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這個時候,我就對弟弟說,一定要加強對侄子的監督,如果最後一年也不用心讀書,到明年這個時候你就知道難辦了。因為如果侄子連普通高中也考不上,想用錢買個高中讀都不可能,只能讀技校。然而,現在的所謂技校,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根本學不到什麼,就是混日子。
果不其然,侄子的成績出來了,四百零幾分,不要說普通高中,就是那不用填志願,只要分數線達到了就可以選擇去讀的十六中和羅坊中學也進不了,那兩所大家並不看好的中學,最低錄取分數線也是四百三十分。這可怎麼辦?
往年,有的學生成績還不如侄子,但通過關係,用錢買能進渝水一中,進十六中也很容易,但是通過各方打聽,今年完全不同,買不進。現在,侄子有希望進的就是十六中和羅坊中學,分數錢沒達到,也只能砸點錢進去。
翻開「歷史書」,那兩所中學沒人願意去讀,如果招不到人用錢賣應該是可以進去的。只是,想錯了,問過十六中,人家態度鮮明,買不進。那就剩下最後一條路了,去路途比較遠的羅坊中學問問。
弟弟也是上班族,平日裏沒一天假,不要全勤獎請了一天假準備專門去羅坊中學問問。去時,他問我一起去麼,順便回老家看看父母親。我白天沒什麼事,也就一起去了。
導航驅車到了羅坊中學,裏面正在裝修,找不到老師。我問了一下在裏面忙活的保安,他指了指後面那棟樓,說老師一般在樓上。我和弟弟趕緊往樓上爬,上到二樓時遇到一個中年婦女往樓下走,不知是不是老師。我快步爬到了三樓,見一個中年男子關門正準備出去,我對他說明來意,他說還沒有開始招生,大概在本月十號左右招生。
不用說,他就是學校領導。他說是臨時有事到學校來一趟,現在有事急着要走。我跟着他下樓把實情說了,他聽說分數線都沒達到,不會收。我說可以出點錢,他肯定地回答,用錢買也不行。他還說,剛才有個女的來,孩子的分數四百四,也未必能進,學校由高向低錄取。
看來真沒戲。我們趕上了那個中年婦女,她很沮喪地說,她的孩子原本在十六中讀,分數線也達到了,但十六中只招260個學生,一個上午就招滿了,她去晚了一步。不得已到羅坊中學來讀,剛才那個領導說不一定能進得了。我說,在本校讀論講是優先錄取本校的,怎麼就進不了十六中呢?建議她還是去和學校溝通一下。
我們一行三人正往外走,迎面走來一個八十多歲的大爺,手裏拎着一個手提袋,問我:「學校老師在哪裏呀?」不用問,他也肯定是為孩子的讀書問題來的。我說不用去了,剛才領導關門走了,沒有人了。
同病相憐,免不了在樹蔭下一起聊聊孩子讀書的問題。大爺說他的孫子考了四百八十多分,哪個學校都進不了。考了四百八十分還跑到這裏來,着實讓人驚詫,三中、二中都可以進呀。他說孩子高估了自己,志願沒填寫三中和二中。本來也可以通過招收藝術生的形式進二中,但去報名的人實在太多了,四十個名額去了將近三百人,他替孫子排隊熱得半死也未報到名,且都要考試,估計各種原因根本考不上,索性算了。
四百八十多分進羅坊中學肯定沒問題,問題是不知道具體報名時間,錯過了也就沒有辦法。大爺為孫子讀書的事情頂着炎炎烈日東奔西跑,這麼大年紀不是身體硬朗哪裏吃得消哦。
當我們正聊着時,又來了一男一女,也是為孩子讀書的事來找老師的。那個女的說孩子考了四百三十多分,也很犯愁。
大家的心情其實都是一樣,為孩子讀書的問題心急如焚。大家的想法也都一樣,覺得孩子年齡太小,不讀個高中根本不行。說到讀技校,大家都覺得沒什麼用,讀了高中再讀技校還差不多。民辦的那些中專,大家又都持懷疑的態度,不是萬不得已誰又願意去讀呢。
實驗中學收費比較高,一年下來起碼要超過兩萬,我以為去報名的不會多,沒想到早就招滿了。
相比之下,侄子是無望讀高中了,去哪裏讀中專,是弟弟最頭疼的問題。
目前,我國還未普及高中,考不上高中的孩子有一大批,他們該何去何從?
老鬼20190808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