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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陳伯達保外就醫後的生活

法庭上的陳伯達

1981年1月25日,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以積極參加反革命集團罪、陰謀顛覆政府罪、反革命宣傳煽動罪、誣告陷害罪等罪名,判處陳伯達有期徒刑18年,剝奪政治權利5年。

陳伯達曾任中央文革小組組長,但十一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在涉及「中央文革小組」時,卻沒有點陳伯達的名,可見對其態度不同於林彪江青、康生、張春橋等人。圖為《〈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注釋本》,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輯,人民出版社1983年6月內部出版,第30~31頁。

文革開始後,陳伯達擔任「中央文化革命小組」組長。1966年8月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上,陳伯達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1969年中共九屆一中全會繼續當選。1970年中共九屆二中全會上他因所謂贊成「天才論」而受到批判,被停止一切職務。1973年中共十大將其永遠開除出黨。自1970年10月起他即被關押,1980年底他又被作為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主犯之一受到最高法院特別法庭的審判,被判有期徒刑18年,剝奪政治權利5年。1988年10月刑滿釋放,被安排在北京市文史研究館工作。1989年9月去世,終年85歲。

一、鄧力群代表中共中央向我們下達一個特別任務

1981年7月10日(星期五)下午,中國社會科學院辦公室的尚同志來電話告訴王文耀說,鄧力群同志(中共中央書記處研究室主任、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約王文耀和王保春同志,在下星期一的晚上7時去他家,有事要談。並囑託王文耀一定告訴王保春一起去。

7月13日傍晚7時許,我們倆到了鄧家。鄧力群帶我們進入他的辦公室,互相寒暄幾句後就轉入正題。鄧說:我受中央委託,轉達對陳伯達的幾點意見,建議由你們倆去看看他,做些工作,你們不要怕受牽連。你們去對他說:

1.在文化大革命中陳犯有很多嚴重罪行,中央考慮到他在文革前為黨做過一些有益的工作,所以在定罪時並沒有把他所犯的罪行一一列上,只列舉了那麼幾條。

2.他自己應該看到他與別人是有所區別的,他雖然是組長,但大量的壞事是江青、康生、張春橋、姚文元乾的,有些壞事他是知道的,有些壞事他不一定知道,就是知道了,他們也不聽他的,他也管不了。這些中央是知道的。

3.他這幾年給中央寫的一些材料,有些是好的,但多數是為自己辯解的,這不好,應該正確對待自己。

4.這次在六中全會上,很多同志提出,要把他的名字寫上去。中央考慮到要和以前銜接起來,對這些同志做了說服工作,未提他的名字。

5.他自己應該集中精力治病,把身體搞好。精力好時,可以看點書。那裏沒有的書,可以提出書名,幫助他借閱。也可以寫點東西,研究點問題,如哲學方面的,這方面他比較熟悉。

6.你們幫助他把情緒轉過來,也可以對他有所批評,讓他不要再為自己開脫了。

7.把身體搞好了,情緒轉過來了,適當的時候,可以保外就醫或者特赦。請通知他的家屬,看望他的次數可以比以前多一些。

8.看他有什麼合理的要求,可以提出來,他自己也可以寫個條子轉給我,報告中央。

9.你們把這個工作,可以向出版社的郭敬同志、社黨委報告一下,只說我代表中央交代這件事,今後不止一次。也通知一下《紅旗》雜誌社黨委,可不必細說。

在這個星期之內去看他。可找我的秘書劉中海,請他聯繫時間、地點。你們去談後,再來談談情況。今天就是這麼件事,請你們兩位來。

根據鄧力群同志的指示,7月15日上午我們去復興醫院向陳伯達傳達中央的指示精神。陳聽了以後,表示感謝黨感謝鄧力群同志。他對我們說:「在你們來之前,我在想,見了你們怎麼稱呼,過去都稱同志,現在我已判刑成了罪犯,再見到你們怎麼稱呼,想了很久,過去我們在一起都是老朋友,還是稱老朋友吧。」在談話中,起初陳情緒激動,後來平靜下來精神狀態較好,對自己的罪行不再辯解。

7月16日,我們將和陳伯達談話情況寫成報告,內容除向陳伯達如實傳達中央的指示精神外,主要講了會見情況:

我們講了上述情況之後,陳聽了情緒很激動,他流淚了。他表示:我非常感謝黨對我的寬大,我對不起許多同志。文化大革命我是有很大很大的責任的,是有罪的。文化大革命我思想一點準備也沒有,一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江青的《紀要》,但她給我看以後,裏面有些觀點是我提的(那時我正在學習《共產黨宣言》),後來毛主席批了。批的什麼,我到天津才看到鉛印稿。歷史問題我不想多談了,你犯了多少錯誤就是多少錯誤,讓大家批判,批過了頭也沒有關係。可是當我看到報紙上對我有的批過頭了的,也忍不住總想辯解幾句。他說:我看到社論中點我的名時,我也想過是不是決議中沒有點我的名,有人有意見,說對我太寬大了,所以再點一下,這也沒有什麼。

除此表態性質以外,他還談了以下幾個問題。

一、對社會的就業問題

他說:最近我從報上看到社會上搶劫、強姦的案件很多,而且犯罪的大部分是青年人。這使我想到一個問題,這種案子太多了,說明了是個就業問題。中國人口多,現在提倡計劃生育,我贊成。恩格斯也說過計劃生育。但人已經生出來了。就要解決就業問題。馬克思在《資本論》裏說過:資本主義延長工作時間,增加勞動量,把工人當牛馬,而社會主義是逐步減少工作時間,剩下的時間搞學習和其他。馬克思這些話使我想到30年代我在蘇聯學習時期,那時蘇聯剛打完內戰,人民生活並不好,是很苦的。社會上什麼東西都買不到,當時斯大林實行七小時工作制社會秩序也還不錯。那樣艱苦大家都堅持下來了,完成了第一個五年計劃。我相信我們的生活比他們那時好得多。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實行七小時工作制?我看可以試試。以後還可以減到六小時工作制,有計劃地搞,這樣年輕人有了職業,有工作、有學習,也就有了奔頭了。不然,年輕人沒事做,晃晃蕩盪,犯了罪光殺不行。我不是不主張殺人,殺少數可以,殺多了不行,他不怕了。1957年我在天津做調查,除調查工業外,還到不少工人家中做調查,我問過很多家屬,他們全家,能工作的都就了業,這是普遍的。每人薪水雖然低,但全家合起來就多了。因此,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就業多了,薪水不一定多。這樣大家都有工作,社會也會安定。我覺得這點很重要,所以特別給你們講。搞街道集體所有制,我不反對,但還是不能完全解決就業問題。縮短工作時間,馬克思是在《資本論》第一卷里講過。我覺得社會主義有兩種必要勞動,一種是生活必須,再就是留下來的資金不叫剩餘價值,也叫必要勞動。這個對工人說是可以說得通的。

二、迫切要求做些工作

他以迫切的心情說:你們告訴黨,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想做點事,寫一些東西。五幾年我先後在上海、天津、常州做過一些經濟調查。常州那裏有不少先進的東西,報紙上怎麼沒有見報道。對這些工作我很有興趣,想繼續做下去。再就是全世界就有一本恩格斯寫的《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國的老工人都快死光了,為了教育後代,我想寫一本解放前的中國工人狀況,對教育後代有好處。不能「數典忘祖」呀!當然就我一個人不行,得要有幾個人,把解放前的工人遭遇記錄下來。這個工作我是很願意做的。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我想到的有中國史問題、中國文藝問題。這個問題是我看了魯迅的小說史對我的啟發,想寫一兩本小說的歷史。想到這些我就着急,我已經被關了11年了,不能總是關着,不能做事呀!

還有一個要求就是,如果可能的話,給我100塊錢,我想吃點水果。因為我大便不好,大便拉不出,人很難受。

除以上書面文字外,我們主要是口頭匯報。

當我們匯報完以後,鄧力群同志說:

下次你們去時,可以明確告訴他,治好病以後,不一定再回監獄,將來考慮一個適當的地方加以特赦。

讓他注意報紙上的一些理論文章,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寫個短訊。

他以前寫《中國工人階級概況》時,陳貞、姚洛參加過,不知姚還願不願意搞,可以問一下姚洛。原稿在什麼地方?以後可以給陳看看。

鄧力群說,你告訴馬仲揚,問一下陳伯達的錢是否存放在《紅旗》,如不在,可以先暫借三百至五百元錢,交給你們(王保春、王文耀)掌握使用。

他的小孩子(陳的最小兒子)每月25元,可以再加10元。

今後你們可以輪班去,兩個星期一次,時間不一定很長,半小時至一小時。回來後我們通通氣。

我讓劉秘書,通知公安部,還給陳烤電治療。

你們下次去,可以問問他還有什麼親屬,能夠照顧他的生活。

7月21日上午接劉忠海(鄧力群秘書)電話:1.你們和陳伯達的談話記錄已經看到,裏邊談到鄧(力群)的可以不提,建議再整理一個簡要的記錄,便於向中央反映。2.領款問題,力群同志已與高登榜同志聯繫過,你們可到管理局計財處,找石同志(一女同志)聯繫。

我們接到市公安局同志的通知,於8月5日下午去友誼醫院看望陳伯達一次(他是4日下午被從復興醫院接至友誼醫院的)。住在醫院的三樓西頭,條件不錯。病房內有兩張床位,有沙發,有衛生間。由市局一位同志暫時陪住。醫院規定病員不能聽無線電廣播,報紙由於剛去還沒有訂上。我們從中辦財務處代他取的1,000元錢,讓陳辦了手續——寫了取款條子,從中取出100元交給陳零用,其餘我們代為保存。當時我們為他買了鋼筆、墨水、手紙、肥皂、布鞋等日用品。

我們向他傳達了上次見他後向上匯報時,力群同志的指示精神:1.陳現在首先是治病,不再回監內,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2.讓他注意報紙上有關理論方面的問題,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寫個條子也可以。他聽後再次表示非常感謝黨。

他談了以下幾件事:

一、關於劉叔晏:1.劉叔晏搞某某同志的專案是打着我的名義搞的,所以這個錯誤第一應由我負責,第二才是她。2.她為什麼被江青送到山東去?是由於劉叔晏從專案中搞到了一份康生的材料,她以為抓到了康的把柄。我把這件事無意中告訴了江青,誰知江青與康生關係那麼好。江青要這個材料,劉死命不給,江青就報復把她趕出北京。1968年劉叔晏逼我給她寫了離婚書,我寫了以後,她又不走,我向她要離婚書她也不給,說她留着有用,她預計到我是要倒台的。儘管這樣,她的錯誤我應該承擔的,還是要承擔的。現在我覺得把這兩件事說清楚,為她開脫一下。

二、十幾年了沒有上街,我從復興醫院來到友誼醫院時,看到大街上的人很多,我覺得大城市的人太多了。報紙上也講了要發展小城鎮,這很好,很科學。恩格斯在《反杜林論》裏,也是反對大城市的。他以蒸汽機為例,說自從蒸汽機出現以後,就不受地理條件的限制,可以制止大城市的發展。

三、我從報紙上看到一篇文章,是講電子工業的,這篇文章對我很有啟發。但這篇文章只是講工業管理問題,而沒有講電子工業的發展對整個工業發展的作用。6月8日我寫了一篇,給那裏常和我接觸的那個同志看了,他和我的看法不一樣,看完後又還給了我。我給你們看看,是否可以這樣寫,如果可以,我就把它抄清一份。也許我的看法是錯誤的。

我們讓他現抄出來,也算是對發展工業的一種看法吧。

我們勸他好好治病,他說:不好治,精神好了,就都好了。

二、轉遞陳伯達寫的材料

8月12日,我們給鄧力群同志寫信,匯報如下情況:8月11日陳伯達通過陪住的李玉元同志(經過市局同意)通知我們去拿他已寫好的兩篇材料,並讓我們轉呈給組織上參考。陳現在醫院裏,改名叫陳健相,暫時由李玉元同志陪住。李玉元同志是去年退休回家,由他兒子來《紅旗》雜誌頂替工作。陳在住院期間無人照應,市局和《紅旗》雜誌社黨委共同商定,從河北完縣將原在陳處工作過多年的李玉元同志接來,暫時照顧一段時間。陳曉農從石家莊來京,去醫院看過陳兩次,現已回去。

並附上陳寫的材料三份:1.試說一下日本的「生產率運動」問題;2.恩格斯論述「工業發展和城鄉融合」的問題;3.馬克思對生產資料的提法雜抄。

此文送上後,8月14日鄧力群同志批示:複印幾份,一份送耀邦同志,一份送喬木同志,幾份分送潤青、梅行、子力、有林等同志。

8月27日,我們去醫院看陳一次。次日,我們寫信給鄧力群同志,告知情況:陳對生活、治療都較滿意。再三表示感謝黨對他的寬大。陳提出想看一些公開出版的雜誌(經濟的和哲學的書等),我們覺得可以給他買一些這方面的書刊。這樣可以使他了解目前發展着的社會,因為從談話中看,他對社會太生疏了。

同時附上陳摘抄材料三份(略)。力群同志看後,9月16日批示:複製幾份,分送耀邦、喬木、玉青、潤青、梅行、經濟組、理論組和我各一份。

9月15日下午,我們把陳伯達所要的書(馬恩選集等),給他送去了。陳問對他的財產(包括1萬多元錢;三次出國穿的皮大衣等衣物;書,有些是舊版書,如二十四史、《文選》抄本等)如何處理。並說,喬木、力群等同志都是社會科學院的領導,如果可能,我很想聽他們的講課,學習學習。9月19日,我們將以上談話摘要,寫信向鄧力群同志匯報。

10月1日晚,我們去鄧力群同志處,他問了陳的病情、治療情況怎麼樣。我們向他匯報了陳的情況後,力群同志談了幾點指示:

1.可以找醫生談談,聽聽醫生的意見。同時可以告訴醫生對他的病能治療好的,應採取積極的態度,儘快治好。現在醫院的條件總比復興醫院要好嘛,不要採取應付的辦法。治好了不光他度個好晚年,還可以為人民做些工作嘛。你可以對醫院說這是中央的意思。

2.他那幾份材料,都印製了,已送給耀邦同志、紫陽、先念和有關同志了。

3.他要研究「中國工人狀況」的事,過去那些材料在姚洛(註:姚洛曾任陳伯達的秘書,後調到《紅旗》雜誌國際部任部主任)那兒。陳將來編這本書,可能還需要寫《中國工人狀況》的吳成民參加。如果這本書編好了,也是一個貢獻。

4.我們說:陳伯達說他有兩件事他對不起主席:(1)是不應該推薦田家英去他那兒;(2)是田的哥哥在台灣的事兒,事先不知道,事後未報告。鄧力群同志說:主席也有對不起他的地方。

5.(保春說:我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您要隨時提出來,不要做錯了,又要……)那不會的,有我替你們說話,這是中央交辦的。

另外,力群同志說:馬洪同志問我,王學文同志問,他的有關政治經濟學方面的書整理出來之後,社科出版社能否給他出版。我說只要你整理出來,是可以出版的。這本書估計印數不會太多,因為青年人不熟悉他,50歲以上的人都知道,都是他的學生,他在延安講過課。他是我們最早講政治經濟學的,是第一個。所以趁他還健在給出版好了。

11月23日,陳伯達從醫院出來,遷到團結湖居住。下午我們去看望陳,他寫了個材料交給我們,希望轉呈上去。力群同志批示:複印幾份送耀邦、喬木、潤青、梅行等同志。

1981年12月16日晚8時許去探望鄧力群同志,他談了兩件事,同時提出讓調曉農來照顧其父親。鄧說:告訴他(陳)寫的材料都複製了,除送耀邦同志外,還分送給主管的同志。陳除了談到想整理中國工人階級概況,還有什麼打算?下次你們見他時轉告他,我建議他集中力量先辦成一件事,如有精力再做第二件事。請姚洛同志將稿子送給陳伯達,他如不想去,把稿子交給你們帶給陳。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應該計劃一下,先做什麼,一件一件完成。現在不像過去有人幫助,都要自己去干。

1982年3月3日,我們給鄧力群同志寫信:「呈送陳伯達寫的學習筆記(節抄自馬克思的著作)《工業技術基礎的發展過程》一份。」3月20日,中央書記處研究室向一些領導同志推薦這份材料。

4月23日晚,陳伯達去西絨線胡同周揚同志家中,去看望周揚同志,由市公安局同志陪同去。此後據說兩人(由蘇靈揚、露菲陪同)談了約4個小時。

5月14日,我們倆去陳伯達住地取回三個材料:1.《讀〈儒林外史〉雜記》;2.《讀〈三國演義〉雜記》;3.《西遊記》(未抄寫出來)。陳說:前次送的讀《紅樓夢》筆記,建議周揚同志看看,能否用筆名發表。

5月21日,我們給力群同志寫信,說到陳「現在寫了幾篇文學方面的文章,現送上《讀〈儒林外史〉雜記》和《曹操與「青州兵」》兩篇,現在他正在寫出《西遊記》讀後感的文章,不日即可以完稿。他希望這兩篇連同前次送上的《〈石頭記〉里的一段公案》能否用筆名發表,同時在發表之前,送周揚同志去看看,因為他在訪周揚同志時,曾談過此事。不知可否,請酌定」。

5月28日,我們再次給力群同志寫信:「送上陳伯達寫的一篇文章《求知難——記讀〈西遊記〉》。他說這篇連同前幾篇,都是他在學習文學評論而寫的練習作。建議是否能分送喬木、周揚、胡繩同志閱,請力群同志酌定。」

6月23日晚,接蕭清河電話,讓我們去一下,陳最近又寫了個材料待抄出望轉送上去。我們去取回。(按:取回的是陳伯達一篇舊雜感)7月12日,陳曉農送來他父親近期寫的一份材料《認識的漸變與突變——從〈壇經〉看中國佛學的頓、漸兩派》。

8月17日下午,陳請蕭清河同志來電話通知去取陳伯達交給的一篇文章——《〈黑格爾反對絕對〉——讀書雜記》。王文耀去取時向陳說了周揚同志看了他的文章,覺得很好,但是總歸多年不接觸外界了。然後陳談了以下一些意見:1.我是看到報紙上對報考大學的反映等,我才寫了《儒林外史》等評論。這不是新的科舉制度嗎?這個比舊的更厲害,年齡只能限制到25歲就不能報考了。2.對包產到戶,這是大事,劉少奇過去也不同意搞,如托拉斯等。現在可以搞。小農經濟是可以搞起來的,美國就是,現在美國農業居世界首位。其實蘇聯也可以搞起來的,只是他們政策錯誤。農業到戶這是大事,發展是無情的!3.發射衛星是我在新建胡同向張震寰和科學家建議的,向中央寫了報告。也就是1964年1965年,那時我剛正式調到他們那裏(國防科委),我的意思是搞天上的,是為了地上的,是把電子工業組搞上去。後來周恩來總理在中央會議上說過,我是關心衛星發射的(除總理外,別人不知道)。4.1953年和張春橋、李友久向主席匯報時,會前我隨便說了河南有的人向杭州用機器換農產品,我說,這不是產品交換嘛。後來主席鄭州會議上批評我取消商品、貨幣等,我哪是這樣說了,這是誤會。但主席還是用我。

陳還說:我寫了這篇《〈黑格爾反對絕對〉——讀書雜記》,你們看看提提意見,我每一個字都仔細斟酌推敲了,都是有意思的。你們看了提出意見後再上報。

9月30日,我們倆去看望陳伯達,他寫了兩份材料,托我們轉報中央。即《儒法兩家其實卻是兄弟》《科學、假設、實踐》。

10月30日晚上我們倆去拜訪鄧力群同志,談了約一個小時,鄧說:他寫的那些東西,都給中央的同志看了,有三篇文藝方面的(有關《紅樓夢》《儒林外史》和《西遊記》的)我交給了周揚同志處理,不知道是怎麼處理的,他沒有告訴我。其他的都是我經手處理的。有的打字,有的鉛印,都分送給中央有關部分同志看了。其中有一篇(想不起是哪一篇了,較長、是佛教……題目想不起來了)大家較注意,覺得寫得好。這些文章的底稿,將來原稿退給他保存。我讓他們清理一下,有原稿退給他原稿,沒有原稿可退他一份清樣稿,留做自己保存。他這個人就是私心太重,情緒時好時壞,也就是私心的關係。過去就是因為這個栽了這樣大的跟頭,現在還是這樣想就沒有人管他了。他寫出的東西有人看就不錯了。他現在要想到自己是個犯人,和過去不同,那時是第四位,寫的東西不管怎樣,還登在主要位子上。

11月2日,我們去看望陳,將鄧的指示向他傳達,並將帶來的幾種雜誌交給他看,他很高興,特別是他寫的文章《求知難》在《讀書》雜誌第10期上發表了,他非常興奮!表示要多寫點東西。

他讓我們作為私人關係,向鄧力群同志提出:《人民日報》發表的文章中,有關「合作」的提法是說:「列寧沒有說過」不妥,請注意;關於「競賽」「競爭」的提法,還是「競賽」為好,列寧也提過。

12月2日晚,去看陳,他說準備寫一篇「一分為二、一分為三」的文章。另外他談了過去他寫過一個決議案(大約是經過1963、1964、1965年調查寫成的,具體日期記不清了),其大概內容有中央、地方的工作的合理佈局等(記不清),說:此議案在常委會討論過,參加者有:主席、少奇、周總理、鄧小平、陳伯達。討論前主席看後很高興地對陳說:「這下我們搞工業就有個明確的路子了。」興奮之中還請他一起吃了飯。但在開會討論時,主席問大家怎樣?首先鄧小平說:「不行,還不成熟,不是以鋼為綱」。經他這樣一講,主席沒再說話,就被否決了。另外他深有委屈地講:八大決議中提「先進的社會主義制度與落後的生產力之間的矛盾」是我提的,這沒錯呀,列寧講過的呀,是在《列寧選集》三卷811頁,還是在第四卷,你們查查看。(註:此文即《工業問題》,1963年開始起草,修改稿寫畢於1965年8月1日)

12月31日,我們去看望陳伯達。他的《論一分為二、一分為三……》已經完稿,待抄清以後再呈送。陳得知周揚同志不慎跌傷,表示慰問,希望他以後別服用安眠藥了。

1983年2月4日,陳曉農來社科出版社講他父親生病發燒住進了公安醫院,讓我們去醫院看看。當時王保春已去人民大會堂開會,王文耀即隨陳曉農去醫院看望。曉農講可能前幾天他寫論事物一分為二、一分為三……的文章,有些緊張,晚上睡得太晚,夜裏起來小便有些着涼。陳伯達對文耀講了他寫論事物一分為二、一分為三……文章的情況,他說:「呈送時可說,我寫完就病了,沒有再看,如有錯誤,請批評指正」,將文章交給了王文耀,並再三交代:「你和保春仔細閱讀一下,逐句推敲。向我提出意見和建議。」

3月4日下午,去團結湖陳伯達家裏看望陳,並將陳曾寫的部分(8批)報送中央的文字材料原稿,經中央負責人看過後,現退回,讓陳自己保存(都有中央領導親筆批語)。

4月15日,我們給力群同志寫信:「送上陳伯達寫的《讀一篇農村調查》,請閱處。」

4月26日,保春接到劉忠海同志電話,傳達中央領導指示:1.陳伯達寫的材料,中央領導看了,建議他多寫一點中國近代史方面的東西。尤其是近代史當中的一些重大事件,這方面他比較熟悉,有些是他參加寫作的。這樣的材料對後人很有用處。可長可短。2.不要總寫讀書筆記。3.寫現在有一定困難,因為他對外邊的情況不了解,或者了解得太少。又看不到文件、材料。4.研究一點歷史的重大問題。

三、陳伯達失去遞交材料權利

1983年7月21日,我們倆去看望陳伯達。主要是中央有關部門讓他寫有關「九大」前後和周恩來總理反對「四人幫」的情況。還有關於延安「魯藝」和中國文學當中的問題。他讓我們去看看他寫的這些材料,我們看了以後,幫助他回憶了幾件事,做了補充。然後,他交給我們一篇他已完稿的《文藝的魅力》的稿子。

8月16日,陳伯達通知我們去他那裏,主要是談前妻劉叔晏送給他的幾本書如何處理的問題。談完此事後,接着說他對目前農村政策很犯愁,他說:農村個人勞動目前好,將來不好辦。中國以農為基礎,基礎壞了,其他不好辦哪,黨風不正主要在基礎,都為自己,如何糾正。馬克思說英國是小農經濟發展起來的,我說美國也是。農業的情況我了解一些,看了不少材料(報刊),這裏(指工作人員)有人家就在農村的,關鍵是個體勞動,將會兩極分化的。我們的老祖宗,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特別是馬克思、恩格斯,他們沒有看到社會主義,但是他們經過艱苦的勞動,找出了社會發展這條科學的規律,預見到將來,這沒有錯。

談完之後,他交給我們一篇寫好的稿子——《關於新陳代謝》。

9月23日,我們收到劉忠海同志的信,裏面說到:「前次我已打電話給你們兩位,轉告陳:中央同志希望他寫一些有意義的回憶材料、文章,少寫些評論感想的材料,還是請同他談談。」

9月底的一天,劉忠海同志通知王文耀去他辦公室一趟。劉對文耀說:請你來,有兩件事告訴你,第一件是,1983年9月26日陳曉農給中央負責同志寫信,要求從他父親的存款中取出1,000元錢來,以購買父親的一些衣物、被褥。老鄧(力群)已批同意了,請你拿去辦理。第二件是,陳伯達有一篇文章,在內部刊物上給登載了,稿費交給你。這是80元錢,不要告訴他是什麼錢,這些錢和申請要的那些錢放在一起,不說是什麼錢就是,免得他知道了對別人亂說,引起別人的意見。另外劉說:前些天送來的那件材料,也已送去排印了。並說,中央很重視他的東西。劉說我上次給你們打電話,說讓他今後多寫一些有用的東西,不要寫什麼雜記呀,感想呀什麼的。因為他也不了解中央和地方的情況,寫那些都是些不趕趟的東西,沒有用,白浪費時間。他應寫一些過去中央的重大事件等回憶錄。這些對中央對後代有用處,因為有些是他經手和參加了的,別人不知道,不寫就完了。這是耀邦同志看了他寫的東西以後說的。這樣老鄧(力群)就叫我告訴你們倆,跟陳好好談談。讓他不要再寫這些了,應寫寫我上邊所說的那些。

11月18日,我們去醫院看望陳伯達,他談了以下幾個問題:

1.局裏(市公安局)同志問我開始整黨了你有什麼看法,我說:很好,鑑於過去的教訓,步驟要以自我批評為主。當然自我批評也會有假(如1942年時有的說自己參加了紅旗黨,結果都是假的),不過以後都是可以慢慢落實改正的,總比亂批好。

2.你們來看我,我很高興,感謝你們。我被關了14年了,我這麼想,如果上邊不找你們,你們不要為我去找上邊了,不要連累你們,因為你們約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不知有何變化,今後如不方便,可以少來看我,因為現在開始整黨,以免影響你們。

3.想看看我的《反動言論集》的第一冊。我過去寫的這些文章自己都想不起來了,而這個集子收得這樣全,這是江青一大功勞,我要感謝她。但第一集是些什麼,我想看看,後邊幾集也想看看。五頂帽子的根據,想看看,不方便就算了。第一集可能是我入黨前寫的,那時還是小孩子,不過我想也是比較進步的。將來再印還可以用這個名字,「叛徒、特務、托派、國民黨反共分子、修正主義分子」等,還應加上「小小老百姓,大大野心家」或者標題是「小小老百姓,大大野心家」,副題為「叛徒、特務、托派、國民黨反共分子、修正主義分子」。「說實在的,我年輕時(入黨前),想的就是兩件事。一是想搞文學,當文學家。二是想談戀愛……所以說,我青年時沒有野心想當官。」

4.最後我寫了一個《試談社會主義農業的若干問題》,比較長,有機會請你們看看,什麼時候往上送,送不送,再說。工業我已經寫了,送的那個《〈黑格爾反對絕對〉——讀書雜記》就是。我有話不寫出來也不好,不好受呀!

5.周揚他講那個幹什麼?太不慎重了,隨便講,那麼多大問題不講,如生產關係、生產價值等等。所以說科學的東西千萬不可隨便講、亂講。

1983年11月20日晚,我們去鄧力群同志家拜訪他,他與我們談到:

鄧:他現在看書多嗎?

王:看書多,沒有別的事,幾乎整天看書。他對這次整黨,表示很贊成,說主要應以自我批評為主。

鄧:我看到他的反映了,決不像他們那樣整人。這個人讓他多活些時候好,讓他看看這幫人幹得比他們那幫怎麼樣?他對鄧小平同志意見很大,我是知道的。是怎麼回事呢,1963年不是有個關於工業問題的決定嘛,送主席以後,還當着他的面,主席問小平同志怎麼樣?小平同志講,還不成熟。嚇,後來他很有意見。他這個人哪,在順利的時候,他不找我,在他不順利的時候,他就找我談,想得到我的支持。他給我說這件事,我講,這是黨內常有的事,起草一個文件有的同志贊成,有的同志認為不成熟,不成熟再搞一搞不就成熟了嘛。可怎麼說也不行。

王:在萬壽路六所時那篇(一篇國際方面的文章,題目記不清了),他不就生氣了。

鄧:那時他對康生很有意見,他和康生是好朋友,我對他一直是好心,不管過去還是現在。我要是他早不理他了。

王:這個我們去看他時,多少他表示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家。有時情緒激動得流淚。

鄧:他罵我罵得很多,有些事簡直莫名其妙,我都不去記它。

鄧:我到《紅旗》雜誌社,是他多次提出要我,後來搞到劉少奇同志那兒,少奇同志說話我才來的。少奇同志倒台後,他說我是劉少奇安插到《紅旗》來,是奪《紅旗》的權的。哈哈,真是莫名其妙!他罵我是很多了。罵我不學無術,但整理個記錄還可以。這對我刺激很大。他有一件事是我不會忘記的,當然也不光是我了,就是到幹校後,他對軍宣隊說:(1)這些人都是讀書人,當然勞動是不可少的,但要給他們讀書的時間;(2)晚上不要安排什麼會議,由他們自己支配;(3)生活上安排好,他們大部分是南方人,搞一些大米什麼的。這樣我就很感謝了,每天晚上看兩小時書。人家不是說不學無術嘛,自己就學一點嘛!這一點還是很感謝他的嘛。也希望這個人能多活幾年,看看我們這一班人比他們那班人幹得怎麼樣。

1984年1月4日(農曆正月初三)我們去給陳伯達拜年。我們告訴他《試談社會主義農業的若干問題》已於11月20日送上,還無反映。

3月24日,我們給力群同志寫信:「送上陳伯達寫的文字兩篇:一,《人類兒童時代閃耀的科學微光》;二,《過海的故事》。據他說第二篇是他的親身經歷,內含自我批評之意。陳說,由於整日坐屋裏,長期脫離外界社會,情況不大了解,今後政治方面的東西基本上不寫了,如果精力可達,寫一些偏重於學術方面的東西。不妥之處,望指正。」

3月30日下午,劉忠海同志給王文耀來電話談到以下情況:

你們轉來的兩件材料收到了。耀邦同志看了有些生氣。你去告訴陳伯達,讓他不要寫那些現實的事情,他不了解情況,觀點都不對頭,是錯的。不要像「四人幫」那樣引用那麼多的馬克思、恩格斯的話,白浪費大家的時間。因為他寫的東西送來,這裏要打字、排印等等,花很多時間,文件、事情又那麼多,看完之後,又沒有什麼啟發。他那麼大年紀了,沒有多少時間了,費那麼大的精力寫出來,大家又花時間去看,又沒有什麼啟發。因此,請你去告訴他寫一些重大的歷史事件的回憶。他在主席身邊,比如,在西柏坡開了一個什麼會,研究一個重大問題,都是誰參加的,主席是怎樣說的;如在延安對一個重大問題,主席是怎麼說的,都是誰參加的;等等。這對他來說是很多的,別人是不知道的。他寫出來對後人很有用處。不是要他寫什麼交代材料,也不是要他寫分析意見,而是寫出那些事實就行了。為的是對中央對後人留些有用的東西。

簡言之:

所轉東西收到了,胡不甚滿意,請轉告他:1.不要寫現實,不了解外界情況,觀點不對。2.不要引那麼多經典,太費時間。3.寫一些重大歷史事件,留給後人,這對陳是不難的(如西柏坡、在延安等研究重大問題,都是誰參加、主席是怎樣說的等等)。4.不是寫交代材料,是寫出歷史真實,不加分析意見。5.要珍惜他的時間,年紀大了,時間不多了,要寫些有用的東西留給後人。

(4月17日文耀到一位同志家做客,聽說:陳寫了一個農業方面的材料,鄧小平看後,很生氣,和當前形勢不符。不知是否是真的。看來和上面所接電話在生氣的人的姓名有出入,也許兩人同時生氣了,也很難說。)

1984年5月25日下午,鄧力群同志秘書劉忠海同志給王保春來電話說:「力群同志讓我通知你們兩人,從今天起不要再與陳伯達聯繫了,也不用對陳做什麼工作了,到此為止。」他客氣地問我們好,有無什麼困難?我們只是客氣回應一下,但心裏想不知出什麼事了。

接此電話以後,我們與陳的政治聯繫到此為止。他所寫的材料,如要上報,也只能通過看護他的公安人員傳遞。從此,我們歷時三年與陳的公事交往就此結束了。

以上是我們收集整理的部分材料。2005年,我們看到鄧力群的《十二個春秋》中有一段話:

為陳伯達寫的材料,胡耀邦對我責難

我到杭州以後,在下一個星期一上午的書記處會議上,胡耀邦拿出一份陳伯達寫的材料,說:陳伯達擺出一副教師爺的架勢,引用列寧的話來教訓我們,這樣的事情是鄧力群乾的,鄧力群不能這樣干,今天他不在,等他回來以後,要和他談這個事。喬石出來說:王力出來以後,表現瘋狂啊!

為什麼會出現陳伯達寫材料的事呢?這裏需要回溯一下。處理「四人幫」問題的時候,王力、關鋒免於刑事處分,從拘留所放出來後回家了。陳伯達是保外就醫,也回了家。一天,胡耀邦來到我的辦公室,對我說:這幾個人出來了。他們以前是做文字工作、做研究工作和寫理論文章的,出來以後,還可讓他們繼續做點研究工作,寫點文章。你去和他們聯繫一下。胡耀邦這樣安排是好意,我當時就問胡,以什麼名義去和這幾個人聯繫?胡耀邦說,代表中央。這樣,我就找王力談了。王力這個人不安分,給我惹了一些麻煩,先不去說他了。至於陳伯達,我就想到「文革」中他這個人不負責任,推卸責任,最使我討厭的是,他那時每次去《紅旗》機關,都要問鄧力群死了沒有。因此我對他很反感。所以就找了他原來的兩個秘書王保春、王文耀,讓他們去與陳聯繫,轉達中央對他的這個意見,說明他出來後還可以做研究工作,為黨做點事。後來,陳伯達陸陸續續地寫了些東西,有些東西屬於小品,有些東西還有些看法。其中幾份,我還交給了周揚,讓周想辦法處理一下。有一份講對佛教的一種理解,我覺得有點意思,後來化名送給遼寧出版了。大約是1984年春天,陳伯達送來一份根據報紙材料寫的東西。那個時候,對重點戶、專業戶進行貸款資助,陳把這些材料匯集起來,然後說:根據列寧的主張,對合作化將給予財政上的支持,而我們現在不支持合作化,而是支持個體戶。陳伯達認為這違背了列寧的教導。以往陳伯達送來的東西,都在小範圍里給幾位同志看看,都沒說話;而這份東西我沒看,當時我正幫鄧小平同志準備二中全會的材料,也照樣送給有關人看,胡耀邦看了後就發了火。我想,可能胡耀邦看陳伯達寫的材料時,認為與自己的意見不一致,看不下去,生氣了,就忘記了這原本是他佈置的工作。

那次會議,書記處研究室蘇沛列席旁聽。我那時在杭州,他就來電話說:胡耀邦發了脾氣。喬木也為這事為我抱不平,他說:看來胡耀邦要整你,要搞掉你。喬木好像要為這事寫信,那時陳雲也在杭州,薄一波也在。這時正好《人民日報》又發表了根據胡耀邦的意見寫的關於富民政策的文章。喬木對這個富民政策也不滿意,想就這個問題給胡耀邦寫個意見。原來喬木想三個人聯名(他、我和陳雲)寫,陳雲同志在黨內有經驗,說:這個形式不好,好像我們三個在外地的人,聯合起來給中央提意見。這樣就沒有聯名寫信。喬木是想為我說話,我說,你不必這樣做,我自己會寫信的。

我從杭州回來後,就寫了封信給常委,其中把這些事的原委都講了。我還把胡耀邦當時委託我去做事的原話都附在信後面,使常委都知道這事。胡耀邦看了信後說:是不是在書記處的會議上議論一下這個事情。陳雲看了信後,做了如下批示:鄧力群在這件事上沒有責任,以後對像江青、王力這樣一些人,再也不要做工作了。(《鄧力群自述:十二個春秋》第511頁)

責任編輯: 白梅  來源:2014年第12期炎黃春秋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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