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二之前，孔子與他的第一個私家女弟子于丹到了汶川。
路上碰見了艾未未，正好三人行。
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
于丹說，孔老師，這話應該由弟子我來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我師只能是您呀。我們怎麼可能當你的老師呢。
孔子笑了，說，過去有一些話，說得不對，得向你們道歉。
艾未未樂了，說，聖人也會說錯話呀。
孔子道，我非聖人，我只是孔丘，民辦學校的一個教師而已，當年我一個女學生都沒讓上，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于丹說，這還真不知道，是不是重男輕女呀？
孔子說，不是，是因為沒有女廁所，沒有女廁所，當地政府就不讓招女學生。
于丹說，那我可以捐一個女廁所給你呀。
孔子說，政府不允許修女廁所，只允許有男廁所。其實，男廁所，也就是露天廁所，哈哈。
孔子一陣大笑，艾未未也一陣大笑。
孔子說，當年說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其實不是我說的。
于丹問，那是誰說的呢
孔子說，我說，唯政府與小人為難養也，後來不知怎麼被人改成了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害得我傷害女性幾千年，但我還是得道歉。
艾未未說，這不怪大師，只怪中國古代政府，也可能是無良文人們幹的。
孔子說，是啊，文人與小人也都難養啊。
于丹立馬說，我不是文人。
艾未未說，我也不是文人。
孔子說，是啊，我也不是文人，我們都是小人，也都難養。
于丹急了，說，先生不是，先生是千古聖人，如果先生是小人，我們都成螻蟻了。
孔子說，我當年連小人可能都不如啊，孩子，當年我如喪家之犬一樣，四處流浪，希望於世有補，希望恢復周禮，收穫的只有絕望。
艾未未說，你主要是沒讓于丹到各地政府公關，如果各地政府知道于丹是你私淑弟子，他們對你就會尊敬有加了。
于丹臉紅了，說艾大哥，你說哪跟哪呀。
說話間，他們就從山上看到山下汶川地震遺址，孔子的眼睛濕潤了，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無分老幼。
艾未未對孔子說，先生所言差矣，災難還是分了老與幼。
孔子說，所言何出？
艾未未說，地震中孩子們死得最多，因為劣質學校建築造成了學生們的巨大傷亡，一些校舍邊上辦公樓不倒，倒塌的卻總是學校建築。
于丹跟了一句，說，聖人當年外出，學校失了火，先生不問馬，只問傷了生命沒有，真是大仁大義啊。
孔子說，不問馬，但得問問房子為什麼會着火，為什麼孩子們的房子最易倒塌呀，不問馬，但要問責呀孩子。
于丹的臉又紅了，因為問責，會得罪當地政府，而她只想獻一份愛心，追問政府這樣的事情，只能由艾未未這張黑臉來做了。
孔子回過頭來，問于丹，你知道譚作人先生下落嗎？
于丹說，一點消息也沒有。
孔子說，你說話政府會聽一點的，有時間幫幫他，數清楚地震時孩子們死亡了多少，怎麼可能會將一個政府給顛覆了呢？苛政猛於虎，而惡於地震啊。
2009-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