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諜戰劇《風箏》 被斃情節流出 網絡曝光引發輿論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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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諜戰題材電視劇《風箏》2018年上映後,席捲了社交媒體評論。這個講述一名共產黨滲透在國民黨軍統特務,最後捨棄親情、友情、愛情,出賣昔日刎頸之交,不顧妻子死活,最後黨性戰勝人性的電視劇,與西方電影最終人性偉大的表現手法鮮明對比,引發人們的深思。旅美經濟學家、中國問題專家何清漣認為,這部劇至少引發多思善思的部分觀眾看到一直被努力掩蓋的黑暗:為了翻身奪江山與坐江山,中國共產黨以信仰為名,逆反人性,折騰社會、折騰所有中國人,最後也讓所有中國人互相折騰不息,中共革命史就是一部集惡與污穢於一體的鬥爭史。

2018年新年開始熱播的諜戰劇《風箏》在被擱淺了4年後,才姍姍來遲的上映,且在送審階段,起碼刪掉了5集內容,不過這並沒有影響觀眾對該劇的追捧程度,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它將「共產黨人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只有黨性,沒有人性的特點體現的淋漓盡致。這部戲的可賞之處不在於情節設計之詭異,在於展現了中共政治倫理與常人倫理的激烈衝突,以及處於衝突中心的鄭耀先的內心糾結與取捨。

這部劇主要講述潛伏於軍統內部的中共特工、代號「風箏」的鄭耀先,作為間諜的滄桑起伏人生。

整部劇圍繞「追風捕影」展開,「風」是「風箏」鄭耀先,軍統內部稱為「六哥」;「影子」則是軍統潛伏在中共內部的高級特工、號稱「延安女諸葛」韓冰的代號。

在幾組人物關係上,鄭耀先充分展示了黨性高於人性:為了「組織」,他直接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林桃,以及十多年間在困境中相濡以沫的「伴兒」韓冰;為了在敵營中繼續潛伏,他親手殺死了同黨曾墨怡、陸漢卿,以及異黨高占龍、龐雄。在中共所謂的1949年「解放後」,為給組織盡忠以取得信任,他害死了與他從抗戰時期出生入死的軍統同袍趙簡之、宋孝安、宮庶,將對他情深義重的結義兄弟徐百川送進牢房。

網上熱傳《風箏》劇被刪的一個片段。(視頻截圖)

劇中被刪減的一段情節,在網絡曝光後引發輿論沸騰。其中是同被妓女秋荷收養的成為國民黨特務的高君寶,和成為「紅衛兵」的鄭耀先女兒周喬的對話。高君寶和周喬給養母秋荷上墳時,周喬滿嘴革命,滿腦子的打倒走資派,毫無親情可講,毫無人性可言。高君寶呵斥周喬,他說:

「你等著,或許有一天,你不願看到這樣一個情形,一些中國人,將一無所有,無產,無知,無情,無法,無德,無美,最後都變成無賴;睜着眼睛說瞎話,張著大嘴說屁話,昧著良心說假話,荒唐無恥到不知自己的靈魂為何物。什麼誠信廉恥,什么正義禮讓,階級鬥爭轉為利益之爭,實用主義,甚囂塵上,沒有信任,沒有責任,道德淪喪,甚至貪污腐敗,唯利是圖,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些都是今天大家互相揭發,互相批鬥,互相出賣,人整人,人鬥人的結果。」

網民們紛紛留言表示此段為經典台詞,「人性黑暗的經典描述」、「這個時代的真實寫照」。

在影評網站豆瓣中,該劇也掀起評論風潮。網民「我是男的」對鄭耀先泯滅人性的舉動和所謂的信仰產生懷疑:「鄭耀先,妻子為了保全他自殺,為了完成任務扔下四五歲的女兒而不養育見都不見!有的兄弟出生入死只為見他一面,有的放棄一切只為救他,又有的……太多太多,最後就只有兩個字——信仰!作為人的基本人性已經泯滅了你跟我說信仰?!這個劇越往後越讓人絕望、心寒、後背發涼,而且是真是存在的,真是黑色幽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加拿大時政人文昭在其油管《文昭談古論今》節目中表示,現今很多中國人的生活方式,跟間諜的生活方式是相當接近的。

他以婚姻作為例子來說明,「男人有名義上存在的婚姻,他和他的太太經常出雙入對,出席公開場合,這是他的公開生活;可同時,他還有一個情人,經常蹺家,實際上是跟情人幽會,那是他的真實情感。他每天都周旋於虛假的婚姻生活和秘密的真實情感之間。」

除了婚姻,許多人在工作或其它生活領域也有類似的生活方式。他說:「當然有人戴着好幾個假面具,有着不同的秘密生活,可能工作和婚姻上都有,所以真實和虛假的割裂,表面和私下的反差,存在於他生活的好幾個方面,時間一久,他也搞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所以掩飾成了他的一種自然反應。」

文昭認為諜戰劇在中國大陸很火的原因是,「掩飾、欺瞞、精打細算成了當今許多人的生活狀態,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在諜戰劇中找到共鳴。這是諜戰劇大行其道的社會心理基礎。」

何清漣:革命究竟吞噬了親兒女的什麼?

旅美中國社會問題學者何清漣在近日撰寫了《風箏》觀後感,她表示,在《風箏》霸屏後,看了一些評論,不得要領,於是開始追劇,看到十幾集後,越看心裏越感沉重:一位智商情商均高的情報精英,硬是在信仰——共產黨黨性要求之下,成了人倫喪盡的「特殊材料製成的人」。為了黨的事業,戀人、妻子被他置之不顧;結義兄弟、赤膽忠心的老部下,更是被他悉數以革命的名義出賣。而他本人,儘管犧牲了一切,包括自己的人性,終其一生,也只能活在假身份中,備受社會摧殘,他奉獻了一生的黨對他只有利用,從來未公開承認過他是黨的親兒女。

她談到,劇中徐百川與鄭耀先是戴笠抗戰時期培養的「軍統八虎「中的老四與老六,二人出生入死,在刺殺日本重要政治人物後躲在上海的下水道中度過了七天七夜,依靠幾個蘋果才勉強活了下來,老六將蘋果削皮後給四哥吃,自己只吃蘋果皮。每到關鍵時刻,削了皮的蘋果與蘋果皮就做為道具出現,提醒二人曾是同生共死的患難兄弟。三位部下是宮庶、宋孝安與趙簡之。這四位兄弟兼朋友對鄭耀先的各種幫襯自不必說,最後在渣滓洞一難中,鄭耀先面臨中共地下游擊隊與中統的全力追殺,全賴這四位不計生死與前程,通力合作掩護出逃。但這四人在國民政府敗走台灣之後,被派遣留在大陸,鄭耀先卻將他四人以及軍統全部特工名單一一以匿名信的方式告知北京總部。徐百川被鄭耀先出賣後並不自知,還因為自己被共軍以兒子要挾出賣六弟而自責不已。

51集版的33集中,宋孝安之死將鄭耀先推至黨性與人性之衝突的高峰。宋孝安多年來跟隨他的六哥出生入死,六哥自然對其稟性、行為特點了如指掌。在大陸潛伏几年後,宋孝安迷茫疲倦,通過父親朋友的關係想回到台灣,照顧他傾盡財力謀得一張機票送到台灣的老母。無論從宋孝安對鄭耀先的情誼,還是從宋孝安本人今後的對中共的破壞程度來說,鄭耀先完全可以裝作不知情,讓其回台灣去事奉母親。但鄭卻偏偏要表現對組織的忠誠並展示自己的情報分析能力,讓組織更倚重他,硬是詳細向其所謂關門弟子馬小五詳細解說情報並出主意:宋是個積年特工,善於偽裝,包括連眼睛也會偽裝,但「以我為目標,攻其必救」,則一定能夠在川江碼頭成功伏擊宋孝安。

「攻其必救」四字,充分說明鄭耀先太了解宋孝安將鄭的生死安危置於自身之上。當看到宋在臨死前大喊:「上天待我不薄,讓我在臨死之前見了六哥一眼」,我相信不少觀眾會將宋孝安的兄弟深情與鄭耀先以組織利益優先的絕情加以對比,對鄭耀先的「黨性」深感心涼。也因這個情節,鄭耀先在親眼目睹宋孝安身中數槍倒地的慘況後,他那尚存的人性終於被激活,人性與黨性(劇中解釋為信仰)的衝突在這一集達到極致。且看鄭耀先在心靈極度疲憊下與馬小五的那番說話:

「優秀偵察員是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人群,……幹上這一行,要敢常人所不敢,能常人所不能,為常人所不願,忍常人所不忍,做常人所不屑,忍受失去一切常人應該得到的,但在國家需要你面前,你有選擇嗎?這本身說明了你的價值,和這種價值相比,還有什麼比它更美的回報?」訴完委屈之後,鄭耀先又慷慨陳辭:「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義不能絕。這個義,就是信仰。」

過了這道最後的心理關卡之後,鄭耀先為自己出賣一切親人朋友找到了「活着」的堂皇藉口,今後面對宮庶、韓冰所抱持的鐵石心腸,對觀眾來說,已經成為鄭耀先的行動邏輯了。

鄭耀先的一生,按他自己的闡釋,是為信念奮鬥的一生,是為「組織」而活着的一生。這一生,以中共建政為界,前半生戰鬥在敵人心臟里,活得張揚、光采奪目;後半生活在他的信仰實現後的自己家裏,活得卑微低下,毫無尊嚴。在「組織」成功地統治了全中國以後,卻因種種難處而不能讓他「認祖歸宗」,打發他在勞改農場裏以犯人之身接受改造,任人踐踏,活得比塵埃還要卑微。只在有需要之時,組織才會派人秘密接他出去,對付他昔日潛伏在敵營里結納的生死之交與朋友。

這种放棄了人倫的生活,非正常人所能忍受,支撐鄭耀先活下去的,就是「還沒完成組織交給我的任務」這一藉口。鄭耀先真正做到了「忍常人所不忍,做常人所不屑」的職業境界,他為之奉獻了一切的組織對他的最大恩賜,是答應在鄭誘捕生死兄弟與愛徒宮庶之後,將他從勞改農場發配至街道監督改造。

出身於20世紀50年代的人,幾乎與中共建立的這個所謂共和國同齡。《風箏》裏再現了「新中國」的貧窮、愚昧、以階級鬥爭為樂的荒誕場景,就是這代人親歷親見的毛澤東時代。這種社會生態中,當然也有人成為新的利益群體,比如香橙鎮的街道居委會主任、勞改農場的管教幹部之類,這些人用自己也不甚了了的毛式革命話語武裝自己,任意干預他人的私生活,滿足自己極為陰暗扭曲的心理。鄭耀先當然不願意承認這是他的信仰帶來的必然產物,只能說這是混進共產黨隊伍的不良分子。

這部劇不經意間揭示了所謂革命信仰的荒唐,揭示了為共產主義理想奮鬥終生的譫妄:革命吞噬了自己的親兒女,這種吞噬不僅是肉體上的打磨,更是靈魂上的扭曲摧殘。我當然知道,這並非導演與編劇的初心,而百年中國革命史的殘酷與滅絕人性,更是遠非一部電視劇所能承擔的任務。但這部電視劇至少讓多思善思的部分觀眾看到一直被努力掩蓋的黑暗:為了翻身奪江山與坐江山,中國共產黨以信仰為名,逆反人性,折騰社會、折騰所有中國人,最後也讓所有中國人互相折騰不息,中共革命史就是一部集惡與污穢於一體的鬥爭史。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阿波羅網吳莉亞綜合報道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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