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曾經看過這樣一組照片:
當我們習慣了明星化精緻的妝,穿着華麗的模樣;習慣了網上宣傳的照片,永遠是經過精心P圖,連一絲細紋都看不見。
這組照片,卻將所有「完美」打破。
沒有修圖,沒有磨皮,沒有美白,一向明艷的章子怡就這樣將自己坦誠地交代在鏡頭前。
一笑起來,嘴邊開始出現了細褶。
鏡頭推近,眼角的皺紋和臉上的曬斑也無處躲藏。
時間對誰都無情,就連章子怡也不再年輕了,但你卻沒辦法說她不美——時光如潮水,洗去浮華,卻沉澱下了更加迷人的韻味。
這張臉,不精緻,卻充滿了故事。
拍攝這組照片的攝影師叫Peter Lindbergh。
在無數攝影師熟練地用各種修圖工具想要展現一個完美女人的時候,Peter Lindbergh卻堅持回歸到最簡單最單純最真實的記錄。
01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女性的美越來越千篇一律,
馬甲線、鉛筆腿、螞蟻腰、A4腰......
年齡更是成為了一件特別值得逃避和恐慌的一件事。
當皺紋出現,皮膚不再精緻,一個人便不嫩了,不美了,女性魅力開始走下坡路了......
於是開始用各種辦法,想要留住那份「青春」,翻閱時尚雜誌,看到的也全都是被重新修飾過的圖像。
但在Peter Lindbergh看來,這其實是一種扭曲的價值觀和審美觀,女性在不同年齡段的美麗與魅力,完全被削減和模糊了。
他不美化,不修圖,也從不掩飾皺紋、衰老、疲憊,那些不完美的東西。
「有很多漂亮的女人要求我把她們的腿拉長、把眼距修寬……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攝影師的責任,應該是讓女性,讓所有人,從對青春和完美的恐懼中解放出來。」
他說。
於是,在這樣一個謊言和過度修飾成為常態的時代,他堅持用黑白的光影和毫無修飾的鏡頭去捕捉每個人最真實的一面。
「華麗的黑白影像,卻散發出未經修飾的自然情緒」。
在他的鏡頭下,沒有誇張的髮型,沒有精緻的妝容,沒有完美的修圖,有的只是真實和故事。
可那份純粹比所謂「少女感」更加打動人。
凱特·布蘭切特,只是往那一站,便是獨一無二的女王。
妮可·基德曼,洗盡鉛華,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烏瑪·瑟曼老了又怎樣,照樣迷人得要命。
在羅賓·懷特身上,美這件事,早已和年齡無關了。
「德國現代舞第一夫人」皮娜·鮑什,她就安靜的坐在那裏,臉上有歲月的痕跡,身上卻沒有絲毫的暮氣。
他拍攝了很多人,從20多歲到40.50歲:「而她們每一個人現在都比27年前更加美麗、更加有趣。」
一個女人的美,或許應該感謝歲月。它讓你哭過、見過、經歷過,之後沉澱在身上的那份從容淡然,是多少漂亮臉蛋都比不上的。
甚至一個人的疲倦也被Peter Lindbergh誠實地記錄了下來。
「我從不修片。人們會說『她看起來很累啊』!看起來累又怎樣?她們累且美麗着。」
「一個疲憊的女人同樣美麗和新鮮。一個年邁的女人不亞於一個年輕的美女——本質是每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美麗。」
朱麗安·摩爾真實的情緒,比單純的「漂亮」更具有力量。
他用鏡頭將生命里那一襲華美的長袍卸下,捕捉長袍下那些更本質的東西,那些脆弱、不羈、自由、迷茫......那些能讓觀看者和被拍攝者產生共鳴的東西。
年輕是一件好事,但在他看來,狂熱的追捧單一的「年輕」「完美」甚至是「一種罪行」,「人們至少應該意識到這是一種罪行」。
02
Peter Lindbergh的職業生涯長達四十多年,而他也用鏡頭見證了第一代超模的誕生。
他在沙灘上為超模Estelle Léfebure、Karen Alexander、Rachel Williams、Linda Evangelista、Tatjana Patitz拍攝的一組照片一度被視為「超模們的出生證明」。
女孩們素面朝天,穿着簡簡單單的白襯衫,在沙灘上嬉戲打鬧着。
在Peter Lindbergh之前,時尚雜誌從來不敢這樣拍,他們追求的是精緻、優雅、閃閃發光,因此當時美國《VOGUE》的編輯收到這組照片後,直接:「把照片扔進了廢紙簍」。
幸運的是,不久後這名編輯被解僱,新上任的主編重新看到了這組照片,將它們刊登在雜誌上,這組照片也成為了時尚攝影上重要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