不絕」。傳奉官越來越多,甚至皇帝常常一次傳旨就有百十人被封官。史載成化末年傳奉官的人數達四千多人。最初任命的傳奉官大多是為皇室服務的匠人、藝人等三教九流,只要以技藝博得皇帝高興,皇帝就賜官封爵,從開始給個太常少卿、通政、寺丞這樣的小官噹噹,後來給的官職也越來越大。

明憲宗朱見深(圖片:明代繪畫,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上樑不正下樑歪宦官賣官鬻(yù)爵

隋文帝設立的科舉制,為之後的各朝代中央政府廣泛採用。通過這種制度選擇出來官吏,通常都是國家中最有才能的人才。學子們也要經過寒窗苦讀,參加縣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的層層選拔,還得經過吏部的銓選才能被授予官職。而這種皇帝不遵循朝廷正規的人才選拔程序的做法,打破了人才選拔制度的公平公正,並致使買官賣官大行其道,吏治敗壞,成為明朝中後期的政治痼疾。

「上樑不正下樑歪」,既然皇帝都這樣做、妃嬪、掌權太監也紛紛效仿,並大收私利,中飽私囊,使更多無德無能之人進入了官場。據《明史》記載,當時通過宦官梁芳買官封爵者就達千人之多。明代陸容《菽園雜記》卷九:「成化末年,太監梁芳輩導引京師富賈,收買古今玩器進奉,啟上好貨之心,由是幸門大開。」

奇葩官員一堆賢臣被貶

自從有了傳奉官後,朝廷里便出現了不會寫字的文官,和沒有拿過弓箭的武官!甚至出現不識字的工匠審批戶部所報軍餉,僅憑對名單上人名的喜好而決斷給多少軍餉。

朝廷中有一大批這樣的人存在,明廷的政治清明與否就可以想見了。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大臣也不再專心國事和朝政,而是曲意逢迎,溜須拍馬。

其實賢臣強烈的反對聲音不絕於耳,他們提醒皇帝這樣亂給官位,會導致天下大亂,有負蒼生萬民,最嚴重的是,會招來天災人禍。明憲宗不以為然,不願意聽這樣的話,很多賢臣或被貶逐或罷官。

象這樣皇帝隨意封官,和賣官鬻爵的情況雖然在歷朝歷代或多或少地出現過,但大多是小規模的,低級別的。但成化時期卻成為規模,古今第一,對國家的禍害程度也最厲害。

天象示警最終被廢

直到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的正月初一,出了一件事,把明憲宗嚇住了:「二十一年正月甲申朔,申刻,有火光自中天少西下墜,化白氣,復曲折上騰有聲。逾時,西方有赤星大如碗,自中天西行近濁,尾跡化白氣,曲曲如蛇行良久,正西轟轟如雷震。」(《大明憲宗純皇帝實錄卷二百六十》)

這就是說出了一個很嚇人的天象,有火光從天而落,然後化為白氣,還伴有聲音,好像是爆炸的樣子,過了一會兒,西方出現一個象碗那麼大的紅色的星,曲曲折折地划過天空,走了很久,尾部化成白氣,還伴有轟轟的如雷巨響。

中國傳統文化講天人合一,人在做,天在看。俗話說:人做壞事,不怕遭天打五雷轟嗎?而皇帝身為天子,在古代,是要把國內出現的天災人禍的責任擔起來的。賢君會下罪己詔,省查修正自己的過失,以期得到上天的原諒和賜福。其實在這之前已有不少異常天象,明憲宗都沒啥大反應,可能還有僥倖心理,但這次出現的天象,實在是太明顯、太嚇人了。

明憲宗隨即敕諭文武百官:「茲者上天垂戒災異迭見,歲暮及今正旦星變,有聲如雷,朕甚驚懼,惟天道與人事相為流通,必人事乖違,斯天道不順爾。文武百官皆與朕共天職者,而五府六部、都察院、大理寺、通政司堂上官,及六科十三道官付託尤重,凡一應弊政及有利於國家生民之事,其各指實陳奏,無或顧忌,朕當采而行之用回天意。」

就是說異象頻現,天象示警,朕很震驚恐懼,你們百官請言無不盡,不要有顧慮,把弊政都陳報上來吧,朕會採納你們的意見,以實際行動回應天意。

大臣們紛紛上書,再陳傳奉官之弊端,表明上天的警告不可忽視。明憲宗終於下令將大量的傳奉官遣散:「上批答曰……近來傳奉大小官員,文官不由銓選,武職不由軍功者,通行革去,民發歸田,軍勒歸伍,匠還原役,官還原職,則爵賞不濫,而天意可回矣。」

至此,成化年間的這一大政治痼疾——傳奉官制度才被終結。

關於明憲宗朱見深的歷史評價,一般認為他功大於過。他曾為于謙等忠臣平反,初年勵精圖治,體恤民情,任用李賢、商輅、彭時等賢臣,頗為時人所傳誦;在軍事方面,整飭戎政,對內平定荊襄群盜和西南傜蠻,對外抵禦抵禦韃靼女真、收復河套、經略哈密,立下不少功績。但同時他的弊政也很明顯,不過最後還算能聽從天象的警示,知錯能改,沒有無法無天,因此他的成化一朝基本還算太平。

責任編輯: 李韻  來源:希望之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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