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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乾隆皇帝「漫遊」姑蘇

—「漫遊」姑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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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你從萬丈崖邊躍下,魂絲於雲霧山嵐間翱翔。卻不知是何原因,竟「逆」入了「姑蘇」。你瞄了一眼卷頭,原來這是乾隆眼中、徐揚筆下的「姑蘇」。

【《駐蹕姑蘇》為《乾隆南巡圖》第六卷,主要描繪乾隆下江南(1751年、1757年、1762年、1765年)駐蹕姑甦的盛況。據《高宗純黃帝起居注》記載:乾隆二十九(1764)年四月十日,乾隆到壽皇殿拜謁先祖。十二日,傳喻徐揚起稿《南巡圖》第一卷。

乾隆三十一(1766)年六月八日,「徐揚起得《南巡圖》第五、六卷,呈覽,准畫」,圖卷描繪的場景雖然更可能是第四次(1765年)下江南,但由於畫家徐揚本是蘇州府人,且有《康熙南巡圖卷》在前,因此畫卷描繪的場景可能並不特指具體某一次,而是一個綜合性的描繪。】

你站在小石橋上,滿目望去,那什麼「水滿春畦白雲連」「大船小船浪相依」,都不及眼中的三月小桃紅。

伴着間斷的杵臼舂稻聲,你隱約聽見那小轎旁倆役夫小聲閒談,竟是在比較聖祖皇帝南巡和當今皇帝南巡,

說什麼聖祖皇帝當初巡視河工輕舟簡行,而如今天子雖說是為問民風,可這做派卻……

空氣忽然有些凝滯,你逃也似地疾行兩步,越過兩位倚杖老者,路過籬笆院牆,恰逢一人迎米糧入院。

一條小河橫陳在前,你看見不遠處有座木橋,只是過去的路有些「崎嶇」,但這可難不住你。

繞過枯木細松,緣著牆邊,順利上了橋,只不過你好奇那一層藍布外究竟是什麼。

原來那是皇太后乘坐的「翔鳳艇」,

而岸邊則是拉縴的河兵、跪伏瞻仰的村婦,而男子麼,應該是規避了;

至於沿河民居、角亭、牌坊則設有香案。

身邊的牌坊匾額上藍地金書「萬壽無疆」,

極目望去,那對岸則是「恭迎聖母」。

看着那些身穿禮服的命婦們,以及不遠處林蔭下的小轎,你也就明白了,這對岸多得是致仕還鄉的官要,也難怪能搭兩座戲台子。

其中一處似為「九仙女祝壽」的戲碼,

另一處你也不知道是個啥,但是拉縴河兵們看地津津有味。

許是聖母體諒百姓,這「翔鳳艇」行地慢,你放棄了與之同行的想法,快走兩步,近了那滸墅關,據說「其稅收量曾居運河沿線稅關之首」,江南百貨都要到此完稅,為「南北衝要之地」。

不過看着那每個路口的圍布、卡兵以及商戶門中的綺羅、燈彩、香案,你也知道那百船穿梭、熙熙攘攘的場景是見不到了。

看着對岸的「茶食」「紗羅」「棉花」「卜易」,聞着一旁「進京名酒」的香氣,你也懶得過「北橋」去對岸,就原路直行了。

你遇到零零星星的挑擔行腳商、樵夫以及婦人孩子,但更多地是那些三五成群的耆老、鄉紳、士大夫們,嘴裏念叨着你聽不懂卻又軟軟的吳語。

反正左右無事,你就敞開了眼看,什麼「官帽」「茶室」「加染梭布」「朝靴」「燈草細席」,

不過你更喜歡的是「五香腐乾」和「大肉饅頭」。

你看見裹着藍頭巾的老婦人在灶台前煮漿,另三人合作壓腐乾白坯,原來這就是大觀園中「茄鯗」里夾的五香腐乾;而混著麥香與肉香的包子,你是喜歡的,那小仔自然是更喜歡的,這不,一拿着銅板就找老闆買包子。

可即使在這張燈結綵的夢中,你仍是留意到了那個在三四月里赤腳踝、裸腿肚的人,原來這盛世尚有人未得飽暖。

片刻功夫,便過了「中橋」。

身邊人都在好奇太后到哪兒了。只有「堯天舜日」的牌坊下的人有些焦急,他們忙着張燈、圍布,三匹駿馬從旁疾馳而過,都沒人注意。

那對面還有一座上演着祝壽戲碼的亭子,定睛細看這才發現那是那滸墅鈔關的公署衙門,那可不是「東轅門」仨字。

是了,這沿河的「糧食行」「福建名煙」「布行」不都在印證滸墅關的稅收地位。

你見兵役忙着圍擋,也就走了,到「興賢橋」的這段路,你遇見一家不想逛的書店;

碰見一批「自由行」的官員;

看見一家正給人剃頭的理髮店;

聞見彌散在空氣中夾雜着花香的茶香。

而那「興賢橋」橋口不知為何沒有藍布,僅用了一根繩。

於是你四處打量了起來,這不你看見了春天的顏色,那家具鋪屋角後的杏花白中透粉。

一旁四角攢尖的亭子裏傳來清脆的笛音,台下的老爺們看地眼笑眉舒,台後圍布里時不時傳出來翻箱換衣的窸窸窣窣聲。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博物館丨看展覽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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