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圈的葫蘆還沒摁下,官場又起來了瓢。
7月25日,江西萬年縣退休教師李長柳通過網絡發視頻實名舉報,稱自己的女兒李佩霞,被該縣縣委書記毛奇長期性侵併猥褻。
在實名舉報的微博中,李佩霞的父親還附上了三段錄音。
好久不聞官場風流事,其中似乎還夾雜權謀,仿佛一出縣域版「人民的名義」……此瓜一出,立即引起全網刷屏。
據李父講,女兒李佩霞出生於1983生,今年41歲,是萬年縣上坊鄉原黨委書記,工作能力很突出。
然而,身為鄉里的一把手,在強權面前卻也只有逆來順受的份兒。女兒平時跟他傾訴過,縣委書記毛奇經常騷擾糾纏自己。
身為一名普通退休教師,無力給女兒解決困擾,只能勸慰女兒,並教她婉言謝絕。
然而,今年5月,李佩霞不知為何跟毛奇起了激烈爭執,於是李佩霞表示要向省紀委舉報毛奇。然而,未等李佩霞有所行動,三日後的5月26日,她卻反被縣紀委留置,迄今失去人身自由已達兩月之久。
女兒三個月不見蹤影,老父親怎能不日夜懸心。據李父發文稱,縣裏曾在6月17日發佈通報,稱李佩霞嚴重違紀違法。
擔心女兒的李父曾找毛奇為女兒求情,毛奇當時承諾會「從寬處理」,但一直沒有結果。
李父再去找毛奇,連人都見不到了。
不過,令毛奇萬萬沒想到的是,李佩霞被帶走的前幾天,給她的表姐留有一個U盤。並告訴表姐,這個U盤能救她的命。
女兒失去了發聲的自由,老父親不得不為女挺身而出。擔心自己步女兒後塵,他直接跑到南部某大城市,在網上公佈錄音,實名舉報毛奇。
不得不說薑是老的辣,這一步比起女兒來很有先見之明。
李父公佈的U盤裏有8段錄音,他只放出了3段。
第一段,據李父稱系李佩霞去毛奇辦公室匯報工作後被性侵的錄音。該段錄音目前已從網絡上下架,據聽過的人講,確實可以聽到一些不可描述的曖昧聲音以及對話。
第二段和第三段是兩段通話錄音,系毛奇大晚上邀請李佩霞去他住處「喝茶,坐一下」的對話。
昨天李父在網絡實名舉報後,全網同情這位在強權壓迫下的弱女子。然而,很多人在「咂摸」過這兩段錄音後,深深感覺背後真相,或許並非李父以為的「性侵」那麼清澈和簡單:
通話中,毛書記似乎半夜喝完酒,讓李佩霞來陪他「喝喝茶」。李怕他「忍不住」,毛奇保證不亂來,甚至表示最多跟昨晚一樣,雖然咱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看起來這位書記心火正熾,千方百計要把人傳到,還說讓李來拿走昨晚落下的東西。
見書記追得緊,李佩霞趁勢要他「推薦推薦自己」,毛奇有點打哈哈。最後李佩霞還是半推半就,兩人還約定在動物園見面,難道是動物園這種環境更利於釋放天性?
儘管這兩段錄音中,確實可以聽得出李佩霞對於毛書記的邀請很抗拒,一直在以身體不好為由婉言推拒,而且聲音里透着一種無奈的楚楚可憐。
但從二人通話內容,不難推斷出來兩點:
其一是兩人之前的確已經發生過關係,其二是李佩霞通過二人的關係,要求毛奇推薦她,特別是那句「我身體好了隨便你怎樣,我說話算話……」引人浮想聯翩。
是「身體好了,隨你怎樣」,還是「只要你推薦了我,就隨你怎樣」?很難說!
兩段錄音,屬實很複雜,或許說是李佩霞的心態很複雜:既有強權壓迫下的處境堪憐,也有名利前途誘惑下的欲拒還迎,同時亦有通過「捷徑」實現日後提拔的野心……
此事在網上發酵後,毛奇與李佩霞也被扒了個底掉。
首先是毛奇,18歲入黨,多少有些過於「突出」。之後,作為普通的本科畢業生,毛奇在鄉鎮工作不到兩年,就升遷至上饒縣委。
此後,幾乎每兩年,他就晉升一次,有時半年晉升一次。最關鍵的是,他每次晉升,都擔任核心關鍵崗位。32歲時,毛奇躋身副處,35歲躋身正處。
35歲的正處,放眼全國,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而今天的最新消息是,毛奇在接受調查後,馬上主動交代了問題。有人說,毛奇背後有高人支招。
萬能的網友們很快拔扒出了毛奇的父親,很可能是毛惠忠。
官方資料顯示,毛惠忠:1950年08月出生,江西玉山人,曾任江西省農業廳黨委書記,現已退休多年。
如果毛惠忠真的是毛奇的父親,那麼,毛奇豐富的履歷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過,真實性有待商榷。
其次說說李佩霞,1983年出生,2001年參加工作。那時候的李佩霞,只有18歲,學歷頂多是中專。80後,這樣的第一學歷能夠干到鎮書記,不簡單。
從媒體挖出的以往工作照片照片,以及從政經歷看,這的確是個不平凡的女子。
首先是美貌。從照片看,李佩霞五官精緻,身材有料,衣品不凡。
這樣貌美氣質佳的女性,想不被某些上司惦記,真得很難。
而從李佩霞提升的速度看,如非表現特別突出,很難說沒有權色勾兌在其中。
同時,從2021年起,毛,李二人早有交集,多次一起出席活動。
不知兩人是從什麼時候突破最後一線壁壘的?亦不知兩人後來為何鬧翻,難道是曾經的許諾沒兌現?
另外,李佩霞的家庭成迷。據當地人講,李佩霞早已離婚。但李父表示其並非網傳的單身,其兒子已上高中,家庭幸福。
但從其長期遭受男領導性騷擾,男領導半夜打電話宣召,以及事發後只有老父為其發聲來看,很難說「家庭幸福」。
至於整件事從開始至今,是否存在毛奇性侵李佩霞的事實?兩人有沒有權色勾兌,這個不能武斷判定,一切以組織調查為準。
我只談幾點自己的感觸:
首先,是體制內女性的職場困境。
與職場普通女性相比,體制內女性有着相同的職場困境:生育造成的事業家庭兩難平衡;不得不隱忍的性騷擾;以及因為性別造成難以突破的職業壁壘。
但同時,在普通職場女性所難以企及的風光無限和前途似錦的背後,體制內女性常常深處更艱難的困境和泥沼:
面臨的誘惑更大,遭受的質疑更多:女同志要想在官場中「上位」,有捷徑可走,這是一種很大的誘惑。
想出淤泥而不染,的確是件很考驗意志力的事。而要與男上司們妥善周旋,確保全身而退,更是一件非常考驗智商情商的事。
當然,說了這麼多體內女性的困境,並不是說李佩霞即使存在權色交易也值得同情。而是想要大家思考:她們的困境從何而來?官場權色交易為何屢禁不絕?
也就是下面我們要說的兩個問題:
其一,如果李佩霞不是一直婉拒,而是像以往我們吃的官場青情色大瓜中,二人乾柴烈火燃燒在一起,會怎麼樣呢?
會不會在別人還辛辛苦苦工作在基層的時候,她已經日後不斷提拔,平步青雲?會不會「整個區的工程」都是咱倆的?
其二,誰給的縣委書記那麼大的權力?
掌握升遷大權,辦公室里就把一個鄉的黨委書記辦了,半夜想翻女書記牌子就得隨傳隨到,一旦鬧翻說抓人就抓人……
且不說其治下各權力部門必須聽命於他,連一把手由上級派出的紀委都淪為其手中工具,可以聽命於他剝奪被性侵下屬自由,在其地盤和土皇帝有何區別?
像毛奇這樣的領導數量其實真不少,只不過一般情況下不會暴露出來,尤其是更不會被當事人自曝出來。
這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