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管窺子
在下管窺子,本性是個實實在在之人,卻因緣分巧合,偏偏親耳聽聞親眼所見了一些奇聞異事,深感別有洞天,大開眼界。《紅樓》〝太虛幻境〞有名聯曰:〝假亦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我借了明居士博客一方寶地,把我幾十年來的所見所聞記錄於此。這些故事,似虛亦實,似假實真。由筆者實錄,任讀者自斷。
九宮山遇仙記
在一些小說中,我們可以讀到神仙的故事。人世間真的有活的神仙嗎?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隱老師家裏來了一位朋友小L,他看到家裏有供奉的佛龕,就很仔細地看了看,並問道:〝你們真的信佛菩薩嗎?真的信有神仙嗎?〞當得到了主人很肯定的回答後,他非常激動地說,〝那好,我可以跟你們說一件我曾經遇到過的奇事,這件事,我從來不敢對外人說,怕別人說我在胡說八道,或是說我是迷信。〞而後他講了一段他在湖北九宮山遇到活神仙的故事,並言之鑿鑿,反覆強調所言無虛。
小L曾在湖北當兵,給一位首長開車。一天,他接到任務,要拉首長到九宮山去視察部隊。那裏是首長的管轄之地,可他已多年沒進山了,據說他每次進山都很緊張,回來之後,問及其隨從這一路的經歷,他們都緘口不談,人們都很奇怪,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小L給吉普車加滿了油,還特地準備了一桶備用油,便拉上首長和他的一個秘書和兩個警衛員,朝着九宮山開去。
九宮山位於湖北省通山縣城東南,是一座道教名山,為道教全國五大道場之一。明末農民起義領袖李自成殉難於此,有一種傳說,說李自成在這裏兵敗之後,被高人點化,落髮為僧,從此就銷聲匿跡了。
汽車沿着一條蜿蜒曲折的戰備公路盤山而行,遠望峰巒疊嶂,近看叢林茂密,奇峰異石聳立。當車開到接近山頂時,眼前突然出現一股大水,似山洪一般從山坡上奔騰而下,沖斷了道路,衝出了一條小河。這水來得莫名其妙,那日是晴空萬里,天上連一絲雲都沒有。
小L緊急把車停下來,他注意到油表,發現車上的油一點兒都沒有了,他趕忙下車去查車後面帶的備用油,可備用油桶里的油也不翼而飛了。這事簡直太奇怪了!
一行人都下了車,很茫然而緊張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無意間小L眼睛的餘光忽然看到首長比其他人都要緊張,他的手已經放在了手槍的皮匣子上,接着就打開了槍套,握住了槍柄。大家見此情景,也都紛紛拔出了配槍,此時的情勢十分蹊蹺,又非常緊張。
據說這位首長就是本地人,曾在這一地區打過游擊,後來又經歷過好多場戰爭。他有一個很特殊的嗜好,就是愛持槍。自從進入和平年代後,很多高幹都不興帶槍了,可這位首長總愛帶槍,尤其是到一些特殊的地方,槍是必備的。
在他的辦公室,甚至在家裏,有人進門的話,都必須敲門喊〝報告〞才能進來,就連他的妻子也不例外。否則,他就會很敏感地拿着槍指着進來的人。人們都認為這大概是他多年的戰爭經歷養成的一種習慣。
小L心想,〝不就是大水沖壞了路了嗎?用得着拿槍嗎?〞覺得首長這舉動有些過頭了。這個時候,他們看到隔水相望的一個山坡之上,有一個老者在唱着山歌,那歌聲高亢嘹亮,好像故意要引起他們的注意似的。
首長看到老者,立刻有些不知所措,馬上把槍插回了槍套,並揮手讓大家都把槍收回去。只見首長對着山上高歌的老者喊道:〝師傅,弟子給您磕頭了。〞接着居然摘下帽子,跪在泥土地上向着老者磕了三個響頭,這場景令在場的人都非常詫異。
首長對着老者高聲說道:〝我來看師傅〞,而那老者仰頭目視他方說道:〝你知罪嗎?〞首長回答:〝弟子不知罪,弟子不知何罪之有?〞老者又道:〝你雙手沾滿了鮮血,你還不知罪?〞首長答道:〝我是個軍人,軍人以執行命令為天職,以消滅敵人為己任,於天於地我對得起良心。〞
首長又往前跨了幾步,與老者作了一番對話,那聲音雖很大,但好像是定向傳輸,其他人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接着只聽老者說:〝我今天留住你,就是要看看你的心變沒變,〞首長微笑着低下頭不說話了。只聽到老者又說:〝好,讓你的師弟放你們過去吧!〞便一揮手,只見遠處山道上走下來一個挑擔的漢子。
此時,大水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被水衝出的河溝,河溝兩旁堆着很多的土石。只見那漢子卸下籮筐,用扁擔的一頭戳在地上開始推土,那扁擔就像是推土機,幾下子就把河溝填平了,其力量之大,其效率之高,令所有在場的人都瞠目結舌。那漢子向老者說:〝可以過去了〞。
小L跑上前看看,那路雖還有些坑坑窪窪,但過車是沒問題了,可一想到車子裏還沒有汽油呢,便高聲喊道:〝老爺爺,我們還是走不了,我車裏沒油了!〞老者說:〝小兄弟,不會沒有油的,你們過來吧!〞小L想,〝不會吧,剛才自己明明檢查過的,車裏的油的確是全沒有了〞,他半信半疑地打着了車,只見油表如同先前那般,還有半箱油,他又急忙跳下車去看備用油桶,那備用油桶也是滿滿的,這令他非常詫異,〝這油怎麼一下子又都回來了?〞
首長快步走向老者,小L拉上其他人開車在後面緊跟。那老者看似不緊不慢,可實際上步快如飛,首長邁開了大步疾步追趕,小L他們開車需行駛到一定速度才能跟得上二人。眾人感嘆,這老者莫不是神仙吧,能令天降大水沖斷道路,能使汽油去來無蹤,步伐又如此輕快如飛!
汽車轉過了一個山頭,見那老者走進一農家小院,並招手讓他們進來。小院裏有一排茅草房,和一些常用的農家陳設,老者正在煮着一大鍋湯,並對首長說,〝你有很多年沒有喝我們當地的湯了,你應該常回來喝一喝吧〞,首長說〝是的〞,樣子十分溫順,像一頭綿羊,一掃往日嚴肅令人生畏的模樣,這與其平時英武剛強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老者也招呼眾人一起來喝湯。那湯是由一些野菜、蘑菇、山雞和一些草藥一起熬製而成的,其香無比,喝完後令人神清氣爽,首長先前黑黃的臉,也泛出了紅光。小L心想,〝這湯是老神仙配出的仙湯吧〞,便請求再喝一碗。
那老者高興地說,〝小兄弟,我很喜歡你,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讓你們首長過去吧。〞小L心想,〝我還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幫首長解脫?〞便朝首長看去,只見首長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一樣,連頭都不敢抬。大家喝完湯,老者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們回去,見首長又跪地朝老者拜了三拜,才命眾人上車離開了農舍。
在回程的路上,首長命令停車,讓大家下車排隊,嚴肅地對眾人說,〝你們誰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就斃了誰!〞小L等人回去以後都閉口不敢談及此事。不久小L就復員,離開了部隊。
這正是:世間真有高人在,隱逸山林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