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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組五院士,他排名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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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國數學大師雲集的1940年代,他眾望所歸,被推舉為中央研究院數學所所長。1948年評選中央研究院院士,他以毫無爭議的資格名列數學組榜首。1949年後,新政權成立中國科學院,評選學部委員,他卻被排除在外。熟悉那段歷史的人都知道,他叫姜立夫。

1890年,姜立夫出生在浙江省平陽縣一戶農村知識分子家庭,幼時父母雙亡,由兄嫂撫養長大。

1910年姜立夫20歲時,考取了第二期庚子賠款公費赴美留學生資格。同期留美生中,有後來成為大師級人物的胡適、趙元任、竺可楨等。1911年8月,姜立夫與胡適等留美學子登上中國號郵輪,開始了自己的留學生涯。

9年後,姜立夫獲得哈佛大學博士學位,被哈佛大學聘請為講師留校任教。此時國內傳來噩耗,大哥姜培瑗不幸病故,留下12歲的兒子姜子驥和9歲的女兒姜淑雁需要撫養。從小被兄嫂撫育長大的姜立夫,毫不猶豫選擇了辭去教職,承擔起回國撫育遺孤的責任。

1920年,姜立夫受南開大學校長張伯苓聘請,擔任了南開數學系主任。

任教初期,姜立夫一個人承擔了初等微積分、高等微積分、立體解析幾何、高等代數、複變函數、高等幾何、微分幾何等所有課程的教學。同時還兼任理學院的公共數學課教學。

姜立夫的授課很有特色,他善於把自己的思想傳遞給學生,注重培養學生的邏輯思維能力。他精選每一個材料,把數學的原理講得深入淺出,論證嚴謹,條分縷析,引導學生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數學的大門。

數學課涉及很多圖形,姜立夫都是徒手完成,他喜歡採用不同顏色的粉筆標出不同的知識點,方便學生記憶。

他很少手拿教材照本宣科,或根本不用講義,他總是把講課提綱簡略地記在隨手撕下的日曆上,就能把課講得有聲有色。

姜立夫對於數學的貢獻,主要不在於研究成果,而是數學教育。他培育了陳省身、江澤涵、劉晉年、吳大任、申又棖、孫本旺等一大批數學名家,他還是中國物理學大師吳大猷、諾貝爾獎獲得者楊振寧的大學數學老師。

在姜立夫一生的功績中,創立中央研究院數學研究所,是他又一項具有特殊意義的貢獻。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華北淪陷,國民政府將北方各大學相繼南遷,其中北大、清華、南開三校在昆明組成西南聯合大學。1940年「新中國數學會」在西南聯大成立,眾人選舉德高望重的姜立夫為會長,理事有熊慶來、陳建功、蘇步青、孫光遠、楊武之(楊振寧父親)、江澤涵、華羅庚、陳省身等,陳省身任文書,華羅庚任會計。

數學會的成立,對凝聚數學工作者、促進數學研究發揮了很大作用。

1940年底,中央研究院擬增設數學研究所,聘請姜立夫為所長。姜立夫認為成立數學研究所的時機尚不成熟,算學研究首賴圖書,故數學所正式成立之期,最早須在第一批書籍收到之後。這一看法得到了中央研究院總幹事傅斯年、院長朱家驊的贊同。

1941年3月,經中央研究院評議會通過,數學研究所籌備處在昆明成立,聘姜立夫為籌備處主任。當時,正是抗日戰爭最艱苦的年代,研究資料奇缺,購置外文資料所急需的外匯更是難以保障。姜立夫接受籌建任務後,對數學所研究人員的聘用、研究工作的開展、圖書資料的積累、經費的籌措、機構的建設等問題都進行了周密的思考與論證。籌備期間,研究人員均為兼任,專職行政人員也只有一位管理員。數學所正式建成運行後,姜立夫主動放棄每月的薪金,並希望「主任和秘書也可以不支薪做名譽職」,省下來的錢全為購書之用。

數學所的建成,對中國現代數學影響深遠。姜立夫作為當時中國數學界的領袖、數學所的主要創建者和領導者,功不可沒。

著名數學家蘇步青曾這樣評價姜立夫:「中國現代數學史不僅要寫那些在研究上取得出色成績的人,更要寫為了數學事業的發展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在教學、組織等基本建設方面作出貢獻、立下汗馬功勞的人。姜立夫先生雖然寫論文少一些,但他對中國現代數學事業,功勞重大,影響至深,沒有他,中國數學面貌將會是另一個樣子。」

蘇步青的評價是公允的。這也是1948年評選中央研究院院士時,數學組5名院士,姜立夫排名第一的原因。

1948年,由於戰局吃緊,中央研究院決定遷往台灣,身為數學所所長的姜立夫將數學所庫存的書籍資料裝箱運出後,全家也隨同去了台灣。在台灣住了不到半年,姜立夫以匯報工作為由,只身前往尚未解放的廣州。途徑香港時,嶺南大學校長陳序經已經在香港等他。到了廣州後,姜立夫向台北中央研究院發了一封電報,謊稱自己患病滯留廣州,需要家人照顧,將全家從台灣遷回了大陸。當時,與他一起留在嶺南大學任教的還有歷史學家陳寅恪

1952年,全國高等院校院系調整,嶺南大學併入中山大學。

1955年,中國科學院評選學部委員。姜立夫作為中研院首批院士兼數學所所長,理當名列其中,卻遭到華羅庚極力反對。

華羅庚反對姜立夫評選學部委員的理由有兩點:一是陳省身赴美之後,姜立夫作為陳省身的老師,沒有施加影響促使其回國服務;二是姜立夫身為中研院數學所所長,把數學所的書籍資料運去了台灣。就因為華羅庚的反對,姜立夫未能當選學部委員。

要知道,姜立夫對自學成才的華羅庚可是非常器重,為使中國數學能與國際交流,姜立夫想方設法支持華羅庚出國訪問。1944年華羅庚計劃赴蘇聯考察,但時局艱難,經費無着。為此,姜立夫多次致函中央研究院院長朱家驊和中央研究院總辦事處,希望給華羅庚出洋的機會,他在信中熱情洋溢地稱讚說:「華君天才卓越,成績斐然」,「近年由堆壘數論,一轉而入自守函數,再轉而入方陣幾何,湛思積悟,創穫更多。無如戰時交通梗阻,國內工具缺乏,深以閉門造車、事倍功半為苦。……鄙意擬請先生特別設法,派遣華君赴蘇考察一年,庶使華君研究工作得以順利進行……是華君個人之幸,亦即國家學術之幸」。在姜立夫的極力推薦下,華羅庚最終於1946年以訪問學者的身份,先後去了蘇聯和美國。

沒想到如此一番赤誠,換來的卻是如此回報!陳寅恪知道此事後,對華羅庚的做法極為反感,終生不與此人見面。

2024-01-16

責任編輯: 吳量  來源:漢嘉女1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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