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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美麗和諧的中國,一組四十年代的彩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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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治者總是擅長用一個時間點把歷史人為地割斷,從而製造出有利於他們的集體記憶。而影像無疑是製造記憶的最有力手段。我們所看到的一九四九年之前的照片和影像,大都是破敗的山河,衣衫襤褸的民眾,以及火熱的戰爭場面。這些影像的不斷疊加與重複,在人們心中形成了牢固的印象,一九四九年是舊與新,丑與美,落後與進步的分水嶺。

然而當我看到飛虎隊在中國拍攝的彩色照片,我立即被強烈的色彩,美麗的影像,熱情的氛圍感染了。這是一九四O年代的中國嗎?看這些喜悅的臉,祥和的臉,有尊嚴的臉,難道這就是「解放前生活在水深火熱下」的中國人嗎?

艾倫·拉森和威廉·迪伯,是兩個美國小伙子,他們大學期間應徵入伍,被派往遠東,加入了陳納德率領的第十四航空隊,也就是原先的飛虎隊。他們隨盟軍轉戰昆明、重慶、成都、杭州、上海,用手裏的相機和家中郵寄來的珍貴柯達彩卷,拍攝下當時的中國。六十多年以後,他們的照片在中國結集出版,於是有了這一本《飛虎隊隊員眼中的中國:1944-1945》。

十年以前,曾有一位新左派文論家,寫過一篇文章,關於中國人的臉。文章大意是,從照片中看,中國人的臉都那麼乾癟、蠟黃,萎縮,唯獨毛澤東的臉,帶着陽光,帶着自尊,帶着自信,足以代表全體中國人。

看了飛虎隊的照片,我知道這位左派是十足的臆斷。曾經,在這片土地上,有那麼一群單純勇敢而快樂的中國人。以羸弱的國力,不屈服於強大的侵略者,並且還能馳援甘地的印度,幫助同樣在鐵蹄下的韓國。

歷史無法假設,我們不知道一九四九年如果獲勝的是另一方,中國會變成什麼樣。但我們可以思考幾個並不深奧的問題:也會出現導致「三年大饑荒」的全民大煉鋼鐵和畝產萬斤嗎?也會發生「文化大革命」嗎?...答案應該不難得出。

拉森和迪伯的照片,同樣拍攝了杭州和上海。照片中的杭州街衢,更像現在的香港。而四十年代的上海,更接近於一個國際化大都市,不像如今的上海,更接近於一個國家化大工地。

這是一組珍貴的彩色照片,這組照片來自一本剛剛出版的書《飛虎隊隊員眼中的中國》,屬首次披露。所有照片是艾倫·拉森、威廉·迪柏兩人用柯達相機拍攝,時間是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十月五日。出版該書的是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編。據悉,艾倫·拉森居住美國,現在快九十歲了。照片的另一拍攝者、他的戰友威廉·迪柏已於二OO四年一月三十一日去世。

威廉·迪柏坐在重慶白市驛機場工地的碾子上,在望着起降的飛機。(艾倫拉森攝)

2007年,當我漫步在盧溝橋上,1930-40年代那些曾與我們同校的中國男孩女孩們的回憶仍恍如隔日。他們是我們的朋友,我的父母也熟悉他們的家人。等到我們更年長些的時候,「盧溝橋事變」的所見所聞使我們對中國人民充滿了同情和支持。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珍珠港事件發生時,我和我的同學即將從高中畢業。雖然尚不到參軍年齡,我們仍渴望參加對日的戰鬥。

1943年是我升入大學的第一年,從老家馬薩諸塞州布魯克林高中畢業後,我進入空軍部隊接受訓練,10個月後,我所在的中隊被編入美軍第14航空隊——「飛虎隊」,一支由陳納德將軍組建的支援中國抗日的空軍部隊。於是美國大兵到中國去了——當然不是靠挖洞,而是飛越了大西洋、地中海、印度洋、印度、緬甸和「駝峰航線」——來到一個與美國相距千山萬水的戰區。

這本影集真實記錄了我和我已故的戰友威廉·迪柏先生(willainm.LDibble)拍攝到的當時中國和中國人民的一些珍貴畫面,以及我們與那些英勇不屈的中國人共同戰鬥的難忘經歷。

艾倫·拉森

拍攝背景:1944年9月1日,艾倫拉森隨第35照相偵查中隊從印度來到同盟國中華民國,他得知中隊被派往第14航空隊——由陳納德將軍領導的、赫赫有名的「飛虎隊」。一抵達昆明空軍基地,艾倫就和他的一位戰友一塊兒到飛機跑道上,他們站在一架鼻翼上繪着鯊魚圖案的P40戰鬥機旁相互拍照,那是多麼令人興奮的時刻啊!(約翰·弗洛曼攝)

第14航空隊和負責美軍住宿的人員安在離昆明空軍基地幾英里外的地方搭建的休息營地。這裏有一個美麗的湖泊,可以釣魚、游泳和享用美食。許多到此營地休假的軍人來自前線的前進基地。艾倫在此短暫停留期間,有幾個飛行員也在那裏。(艾倫·拉森攝)

白市驛空軍基地入口。小橋前面的草棚是崗哨所在。(威廉迪柏攝)

第14航空隊在白市驛基地的營房是乾淨的稻草頂平房。部隊計劃把人員從昆明調到白市驛基地是為了讓飛機更近距離偵查和攻擊日軍東部軍事設施,包括那些日本本島上的軍事設施。1945年8月上旬遷移完畢後,駐紮在太平洋島嶼上的美國空軍就向日本本土投放了原子彈。不久,日本政府便無條件投降了。(艾倫拉森攝)

基地附近村莊,軍人走在田埂上。

昆明城門街景。城門上有「還我河山」的標語。(威廉.迪柏攝)

滇池是昆明最重要的遊覽地,對當地居民和美國士兵的生活、工作和娛樂都有重要的影響,它是游泳、潛水和划船的最佳場所,大觀園是其主要的景點,園內有壯觀的大觀樓,一座保存完好的木質寶塔,點綴了滇池的湖岸。(艾倫·拉森攝)

滇池小船提供了舒適的公園水上遊覽。不少小船上高聳的船帆有點破舊了,但它們卻是沿湖遊覽必不可少的工具。相當一部分小船還被船夫們當作自己的家,其艙身在船的中部,頂上是由竹子和蘆葦交織的弓形蓬頂。(艾倫.拉森攝)

擁有六道門的昆明古城牆,建於公元8世紀。這是在其中一道城門外拍攝的集市場景。(艾倫.拉森攝)

昆明匯康百貨商店(威廉.迪柏攝)

昆明護國門,鐵飾大門前的街景(威廉.迪柏攝)

昆明城牆上的抗日海報和標語(威廉.迪柏攝)

在滇池附近的公園裏,餐飲店和小販比比皆是。他們在自家小屋裏營業,在誘人的美食旁放着黑板,上面是用粉筆寫的菜單。(艾倫·拉森攝)

如同世界許多其他城市一樣,時事新聞、歷史事件及涉及到的人物,都是這裏市民們廣泛關注的話題。我們很高興有幾回和昆明的百姓一起觀看昆明市區一棟大樓牆上張貼的許多五顏六色的海報和新聞(雖然我們並不會閱讀)。這讓艾倫回想起年幼時在美國波士頓市站在一群人中觀看波士頓環球報大廈告示牌上用粉筆寫的新聞的興奮心情……(艾倫·拉森)

路邊小販在兜售自製的笛子(威廉.迪柏攝)

路邊製作香煙是小販(威廉·迪柏攝)

戴首飾的女孩(威廉.迪柏攝)

昆明的中國男孩(威廉·迪柏攝)

昆明城內的阿姨和孩子(威廉.迪柏攝)

趕馬車的農夫(威廉.迪柏攝)

可愛的女孩(艾倫.拉森)

原來要送給那個昆明女孩的洋娃娃終於收到了,可我在重慶,上哪兒去找她呢?據說空軍總部附屬醫院的一個護士有個可愛的女兒。我們聯繫到那個護士,然後把洋娃娃送給了她的女兒。(艾倫拉森攝)

艾倫與這位幸運的小女孩合影(威廉.迪柏攝)

昆明石牌坊後的居民區(威廉.迪柏攝)

昆明的水上交通(威廉.迪柏攝)

村民正在耕種田地。靠近我們基地駐紮宿營地區有一座很大的村莊,那裏有許多機會拍攝村裏的人們從事各項活動,如插秧、洗衣服、照顧孩子等場景。(艾倫.拉森攝)

1944年11月間,在昆明的某家商店門口有一座用色彩鮮艷、用紙花裝飾起來的大花轎子。由幾個壯漢抬着去舉行婚禮。(威廉.迪柏攝)

洗衣的婦女(艾倫.拉森攝)

昆明鄉村景色(威廉.迪柏攝)

頭髮式樣時尚的昆明男子在品嘗美食(威廉.迪柏攝)

木匠(威廉.迪柏攝)

空軍基地附近的土路和馬車,這些馬車都使用填滿黃沙的橡膠輪胎(威廉.迪柏攝)

昆明石板路步行街(威廉.迪柏攝)

昆明城門內的喧鬧集市(艾倫.拉森攝)

遇到昆明的「滇緬公路」街道景象(威廉.迪柏攝)

戰時日軍侵入中國東北內陸和沿海地區時重慶成為中國的陪都,民國政府遷至重慶,直至戰爭結束。戰爭結束前夕,艾倫就駐紮在附近白市驛基地,一次去重慶時他拍了一幅總統府的照片。(艾倫拉森攝)

通往重慶的公路(威廉迪柏攝)

重慶附近的小鎮(威廉迪柏攝)

重慶街景(威廉迪柏攝)

重慶的居民區(威廉·迪柏攝)

成都,船工往船上裝糧食,威廉.迪柏正與船工頭說話。(艾倫.拉森攝)

成都,艾倫與小船上的船夫們(威廉.迪柏攝)

成都南河(錦江)上(威廉.迪柏攝)

成都平原,迪柏在看農民晾曬小麥(艾倫.拉森攝)

迪柏在幫助成都農民晾曬棉花和紅椒(艾倫.拉森攝)

成都南河(錦江)上(威廉.迪柏攝)

成都城,繁華的綢緞商鋪街的入口(威廉.迪柏攝)

成都,綢緞莊(威廉·迪柏攝)

揚谷(艾倫·拉森攝)

面帶豐收喜悅的男孩(艾倫.拉森攝)

花生堆里的男孩,背後是碉堡。(威廉.迪柏攝)

脫粒(威廉.迪柏攝)

曬穀(艾倫.拉森攝)

穀物加工(威廉.迪柏攝)

一位老婦人正在曬穀(艾倫.拉森攝)

看着金燦燦的稻穀,農婦喜不自禁(艾倫.拉森攝)

路邊的水牛(威廉.迪柏攝)

干農活的男孩(威廉.迪柏攝)

干農活的女孩(威廉.迪柏攝)

在杭州機場附近田間歇息的農夫(威廉.迪柏攝)

在田間歇息吃飯的農民一家人。杭州地區的鄉村引起我和幾個戰友的極大興趣。在機場附近田野里耕作是當地的主要活動,1945年秋天溫和的天氣最益於各種農場的好收成。農民們及其家人打着手勢友好地接待我們,並且樂意讓我們拍照。(艾倫.拉森攝)

杭州農家姑娘(艾倫·拉森攝)

手拿野雞的美軍士兵(威廉.迪柏攝)

那些戰後曾有幸駐紮過杭州的美國人,對那裏的優美風光記憶猶新。山丘、寶塔、美麗的湖泊、五光十色的遊船、湖邊豪宅、多姿多彩的小島和友善的人們,一切都令人難忘。(艾倫·拉森攝)

我們幾個人租了一艘小船遊覽西湖,照片中的婦女就是我們這次快樂遊覽的導遊。(艾倫.拉森攝)

美麗的西子湖(威廉.迪柏攝)

美軍在杭州的軍旅生活稍許輕鬆一點,我們住在曾經是倉庫的建築內。當地的百姓為美軍提供一些基本的服務,如這個年輕女孩正在軍營附近幫艾倫運送一袋要洗的衣服。(威廉.迪柏攝)

杭州營區里美軍士兵和中國女孩合影(威廉.迪柏攝)

杭州火車站距離空軍基地很近,1945年秋,我們有幸獲得批准乘火車到幾小時路程以外的上海去做一次旅行。我們饒有興趣地與站台上賣水果的婦女講價,好買一些在路上吃。(艾倫.拉森攝)

蘇州河,船上的娛樂活動——打麻將(威廉.迪柏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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