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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消防員不知有危化品 專家疑引發大爆炸官方回擊

天津濱海新區爆炸事故。至少有兩名消防隊員對媒體證實,他們在接到火警時並沒有人告知前方有不能沾水的危險化學品。有消防隊員也說,出警時並不知道前方起火的原因。年輕消防員可能還不知道消防知識就上火場了。甚至危化品區的專職消防隊也沒有系統培訓。

無人告知前方有危險化學品

至少有兩名消防隊員對媒體證實,他們在接到火警時並沒有人告知前方有不能沾水的危險化學品。一位名叫李廣清的消防隊員也說,出警時並不知道前方起火的原因。

據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北京消防員介紹,通常情況下,消防中隊抵達現場後,會一邊滅火,一邊評估燃燒物質、過火面積、火勢強度、有無人員被困等,而後把災情信息反饋給指揮中心,以便判斷是否需要增援。

第一批消防隊未被告知不能用水

在第一批消防隊抵達現場後,長達半個小時的救火行動里,他們都在使用水與泡沫。根據齊洪旺的回憶,現場大大小小有十幾次爆炸,致命的只有23點34分左右的兩次。但直到二次爆炸後,23點40分,天津消防總隊全勤指揮部發動,指揮中心調集9個消防中隊35輛消防車趕赴增援。而據一位住在天津港公司宿舍的居民說,爆炸倉庫離宿舍不到500米,但「沒人通知疏散,同事們也沒人意識到危險。」

全勤指揮部的指揮官被稱為指揮長,下管負責偵察、供水、通訊、宣傳的人,其中偵察參謀負責偵察火場的各種情況供指揮長指揮。爆炸後的5分鐘,全勤指揮部才發動,這是否意味着在爆炸前的近半小時內,現場並沒有充分的偵察以及決策?

南方周末記者在泰達醫院採訪了一名消防隊員。該消防員稱自己是第一批前往火災現場,當時還沒有爆炸。據他介紹,第一批投入的消防隊員人很多,「有一百多」。現場並無人告知他們有不能沾水的危險化學品。

該消防員說,大家就按照正常途徑用水來救火。自己是「二板車」(音),負責給前面的車供水。「開始是一個集裝箱,大概噴水10多分鐘,聽見啪啪啪響,然後集裝箱就亮了。先是一個小爆炸,後來就出事了。」雖然離爆炸點還有一點距離,但也什麼都看不見,最後爬了出來。「我們隊還有5個人沒找到。」

南方周末記者在該醫院採訪到另一名消防員,他也表示,「不知道有不能沾水的危險品」,現場用的都是水,還有泡沫」,後來火勢太大,這些不管用,就撤到稍遠的街上改用水炮,給罐體降溫。爆炸前,車裏的水正好用完,他去裝水,得以逃過一劫。當時距離現場約幾百米。

年輕消防員可能還不知道消防知識就上火場了

陸媒報道,消防員說,平時培訓中會學習不同滅火方式,不同化學品用不同滅火劑。電石遇水反應,不能用水。

學習培訓過的消防員都知道這些消防常識,但不是所有上火場的消防員都有經過培訓的經歷。在已經公佈的6名犧牲消防隊員中,有4名是90後,最小的僅為18歲。這意味着他很可能還沒接受過消防常識培訓。

幾乎每次大火後,陸媒記者採訪現場的年輕消防員,他們很大部分提及並不知曉一些滅火知識,專業化程度非常低。今年2月,《解放日報》報道上海公安局處長會議上,提出將着力打造高層、地鐵、排爆、防化、化工、船舶6支專業消防攻堅隊。作為中國最發達城市之一的上海,也才剛剛開始打造專業消防隊伍。

上述熟悉消防系統的人士說一部分消防員屬於武警編制,服2年兵役。作為新兵,每天更多的是接受體能訓練。兩年兵役,很少人能留下升職,而這些人才有機會接受更多的進階培訓,掌握各種消防知識。即便是這些接受培訓的消防員,學習的也是針對單一場景的訓練。

2年兵役後,絕大多數的消防員轉業退伍。十多年前,各地開始探尋消防職業化的路子,政府願意招聘些有過消防兵經驗的人作為職業消防員。但職業的危險和勞累,加上待遇和消防現役兵之間的差別,很多人不願意做。十多年的時間,消防職業化並沒有發展出職業發展的路徑,職業消防員很難有晉升的機會。有經驗的老兵留不住,只能年輕人不斷頂上去,每次大火幾乎都有年輕消防員犧牲。

危化品區的專職消防隊

在事故發生當天上午,有媒體質疑天津早已「化工圍城」。

作為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化工是天津重要支柱產業。2011年,天津濱海新區已成為國內最大的煉化一體化基地之一和華北地區最大的煉油及深加工基地。2015年,濱海新區石油化工產值規模達到4500億元,佔新區工業的19%左右,地均產出達到100億元/平方公里。早在2012年,一家上海的媒體就發文報道天津三大園區汞超標,對渤海灣漁業和居民生活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此次爆炸的瑞海公司,主營業務為危險化學品集裝箱拆箱等。據媒體報道,當時發生爆炸的地點存放着硝酸鉀、硝酸鈉等硝酸鹽物質,遇熱、碰撞易爆炸。而該公司一名員工表示,他們此前沒有經過危化品的培訓。

在此次出動的消防隊伍中,有3支專職隊伍。對於數千噸的易燃易爆化學危險貨物,天津港除了公安局的消防隊伍外,還要求各家單位建立自己的義務消防隊,其中有4家火災高危公司建立了專職消防隊。

今年,天津港還特意撰文講述其幾十年的消防隊伍。天津港公安局消防隊有296名消防指戰員,40年前建隊時,消防區域為十幾平方公里陸域,如今的消防區域為110平方千米陸域,200平方千米海域。在天津港的撰文里,它特意提及管理數千噸易燃易爆化學危險貨物是其日常重點工作。

從《天津港區單位義務消防組織建設管理規定》可以看出,這些專職消防隊更加強調硬件設備的完善,比如配備了多少戰鬥服、消防靴、水泵、通訊等設備,基本未提及有對這些專職消防隊進行有關化學物品知識的系統培訓。

據一位熟悉消防系統的人士介紹,消防員的日常培訓中會涉及化學品的滅火方式,但是只是針對單一的情景,單一的化學物品。

專家質疑官方回復

香港電台消息,有專家質疑,消防可能錯誤用水去撲滅燃燒的化學品,引發爆炸,「不應該用水的,應該用泡沫或沙」。有學者提醒,氰化物是劇毒物,可通過皮膚滲透進人體造成中毒,在尚無法完全排除其存在之前,事發當地人員要注意防護,儘量使用供氧式防毒面具,囗腔、皮膚最好不要外露。

而公安部消防局宣傳處副處長雷進德表示,處置危險化學物引發的火災,有一整套科學程序,強調天津爆炸事故的現場處置程序「肯定是科學的」。

天津市公安消防局局長周天

8月14日上午,天津市召開的濱海爆炸事故第二次新聞發佈會上,天津市公安消防局局長周天說,截至上午10時,天津消防總隊共有140餘部消防車、800餘名消防官兵仍舊堅守在事故處置現場。

周天解釋消防官兵傷亡較重原因時稱,消防官兵進場後,現場又發生爆炸,消防官兵處於爆炸核心區,短時間內無法逃離。目前國家核生化應急救援隊217名官兵陸續趕到天津濱海新區,並進入爆炸現場展開了救援。

周天說,此起事故處置工作主要有三個難點:一是爆炸現場內部起火物料堆積,各種不同成分的材料混雜可能發生化學反應,隨時可能發生爆燃和爆炸,在處置過程中現場危化品多次發生輕微爆燃,給官兵生命構成極大威脅;二是現場集裝箱堆積、箱體大、重量大,特別是爆炸發生後,集裝箱變形散落,清理滅火救人的難度大,阻礙了進展速度;三是爆炸波及的範圍廣,在很大範圍內造成大量碎片、物品灑落,房屋倒塌變形,整個事故現場面積大。

對此,天津公安消防部門採取了5項針對性措施:一是成立4個滅火組,8月13日12時許,對4個主要着火區域進行滅火,調集大型鏟車、挖掘機開闢3條進攻通道,針對起火物質的不同屬性和危險特性,有效利用泡沫、乾粉等滅火藥劑進行明火撲救,利用干沙掩埋危化品,嚴防次生災害。二是爆炸發生後成立15個搜救組,全力搜救被困人員及失聯消防官兵。截至14日早8時,已搜救出32人。三是擴大警戒範圍,疏散無關人員。四是加強個人安全防護,進入現場人員必須佩帶空氣呼吸機,進入核心區域人員必須穿着防化服,並認真落實進出入檢查、登記,確保作戰官兵人身安全。五是協調社會、武警和專業救助力量到場救援,並為事故處置提供技術支撐。

阿波羅網王篤若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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