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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七天七夜 長津戰役催淚細節曝光!美國老兵回憶

—跨越水門橋!美國老兵回憶長津戰役催淚細節

「他們的指揮官說:『我們不能像一群流浪漢一樣來這裏(跟他們匯合),我們要拿出海軍陸戰隊員的樣子來!』他讓剩餘的部隊立正,向右看齊,然後步伐整齊地向前走來。在距離我大約25到50英尺的地方,他(指揮官)口中還為他們喊着一二一。

……有人開始唱起海軍陸戰隊的軍歌……。幾秒鐘後,他們所有人都唱起了海軍陸戰隊的軍歌。這讓我後背發顫。這些官兵剛剛血戰了七天七夜,期間幾乎沒有睡眠,幾乎沒有吃的,只吃了一點我們空投的糖果,而這會兒在高唱海軍陸戰隊軍歌。打了七天七夜之後,你可以想像還有誰會張口唱歌吧?但是他們在唱!而且我親耳聽到了!他們距離我那麼近,我可以看到他們在唱歌,看到他們的動作。我內心十分感動。」

74年後,想起18歲時在朝鮮戰場上目睹的那一幕,92歲的美國海軍陸戰一師老兵羅伯特·哈蘭(Robert Harlan)依然有些哽咽。

2024年10月中,親歷長津湖戰役的十幾位美國海軍陸戰隊將士和陪同他們的幾十位家人從美國各地趕來,聚集在首都華盛頓,慶祝長津湖戰役勝利74周年。哈蘭是其中之一。

哈蘭講述的是為掩護陸戰一師撤離而斷後的海軍陸戰隊一師七團在戰鬥結束後與大部隊在下碣隅里匯合的一幕。

「他們當中不少人過去幾天裏都不得不和敵人展開肉搏戰,因為敵人數目大大超過他們,200個人的連隊現在只剩下20人,90%傷亡率。不是90%都戰死沙場,但是很多人都受了傷,每個人都有凍傷,我自己都有凍傷,因為那時候、我們在長津湖期間,氣溫一直在零下30到40度。」他說。

維吉尼亞州美國海軍陸戰隊博物館展出的長津湖戰役的照片。照片下方寫着:長津湖海軍陸戰隊員重新定義了人類耐力的極限:他們一面「從另一個方向襲擊」,一面帶着他們的設備、傷員以及犧牲戰友的冰凍的遺體。(美國之音郁崗2024年10月10日翻拍自海軍陸戰隊博物館)

參加過長津湖戰役的陸戰一師老兵羅伯特·哈蘭(Robert Harlan)2024年10月在華盛頓DC接受美國之音的採訪。(視頻截屏,美國之音郁崗)

哈蘭本人在長津湖戰役中也被凍傷了。他說,這樣的凍傷幾十年後依然影響着他。「大約60歲那年,我的凍傷轉為周圍神經病變。……現在行走需要拐杖或者是助步車什麼的。」

美國海軍陸戰隊一師師長奧利佛·普林斯·史密斯(Oliver Prince Smith)1950年12月17日在寫給美國海軍陸戰隊總司令的信中,也有一段對從長津湖撤退到南部的陸戰一師的官兵的描寫。

「他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鬍鬚滿面,腳上都是凍瘡,疲憊不堪,精疲力竭,但是他們的精神依然是高漲的,他們仍然是一支可以打仗的部隊。」他寫道。

哈蘭生於阿肯色州,17歲那年加入了海軍陸戰隊。長津湖戰役期間哈蘭擔任陸戰一師的卡車駕駛員,負責運載彈藥、水、食品、手榴彈等戰時必需品。戰爭的大部分時間他與陸戰一師的「喬治連」在一起。2024年10月,哈蘭在華盛頓接受了美國之音的專訪,講述他親歷的長津湖戰役。

指揮官命令立刻撤離

「1950年11月27號早上,我們從下碣隅里(Hagaru-ri,長津湖戰役時陸戰一師師部所在地,也是後勤補給基地)出發,沿這條路向西北方向挺進,到達柳潭裏的時候是當天,也就是11月27號下午,然後馬上在部隊周邊部署一道防衛線。(我們)在四周都裝了絆索照明彈。中國人一旦跨到這邊來,就會踩到它們,這些絆索照明彈就會被引爆,同時會照亮四周。」

哈蘭說,隨後,他開着卡車,載着十幾個人,包括一名指揮官繼續前行,行駛到柳潭裏以北大約五英里的地方,指揮官從車上下來觀察了一下周圍,然後命令他們立即撤離。

哈蘭說,他當時並不明白那名指揮官的意思,但後來想想,「他一定是發現中國部隊就在不遠處,意識到我們緊接着唯一要做的,就是從那裏逃脫出去。」哈蘭說。

哈蘭說,他調轉車頭,重新回到在柳潭裏的三營指揮所。「那會兒天還不怎麼黑,他們還在部署部隊周邊的防衛線。我看到我的長官、中校(LtCol)羅伯特·泰普萊特(Robert Taplett)在查看防衛線內以內部署的狀況。他預料那天晚上敵人會發動進攻,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哈蘭說。

保衛柳潭裏營地

哈蘭說,當天晚上9點左右,指揮所附近一片混亂,仿佛「地獄之門被打開。」「一下子到處都是敵軍,山上到處都是。他們攻進了我們的指揮所,在我們之前搭好的、準備專門照顧傷員用的醫療帳篷外面,打死了我們的執行官基尼上尉。他當時正在探望傷員,敵人在帳篷外面看到他,當場把他打死了。那是我們在柳潭裏遭遇的第一個傷亡。」

他說,後來敵人還向他們的無線電棚屋和帳篷里扔了大量的手榴彈,造成通訊上的麻煩。

雖然哈蘭所在連隊的執行指揮官被打死,但是哈蘭說,接下來那幾天,共軍並沒有成功佔領指揮所。

「我當時離長官很近,聽到他說:布萊克!把你們排帶過來!各就各位,把指揮所周圍所有能看見的敵人都清掉!一個不剩!

喬治連的陸戰隊員拉開一排,從指揮所的中央位置,開始向外掃射;我也離開我的崗位,跑去加入他們。但是剛跑出500碼(大約450米),就又跑回來了,因為我差點忘了:不能離開崗位!在海軍陸戰隊,要求是不能離開崗位的!

後來長官讓喬治連返回到指揮所來,因為他們眼看就要被敵人包圍了。那會兒,已經成功清除了指揮所周圍的敵軍。」

哈蘭說,他不開車的時候,就拿起步槍,和其他陸戰隊員一起,保護營地。「每一個陸戰隊員都必須首先是一個稱職的步兵。」他說。

哈蘭說,他們在柳潭裏呆到11月30日,後來接到陸戰一師師長史密斯將軍(General O.P. Smith)命令,要求他們停止與敵人交火,沿着來時的路,掉頭向南進發。第七戰團奉命斷後,掩護所有人撤離。

「因為敵人數目過於龐大,要想守住營地是做不到的。為了避免被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的敵軍徹底消滅,剩下的任務就是要成功撤退,這樣才能繼續生存下來。」哈蘭說。

「1950年12月1號,我們開始向南撤退,路上經過了七團奉命把守的德洞山口(Toktong Pass)關口,我們一路不停地打,直到距離下碣隅里大約12、13英里的地方,中方的火力反擊才幾乎沒有了。」

他說,負責斷後的第七戰團在其他部隊順利通過之後,由於敵人火力過於龐大,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都沒能成功衝出重圍。

責任編輯: 方尋  來源:VOA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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