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屆加拿大電影雄獅獲獎名單將與7月8日揭曉。作為獲得六項提名的紀錄片《國有器官》的導演Raymond Zhang，張導演首次在媒體上分享了他的創作初衷、製作歷程和感受。
圖為《國有器官》導演Raymond Zhang。（加拿大如意電影公司提供）
用紀錄片忠實呈現歷史
導演Raymond Zhang介紹，影片主要是圍繞兩個普通家庭的痛苦經歷展開的。「大概20年前，有兩個善良的年輕人，在中共對信仰真善忍民眾的滅絕式迫害過程中，被警察『強制失蹤』。他們的家人開始了一段20年的尋找歷程。在這個尋找過程中，他們發現：這是一起（由）國家發起的、大規模的濫用、活摘人體器官移植的一個隱秘的罪惡。隨着罪惡的被揭露，引發了一場大規模的民眾精神覺醒運動。」
張導演表示：「我本身是生長在中國，對中國一直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希望中國能成為世界上最美好的國家。但是罪惡發生了，我們必須面對這個痛苦，這個痛苦應當被表現出來，被人們感受到，讓人記住。只有這樣才能使它不再發生。我希望把中國過去20年來最重要的一段歷史記錄下來，把它真實地呈現出來，引發人們去思考。」
「因為電影很大部分是中文採訪，所以我們為不同的觀眾準備了三個版本：中文字幕、英文的字幕和英文配音版本。」
拍電影的想法源自一次令人震撼的採訪
談到怎麼想到要拍攝這個題材的電影，張導演坦承開始並沒有拍電影的想法。
他表示：「開始我有一個機會，就是採訪了一個做像活摘器官這種手術的醫生。這個採訪讓我感到挺大的震撼。然後很自然地就發生了一些其它的採訪，就是對受害人，還有其他的一些證人的採訪。」
這次採訪令張導演感到震撼的不只是這個醫生所講述的親身經歷，還有他敢於站出來講出這個經歷的勇氣。Zhang覺得，「震撼最大的，是這個醫生是在感到很大壓力，甚至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把這個事情講出來了。」
當時有一些電視、網媒也想採訪這個醫生。張導演說：「我並沒有要說服他接受採訪，而是在跟他聊的過程中，他自己想把這個經歷講出來。所以我覺得這就是他是發自內心地要做這件事，要講出他的經歷，他的這種勇氣當時令我是非常感動的。」
「我之前跟他還商量過，我說，要不要做畫面處理，或者是用一個別的名字？他說就用他的真名。」「他當然知道自己會被別人看到，因為是畫面採訪，將來還會出片子嘛。但是採訪完之後，他反而覺得以前那種無時不在的擔驚受怕、那種壓力、那種對生命的威脅解脫了，感覺好像是對他生命的一種救贖。」
就是這次採訪令張導演深受觸動，他萌生了要做這個題材的想法。
紀錄片《國有器官》海報。（加拿大如意電影公司製作提供）
從受害人角度入手 探索不同人物的內心世界
據張導演介紹，《國有器官》製作過程主要是集中採訪了有親身經歷的人、受害者、他們的家人、目擊證人，還有就是參與活摘器官的醫生。
他表示，相對於同樣題材的電影，這部電影在選材和處理手法上，「我是想從受害者這個角度來講，通過兩個普通家庭在歷史的大背景之下，將他們內心的真實感受表現出來；同時，也會從目擊證人、參與迫害的人和參與活摘手術的醫生，他們在這個過程當中經歷了什麼，從不同人物的內心感受這方面去表現。」
他表示：「因為這個是個長紀錄片，與其它故事片不一樣。故事片是事先有劇本的，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夠拍完，甚至一兩個月就能拍完。而這紀錄片往往事先是並不知道發展方向的。它不是事先寫好的，所以它的走向是不確定的，是在不斷發掘新內容之後才能成型，所以這個過程當中採訪量是非常大的、巨大的，採訪加起來都有上百個小時，是很大的一個積累。」
留足夠空間讓觀眾自己去解讀
張導演強調：「我只是把他們的經歷呈現出來。至於說最終會怎麼樣發生，就需要觀眾去互動和參與，然後自己得出結論。」
他舉例：「就像寫實和寫意一樣，所以我覺得沒有觀眾參與是不成為一個電影的，所以我想給觀眾留了足夠的空間，讓觀眾自己去進行解讀。」「我是希望通過鏡頭讓觀眾能夠參與進來，去身臨其境地感受這段歷史。所以這個片子當中是客觀地去呈現，沒有做任何的旁白、評論。」
「因為鏡頭實際上很難完全還原歷史的所有信息，這也是為什麼我用電影來表現，因為很多東西它是用語言是表達不了的。尤其是歷史大事件當中普通人內心的感受，我希望當這個鏡頭出來的時候，能把人帶入這段歷史，讓觀眾沉浸其中去感受、去得出一個結論，而每個人看到的，感受到的都不一樣，每個人得出的結論又不相同。這是電影與觀眾溝通的獨特方式。」這就是張導演的創作風格。
紀錄片《國有器官》海報。（加拿大如意電影公司製作提供）
最大的挑戰是尋找合適的受訪人
張導演覺得：「製作這部影片的最大挑戰還是找到合適的受訪人。因為首先我要找親身經歷的人，然後受害人、他們的家人、目擊證人、活摘器官的醫生，這些實際上是挺大的挑戰。尤其是找參與活摘的醫生，我們需要的是第一手資料，願意出來講這些內容的人是比較難找的。「所以，當參與過活摘器官的醫生接受願意出鏡接受採訪，同時，醫生也把自己在受訪前後的一些感受與張導演分享，張導演感到非常觸動，更覺得有責任把這個故事講出來。
拍攝過程當然還會有很多的困難，不過張導演樂觀地表示：「挑戰肯定是有的，神奇的事件也有經歷過。」
期待影片得到廣泛關注更多人了解真相
圖為《國有器官》導演Raymond Zhang。（加拿大如意電影公司提供）
作為新晉導演，影片《國有器官》能夠從1,300多件符合資格的送展作品中脫穎而出，獲得了加拿大電影雄獅獎（Leo Awards）長篇紀錄片類別，包括最佳長篇紀錄片、最佳導演、最佳劇本、最佳剪輯、最佳音樂和最佳音效等六項提名，張導演對此感到高興：「我覺得能夠被提名，感到很榮幸，也非常感謝評委對中國二十多年來發生的這段歷史給予關注。」
張導演回憶，《國有器官》一片，從開始收集資料、進行採訪，直到最後這個片子出來，前前後後，大概用了6年時間。甚至疫情期間，那幾年也是在整理資料、剪輯片段，反正工作一直沒停過。
本屆加拿大電影雄獅獎獲獎名單很快就要揭曉。當被問到對獲獎有什麼期待時，張導演表示：「實際上看了這部片子的人，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同時我也很感激他們對中國這段歷史的關心、關注。
「我覺得其實藝術方面是需要超越自己的。還得不斷地往前去看，不斷地去挑戰自己，去不斷嘗試新的表現方式，不斷去創新。」
《國有器官》（State Organs）網站：http://stateorgans.com/
瀏覽電影預告片請登錄：https://vimeo.com/813382130
雄獅獎官網連結：https://www.leoawards.com/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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