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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孫子和孫臏其人其書有無的千古之謎

作者:

孫武 孫臏

                                  孫武                    孫臏  

在紙張發明之前,古人將文獻書籍書寫在竹片、木片、布帛上,今人稱之竹簡、木牘或帛書。因為這些文獻載體易於腐朽,至今不見傳世品。20世紀以來,隨着考古學的誕生,出土了一批批珍貴的簡帛文獻,時代上迄戰國,下至三國,不僅可以補缺現有歷史文獻,也是不可多得的書法藝術品。

現藏於山東博物館的《孫臏兵法》與《孫子兵法》竹簡,於1972年4月10日發現於銀雀山漢墓。解開了歷史上關於孫子和孫臏其人其書有無的千古之謎,被列為「新中國30年十大考古發現」之一。2011年3月17日,被評為山東博物館「十大鎮館之寶」。

漢代古墓里埋藏千年秘密

1972年4月10日上午,「臨沂文物組」工作人員接到群眾報告,說在臨沂地區衛生局基建工地上發現了一座古墓。基建工地位於臨沂市南部的一座名為銀雀山的山崗上,這裏原是一處漢代墓地。於是有關工作人員迅速趕到,並和工地負責人協商有關發掘事宜。

4月14日,「臨沂文物組」工作人員正式清理先前已被建築工地挖開的一座墓葬,4月17日清理完畢。這是一座岩墓,墓坑直接在岩石上開鑿而成,長 314厘米、寬226厘米;墓坑內有木質棺槨,木槨長264厘米、寬176厘米;木棺在木槨內西側,棺內放置人體屍骨,已腐朽,另放置少量的漆木器、銅鏡等隨葬品;木槨東側為器物箱,放置大量的陶器、漆木器、錢幣等隨葬品。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兩部《孫子兵法》竹簡就放置在器物間隙之中!

4月14日,是這次發現值得銘記的日子;楊殿旭、劉心健等人的名字同樣值得銘記在冊,他們來自臨沂文物組,是他們首先發現竹簡。

據參與當時挖掘工作的人員回憶,楊殿旭在墓葬中清理器物時,看到一根竹片從水中漂浮上來,不經意地漂洗了一下竹片上的泥漿(清理墓葬時,墓坑內有積水),並說:「你們看,這上面有字。」他把竹片遞給了墓坑上面的人。劉心健經仔細辨認後,確認竹片上寫的是「齊桓公問管子曰」的字樣,他就興奮起來,大呼:這是古代的竹簡!在發明紙張之前,古人把書籍文字寫在製作好的竹片或木片上,分別稱為「竹簡」和「木牘」,也就是說,「竹簡」就是古代的「文書」。文物工作人員當即要求施工人員停工,並安排人員保護現場,同時上報山東省文物部門。山東省文物部門隨即派遣山東省博物館有關專家前來發掘指導。該墓被編號為 「臨沂銀雀山一號漢墓」,不久在一號漢墓的西側又發現二號漢墓,也出土一批竹簡。事後經初步整理統計,一號漢墓出土竹簡4942枚,大部分為「兵書」;二號漢墓出土竹簡32枚,為《漢武帝元光元年曆譜》。

墓葬發現之初雖然是偶然的,但墓葬中竹簡「兵書」的發現卻驚天動地。在《文物》1974年第2期發表《山東臨沂西漢墓發現〈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等竹簡》的簡報及新華社在1974年6月發表了臨沂銀雀山發現竹簡消息的新聞通稿後,很快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極大的關注,並掀起了孫子兵法研究的新一輪熱潮。

鑑於這次考古發掘的重要性,20世紀70年代,該考古項目被評為「新中國30年影響最大的考古發現」之一;20世紀90年代,又被評為「新中國影響最大的考古發現」之一;21世紀初,該項目再次被評為「中國20世紀100項考古發現」之一。

臨沂漢簡本《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發掘出土後經保護處理,至今一直存放在山東博物館。2011年,此批竹簡被評選為「山東博物館十大鎮館之寶」之一。

                       漢竹簡

                             《孫子兵法》、《孫臏兵法》竹簡(西漢)

漢簡兵書解疑千年歷史懸案

漢代以前的正史文獻雖然多次提及孫武、孫臏及其兵法,但均極簡略而零碎。最早記載孫武、孫臏的文獻有《呂氏春秋》和《韓非子》,可見戰國、秦代之時兩位孫子的「兵法」均為世人所熟知。兩漢時期的《史記》《漢書》也均有所記,《漢書》「兵書略」中將《吳孫子》排在第一位,《齊孫子》排在第二位,並明言《吳孫子》有八十二篇,《齊孫子》有八十九篇,可見兩位孫子確實均有「兵書」流傳於世。但不知什麼原因,戰國重要文獻《左傳》中沒有此二人的記載,並且漢代以後的文獻也不見《齊孫子》的記載。由此,引發了一場聚訟千年的懸案。

從漢代至唐代,對《孫子兵法》的作者一直沒有人提出異議,但宋代以後,開始有人對這兩部兵書及其作者產生諸多疑問,大致有以下幾種論斷:其一,支持《史記》中的記載,認為孫武、孫臏各有其人,並分別著有「兵法」流傳於世。其二,認為歷史上並無孫武其人,只不過是一位戰國時期「山林處士」所作的「兵法」而已,以其為吳王所用乃是誇大之詞。其三,不否認歷史上有孫武這個人,但《孫子兵法》不是孫武自己編著的,而為後世之人偽托「孫武」之名而作的。其四,《孫子兵法》的作者是孫臏,孫武和孫臏是同一個人,「武」是其名,「臏」是綽號。其五,歷史上有孫武和孫臏這兩個人,但現存的《孫子兵法》作者是孫臏。其六,認為《孫子兵法》是三國的曹操所著,「兵法」中提到的「孫子」是春秋時期的伍子胥。直到1972年臨沂銀雀山竹簡出土之前,各方各執一詞,爭論不休,近代甚至還有外國學者也參與其中。

臨沂漢簡本《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同時問世,使得這一場曠日持久的歷史大討論一下子戛然而止,歷史原貌不辨自明。臨沂漢簡的出土,向世人昭示,孫武和孫臏不但是歷史上真實的兩位人物,而且分別有「兵書」流傳於世,同時也證明了《史記》、《漢書》等早期文獻記載的真實性。

臨沂出土的兩部竹簡本「孫子兵法」是現存最早的《孫子兵法》版本,大約成書於西漢初期,是最接近作者原始思想的版本,為校勘和研究《孫子兵法》提供了寶貴的資料,文獻價值非同一般。竹簡本《孫子兵法》現存200餘枚竹簡,記2300餘字,對照宋代版本的《孫子兵法》,竹簡本「兵法」所保存內容約佔全書三分之一。儘管是殘書,竹簡本仍然與宋代版本有100多處不同點。此外,竹簡本還保留了少量的佚文,十分值得研究。竹簡本《孫臏兵法》使得該兵書失而復得,其價值不言而喻。

直到今天,《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依然閃耀着耀眼的光芒,對現代軍事理論依然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

責任編輯: 吳量  來源:中國文化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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