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對別人不寬容的時候,你就沒資格要求別人對你寬容。
去年,我有篇文章小火了一把,閱讀量上了五萬,說的什麼事呢?是說司馬南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上的事,當時他攻擊莫言「媚日」,翻箱倒櫃查找莫言的「罪證」,好不容易給他找到了一段所謂莫言讚美日本的文字,於是,一副罪證在手的模樣把莫言好好批判了一番。
沒曾想,才幾日,司馬南就被網友以同樣「挖墳」的方式反制其身,網友找到了一段他2018年去日本之時盛讚日本的照片和文字,指責他說一套做一套,明着暗着給莫言亂扣」媚日「的大帽子,實際上自己也同樣媚日。
這下好了,一副「自己做得,別人做不得」的雙標形象,被網友好好嘲諷了一番。
今年,據說司馬南又被自己搬起的石頭砸着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呢?眾所周知,司馬南一貫標榜自己是底層民眾的代言人,打着替他們說話的正義旗號,實際上一直幹着抹黑攻擊民營企業和民營企業家的行為,造成了非常惡劣的社會影響,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民營經濟的正常發展。所以,輿論場裏一直都有希望懲戒司馬南的聲音存在,這個聲音在前段時間國家高調提振民營經濟之時,達到了頂點。
這段時間,據說司馬南的某些賬號一直沒有更新,異常高調的他也極其罕見的許久沒有露面,所以坊間有傳言說,他再一次被自己搬起的石頭砸着了,這次可能不只是被網友嘲諷,而是可能真的有可能賬號有事,發言受限了。
對於這個傳言,說實話,我並不是太感興趣。他的賬號在還是不在,他本人今後還能不能發言,都不是我關心的。
我倒是對一個觀點比較感興趣,那就是有部分網友認為,司馬南作為公民,也應該擁有言論的權利,不能因為他批評了民營經濟和企業家,就不讓他說話了,對待司馬南及其言論,應該寬容。
這個話題很值得認真討論和辨析,我覺得它的價值,遠比司馬南賬號的生與死,對公眾來說價值更大。
今天,借着他攻擊莫言「媚日」,結果反噬自身這件事,再來仔細辨析一下其中的是非曲直。
前面說了,網友當時找到了一段他2018年去日本之時盛讚日本的照片和文字。
司馬南在這趟日本之行後是這麼表達的,他興奮的寫到:「日本農村風光,讓俺心裏生出一種感覺,不知道說出來會不會被揍一頓:我們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不就是要把農村建設成這個樣子嗎?換句話說,我們的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是否可以參介日本農村發展的經驗?」
網友還挖出了司馬南以前說過的話,「在中日關係正常化的問題上,對任何粗暴的、陰險的、狡詐的、非理性的聲音,都應取不理睬的態度,中日民間友好是兩國關係友好的基礎和前提。」
真是不看不知道,原來司馬南對日本的感覺這麼好,就是不知道他的那些粉絲們原本對莫言的媚日群情激憤,結果看到自己的偶像這樣盛讚日本,會不會感覺情感被出賣,狠狠打自己一耳光?
當然,司馬南可以不可以喜歡日本呢?當然是可以的,我認為這完全是司馬南的合法權利。只要他不是真的通敵賣國,喜歡一個國家的風土人情,有啥不可以的呢?
但你不能自己喜歡,卻給別人扣嚇人大帽子,這樣就實在不地道了。
我常說,真正的寬容是對等的寬容,而不是無限的寬容。
你不能對自己很寬容,對別人卻很苛刻,同樣的事,自己做沒問題,別人做卻是大逆不道,這樣做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之前有位讀者留言說:「讚美和批評應該是可以共存的!如果不是誹謗和造謠,都應該可以讓人可以擁有正常表達的權利!本身司馬南的觀點也應該得到尊重和保護!」
我是這麼回復他的:前提是他不能阻止別人發表個人觀點的權利。就好比我以前談寬容,那些對你不寬容的人,你要對他們寬容嗎?在波普爾看來,如果你不反對別人對你的不寬容,那就是在消滅寬容。
波普爾的原話是這麼說的:
「如果我們將無限的寬容擴展到那些不寬容的人,如果我們不準備為捍衛一個寬容的社會而去反對不寬容的人的攻擊,那麼寬容的人將會被毀滅,寬容的社會也隨之被摧毀。」
為什麼對不寬容的人寬容,會消滅寬容呢?
首先從語義上說,如果寬容是對不寬容的寬容,那麼意味着寬容者同時也就是一個不寬容者。
因為對不寬容的寬容,就是對寬容的不寬容。
有點繞對吧?
我來打個比方:
如果你認為不受拘束的做任何事情都是自由的,那麼你就沒有辦法反對別人拘束你的自由了。
這個時候,自由也就喪失了它本身的語義了。
同理,如果一個人威脅着要殺掉你,你是否還認為這是他的自由而不加阻止呢?
結果顯而易見,當你不去阻止別人讓你不自由的同時,自由也就被消滅了。
所以,對不寬容的寬容,會毀滅寬容,保護反對自由的人,就是在消滅自由。
在我看來,只要求別人對他寬容,卻對別人不寬容的人,是沒有資格要求別人對他寬容的。
只有對等的寬容,才是真正的寬容;只有尊重他人的自由,你才有自由。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當司馬南給莫言扣帽子的同時,別人也會給他扣帽子,而且他還沒資格反對別人給他扣帽子,因為他就是這麼做的。
很顯然,要解決這個問題,就是大家都不要去扣帽子,有事說事,有理說理,不要動輒上綱上線。
我們一定要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個基本的事實,那就是從來不存在一個完美無缺的聖人,是沒有一點毛病的。
只要是人,就總會有毛病,除非你不是人。
當你拿着放大鏡盯着別人屁股上的「shi」自鳴得意的時候,別人也會同樣盯着你屁股上的shi......
最終你會驚喜的發現,你高高舉起的石頭總會砸到你自己的腳上,司馬南這次就給大家親身示範了一次。如果他不改掉這個壞毛病,這塊石頭會一直砸他。什麼時候他不再用「構陷抹黑、人身攻擊」的方式去「討論問題」的時候,學會就事論事、寬容他人的時候,他才有資格要求他人的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