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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 政治惰性下的中國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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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發表講話,洋洋15,000字,中共又有一次為自己歌功頌德的機會,除了所謂改革開放證明「黨的基本理論、基本路線、基本方略是完全正確的」等陳腔濫調外,也有一些新的提法,不妨談談我的學「習」體會。

習說「改革開放是我們黨的一次偉大覺醒,正是這個偉大覺醒孕育了我們黨從理論到實踐的偉大創造」。說偉大覺醒,讓人眼前一亮,意味之前是沉睡的,浪費了大好時光,這豈不是用改革開放的後40年否定了之前的30年?習近平又自我打臉了。說到偉大創造,至今還在摸着石頭過河,創造在哪裏?鄧小平的不爭論是零創造,江澤民的三個代表理論和胡錦濤的科學發展觀,都是自我化妝,而習氏的特色社會主義更加不知所云。

哲學家海耶克認為,文明不是人的設計或意圖的結果,社會秩序是基於人性而在自發演進和擴展中形成,中國的改革開放正是基於老百姓人性中求變和渴望自由的結果,而不是中共設計並且恩賜給老百姓的禮物。40年前安徽小崗村農民寫血書要求包產到戶,這顯然不是中共的創造。猶如你之前被歹徒捆綁,現在他鬆掉了一些繩索,這不是創造,農民們不過是恢復行使自己應有的自然權利,更不能算作是歹徒的功勞。

習還說,「我們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要有志不改、道不變的堅定」、「沒有可以對中國人民頤指氣使的教師爺」。顯然,這裏的「自己」,不是指中國老百姓,因為他們都沒有選票,談何掌握自己的命運。中國掌控在中共「自己」手中,難怪習近平可以斬釘截鐵地說:「該改的、能改的我們堅決改,不該改的、不能改的堅決不改」。什麼該改什麼能改,中共這個教師爺認為自己說了才算。

中共不能倒的迷思

紀念改革開放40年,無疑要擴大人民的自然權利,並且對那個仍然繩索在手的中共保持警惕和進行抗爭。今天的開放含義與40年前大不相同,那時候說要思想開放,現在則要制度開放。因為在互聯網時代,思想開放的技術性條件日益成熟,中共想不開放都難,除非睜眼說瞎話。如此反襯了制度開放的逼切性和重要性,中美貿易戰是促進制度開放的外因,而內因則要看朝野上下的政治惰性何時以及如何扭轉。

中國朝野的政治惰性,基於一個廣為流傳的假設:中國沒有了中共領導將會大亂。數年前,香港立法會前主席曾鈺成就說過,若中共垮台,中國只會陷入災難。我一位很普通的中國朋友也認為,中國需要獨裁,否則人與人之間的紛爭無法解決。中國老百姓就那麼可怕,那麼不可信任嗎?

看來,要保持對中共反覆強調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首先要解決的是對人民的自信,人民對自己都不自信,其他自信都是自欺欺人。從表面上看,很多中國百姓包括香港市民都是保守主義的信徒,如美國政治理論家羅素‧科克在《審慎的政治》(The Politics of Prudence)一書中描繪的那樣:「在熟悉的魔鬼和陌生的魔鬼之間,他們選擇前者。」難道自由民主制度,真是一個陌生的魔鬼嗎?

當然,這與中共將自由民主描繪成邪路和魔鬼有關,但他們又紛紛將自己的子女和財產通過邪路運出中國,交給魔鬼。這種口是心非的伎倆,讓人們看清中共通過經濟開放,釋放一些既得利益給世界,前提是你必須對一黨獨裁閉嘴,政治控制成了中共勒索的贖金。多行不義必自斃,綁匪張子強得到數億贖金後,放過李嘉誠的兒子,但最終仍伏法。改革開放40年,中國百姓包括香港市民,對中共這個「熟悉的魔鬼」還能忍耐多久,歷史一定會作出回答。

責任編輯: 趙亮軒  來源:蘋果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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