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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631萬到4.4萬,我們連關注「自由」都不曾擁有

平台的權力

2024年12月24日,抖音安全中心宣佈對吳柳芳及其簽約的 MCN 機構「大海星辰」採取處罰措施。

處罰原因是該機構多次操控賬號發佈低俗內容以吸引流量,違反了平台的相關規定。

此次處罰包括禁言、暫停營利權限以及強制清除因違規行為增長的粉絲。

在此之前,吳柳芳的賬號曾因違反社區規定被禁止關注,但在解禁後,她的粉絲數短時間內暴增至 600多萬。

從631萬到4.4萬,我們連關注「自由」都不曾擁有

但這一次的處罰,在抖音平台的操作下,讓她的粉絲數量直接被削減至 4.4 萬,甚至還低於她成名前的 5.2 萬。

抖音強調自己的操作是合法合規的,依據的是《網絡信息內容生態治理規定》、《互聯網用戶公眾賬號信息服務管理規定》等法律法規,以及平台的《MCN 機構管理規範》。

但是我要談的,不是這件事是否正確,畢竟那些幾十上百頁的規定沒幾個人是真的看完的,不管你看不看,你只要同意了,就要受到管轄。

一個幾百萬粉絲的網紅,在日常生活中不說有多大的能量,至少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平台直接就可以將你抹掉。

其實我們早就心知肚明,平台的權力之大,能塑造你,自然也能毀掉你。

平台通過算法推薦、內容審核規則以及流量分配機制等手段,決定着用戶的曝光度和影響力範圍。

平台能更改推薦策略,使得那些不符合算法偏好的創作者迅速失去熱度,讓他們的作品被深埋在海量信息之下,即便曾經積累了龐大的粉絲群體,也難以逃脫被「雪藏」的命運。

這種限制不僅僅局限於網紅個體,對於作為普通用戶的我們而言,我們在平台上的言論、創作和社交互動,都時刻受到平台規則的無形約束,稍有不慎便可能面臨限流、封禁等處罰。

我們在平台上,其實從未有過「自由」可言,我們置身在平台精心劃定邊界的「數字牢籠」之中。

但我們僅僅只是在平台上,受到限制嗎?

薩特認為:無論選擇什麼,我首先選擇的就是自由。

我們看似自由,卻好像從來沒有獲得過自由。

實質上的禁錮

在現代社會,我們往往自詡生活在一個自由的時代,然而,只要我們認真觀察,便會發現自由或許只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幻象。

從清晨被鬧鐘喚醒,開始遵循着既定的日程安排——趕地鐵公交、打卡上班、完成任務指標,這一系列看似平常的行為背後,實則是社會規則和經濟壓力下的無奈之舉。

我們被束縛在工作的枷鎖中,為了維持生計,不得不將大部分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可能並不熱愛的職業中,這難道是自由嗎?

社會制度與文化規範猶如一張無形卻堅實的大網,將我們緊緊困於其中。

從教育體系開始,標準化的課程和考試塑造着我們的思維模式,使我們朝着社會所期望的「成功」方向發展,個性與獨特的想法在這個過程中常常被壓抑。

進入社會後,消費文化又操縱着我們的欲望,廣告和媒體不斷向我們灌輸着各種「必需品」的概念,促使我們為了追求物質上的滿足而忙碌奔波。

在這場消費的狂歡中,我們以為是在滿足自己的需求,實則是被外界力量牽引着前行,失去了對真正需求的判斷,自由選擇消費的權利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剝奪。

科技的發展在帶來便利的同時,也進一步限制了我們的自由。

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看似拓寬了我們的視野和社交圈,但實際上,算法推薦將我們禁錮在信息的「舒適區」,只推送符合我們既有觀點和興趣的內容,使我們的思維愈發狹隘。

而且數字監控無處不在,個人私隱在大數據面前幾乎無所遁形,我們的言行時刻處於被監視和規範的潛在風險中,這無疑是對自由空間的嚴重擠壓。

那些被命名為「責任」、「成長」的東西,在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在規範我們的道路。

大學、工作、房貸、生子、教育……

就好像一隻雞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被決定了只有進入「麥當勞」或者是「肯德基」的自由。

在山坡上遊蕩,是「無所事事」;沒有雞窩,是「沒有責任心」;不想生蛋,是「自私自利」……

我們被現代社會規訓,就像木偶一樣,被無形的線牽引着,在看似自由的舞台上機械地舞動,而真正的自由卻始終游離於我們的掌控之外。

存在主義強調個體的存在先於本質,人被拋入這個荒誕的世界中,本應擁有絕對的自由去定義自我和選擇行動路徑。

然而,現實卻呈現出相反的景象。

那我們擁有什麼樣的自由呢?

擁有選擇不合格衛生巾的自由,擁有吃配料表造假的零食的自由……

也許我們太過叛逆吧,不想要這樣的自由,所以才會有人說出「如何才能讓我們服服帖帖地生孩子」這樣的話。

這就是他們給我們規劃的自由,一條只能沿着既定軌道前進,無法變換方向的「自由之路」。

責任編輯: 李華  來源:楚游塵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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