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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家庭對孩子多重要 前幫派成員自述

2023年7月7日,前幫派成員韋爾曼·科爾內霍(Welman Cornejo)向記者追述了自己墮落的過往。他希望自己的經歷能給正在迷途中的年輕人,以及忽略孩子教育的父母一個警示。(李佳音/大紀元

家庭教育在孩子的成長中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而對於很多有着成功教育經驗的父母而言,信仰又是奠定一切的基石。

那麼從孩子的角度出發,正確的家庭教育和信仰到底能有多重要?韋爾曼·科爾內霍(Welman Cornejo)用親身經歷做出了回答。

在眾人眼裏,科爾內霍並非尋常人。他曾是幫派成員,吸毒、酗酒,且犯下偷竊、搶劫、暴力犯罪等罪行。從18歲起,監獄仿佛就成了他的唯一去處。直到二十多年後走出監獄,他有一種強烈的想法:「我想要重新開始。」

促使他改變的動力,有妻子的支持,也有幫派成員改造項目「Homeboy」負責人的引導。但最重要的是,他說:「在我五歲的時候,我的祖父教了我很多好東西,他告訴我『男人必須工作來養家餬口、養活自己』。他每周都會帶我去教堂。」

科爾內霍感到,祖父從小對他的教育,以及信仰的力量,給他日後回歸正路埋下了希望的種子。

7月7日,他向記者追述自己墮落的過往時表示,人生在世一定有因果報應,做錯事會受到懲罰;希望自己的經歷能給正在迷途中的年輕人,以及忽略孩子教育的父母一個警示。

以下是科爾內霍的自述。

我出生在薩爾瓦多,五歲時,母親因為戰爭帶我離開了那個國家,來到美國,但我並不想來。

我依稀還存有一點小時候的記憶,那時我和祖父母一起生活。祖父教會了我很多好東西。他告訴我,男人必須工作來養家餬口、養活自己。他每周六都會帶我去教堂。那時的生活是那樣美好,家庭中充滿了愛。

但自從五歲來到美國後,一切都變了,就如同一場噩夢。

我以為我會有很多玩具,能和朋友一起玩、去幼兒園,但事與願違。我母親當時正與毒品、酒精抗爭,她還和一個人再婚了。對我來說,那個人就是一個怪物,他逼迫母親做很多事情。

慢慢的,我看到的都是毒品、酗酒和家庭暴力,這些深深埋進我的腦海里。「我不想住在那個家裏,我感覺自己不屬於那裏」,當我六歲、七歲、十歲的時候,就不斷告訴自己。

終於,在我十一歲半的時候,我決定離家出走,我不想看到母親被毆打、不喜歡看到她酗酒。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總是說:「我永遠不會那樣做,永遠不會吸毒、喝酒,或對任何人使用暴力。」但可悲的是,這卻是我長大後做的第一件事。長大後,我開始吸毒。

還記得離開家後,我走上街頭,認識了在當時我自認為的「真正的朋友」。他們確實為我提供了我當時所需要的一切:食物、衣服和安全感。這些人成了我的朋友,我也全心全意地對他們。但後來,事情開始發生變化。

青少年可能不了解這個社會的模式,就是如果有人給了你一些東西,是需要你付出回報的。但當時並沒有人告訴我這一點。

直到有一天,「朋友」(幫派成員)問我:「嘿,你覺得你可以為我們做些事嗎?」我知道他們要我做的是違法的事。但又有什麼辦法,他們曾支援過我,所以我做了。

「朋友」希望我為幫派做一些事情,但那些都是違背我意願的事情。畢竟我小時候去過教堂,祖父告訴過我:「如果有想要的東西,就去好好工作。」

然而隨着事情一點點變化,我不斷做我不想做的事。

為幫派做事的代價

還記得當我開始被送進少年管教所時,我也沒有給母親打電話。我打給了「朋友」,是他們來接我的。

我的成長中沒有父親。作為少年,都希望能由父親教自己學開車,但從我出生起,我就沒有父親。結果我做了什麼?我偷了一輛車,這就是我學會開車的方式。現在回頭看,真的很悲哀。

那我又是如何學習說英語的呢?是在街上和監獄裏學會的。我必須自己學習很多東西,但很顯然,我以往學的大多都是壞事。

當我長大後,最糟糕的事情也發生了。幫派只會告訴你事情的一面:(為幫派做事)會有很多朋友、會有很多女人等,你會擁有一切。

但他們不會告訴你,這種「好處」只會維持一小段時間。他們也不會告訴事情的另一面,是什麼?那就是你將在監獄裏度過餘生,或最終走入墓地。

在街上、幫派中度過的所謂「美好時光」是短暫的,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只是短短的三個月、六個月或一年。你最終會進監獄。因為這就是因果報應。如果你做了壞事,壞事終究會發生在你身上。

我第一次進洛杉磯縣監獄是18歲的時候,原因是我和朋友們偷車被抓住了。後來,我又進了縣監獄,原因是搶劫;後來是第二次搶劫。直到第三次搶劫時,法官告訴我:「我認為你不適合再留在街頭。」我不明其意,法官解釋說:「我要判處你終身監禁。」

我當時還辯解自己從未殺過任何人,為何要終身監禁?法官回答說:「是的,但如果我讓你繼續在街上遊蕩,你最終會殺人。」這句話深深地衝擊了我的心和大腦。我知道他是正確的。如果我繼續做我正在做的壞事,最終會走上殺人的路。

被判27年監禁

起初,法官因三項重罪想判我35年至終身監禁。

我在縣監獄裏待了大約兩年半,期間不斷從縣監獄到法院出庭。直到有一天,我的公設辯護人告訴我「這是最後一次出庭」。

當我走進法庭後,法官說:「我考慮過你的案子。我給你一個選擇。」我當時還以為法官只是判我10年或5年監禁,結果他說:「27年監禁,但可以免除終身監禁。」

對我來說,這是可怕的。但犯罪證據確鑿,我最終接受了法官提出的協議。我記得回去後,我哭了。

後來我入獄了,我被判要在監獄裏待27年,沒有未來、沒有希望。

獄中生活

進監獄後,我經常使用暴力,他們對我也使用了很多暴力。

在監獄裏生活真的很艱難。大多數人可能在電視上看過,在監獄裏,很多東西你不配再擁有。什麼時間起床、什麼時間必須睡覺、什麼時間吃飯、什麼時間可以上廁所,都需要聽從他人指令。你不能再吃漢堡、不能再喝蘇打水。

我自問,這就是我餘生必須居住的地方嗎?但也確實是我罪有應得。

想像一下,與一個陌生人在牢房裏生活多年。一個人在床上睡,另一個人就只能在地板上睡,因為床太小了。

想像一下,二十多年來,每天早上5點就要起床去拿早餐,並且他們會同時發放午餐。如果你錯過了早餐,意味着午餐也沒了,沒有東西吃。8點鐘就要睡覺,燈就滅了。如果你發出聲音,就會受到懲罰。

我還有一個清單,上面列出了我每天要做的所有事情。我曾經日復一日地做着同樣的事情。

監獄裏有日曆嗎?沒有。我記得監獄裏只有一扇窗戶,窗戶挺長但非常窄。我們常常遮住窗戶,因為不想看到外面的世界,不想再知道關於外面發生的任何事情,因為那不再屬於我們。

在監獄裏,你不是一個自由的人,只有一個號。我有一個號,當偶爾去看醫生時,或者到了某個地方,他們不會問你的名或姓氏,他們只是叫你的號。

多年下來,我把所有的痛苦都記在心裏。而我從來沒想過改變,我以為我會死在監獄裏。

但那時,從監獄裏的同夥那裏聽說了「Homeboy」計劃。有時我在想,這有可能是我隧道盡頭的曙光。也許在我的腦海里,還有一些希望……

科爾內霍的故事還沒有講完。但他告訴記者,由於社會上的一些誤導式宣傳,有些青少年或許會以為加入幫派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然而對於經歷過一切黑暗面的他而言,做錯了事,只能自己承擔後果。一旦選錯,付出的可能是生命的代價,實在不值得。幸運的是,他擁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並不是每個走錯路的人都能如此幸運。

還記得在我入獄21年零6個月的某一天,有人通過麥克風叫了我的號。第二天,他們通知我,我將在6個月後被提前釋放。

那一刻我不知道該如何思考:我不知道被釋放後會發生什麼,不知道出去後是否可能被殺。有可能我最終會回到街頭;也許幾個月後,我會再次被關進來,關更長時間。所以我寧願待在監獄裏。

我被釋放的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是一個星期三。我母親從洛杉磯搬到了密西西比州,我更是無處可去。

我出獄前所待監獄位於棕櫚泉,距離洛杉磯較遠,他們給了我200美元買車票。我就乘坐巴士一路到了洛杉磯。

我其實在很多監獄裏待過,每年他們都會把我們從一個監獄轉到另一個監獄。

再次沾染酗酒惡習

回到洛杉磯後,我沒有立即工作,因為我又沾染上惡習,流落街頭成了遊民。就這樣過了大約三個月,我找到一份工作,但很可惜,因為酗酒我丟了工作。

渾渾噩噩中,我的腦海里出現了一些想法:「Welman,你需要阻止自己這樣下去,你需要審視自己這一生想要什麼。你真的想死在街頭嗎?你真的還想回到監獄度過餘生嗎?你真的希望有人告訴你什麼時間起床、睡覺吃飯嗎?還是說你想擁有一個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或者去教堂,或者去幫助那些在街上遊蕩的孩子?」

韋爾曼·科爾內霍(Welman Cornejo)表示促使他改變的動力,有妻子(左)的支持,也有幫派成員改造項目「Homeboy」負責人的引導。(李佳音/大紀元)

通過愛和善學會珍惜自己

當我決心改變後,就參加了「Homeboy」項目。「Homeboy Industries」是世界上最大的幫派改造和重返社會計劃,為前幫派成員和囚犯提供為期18個月的改造計劃,其中包括工作機會,當然也會支付工資。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遇到格雷格·博伊爾(Greg Boyle,Homeboy Industries創始人)。他說了一個我以前從未聽過的詞,他叫我「Son」。我的成長中沒有父親,當他叫我「Son」時,對我來說,就意味着一切。他告訴我:「孩子,你來對地方了。我將教你如何改變你的生活。」

博伊爾教會了我很多,讓我知道原來通過愛和善,真的可以讓我學會珍惜自己。我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但我又站起來了。我也發現,當人學會如何珍惜自己時,生活中的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當然,改變的過程並不容易,要時刻管理自己、約束自己。例如,如果脾氣不好,就要管好自己的情緒;如果有吸毒問題、酗酒問題,就必須去參加課程。

當決心改變時,要說出自己的所有問題。我認為當把一切都暴露出來後,也是在慢慢治癒自己,當然這需要一些時間。

可惜,我認識的一些「朋友」中,他們有些人不想要改變,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已身處深淵了,還有些人就是不想改變。對我來說,這真的令人難過。畢竟我承受過惡果,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我知道一個人在牢房裏孤獨的感覺,年復一年。

我相信教育。我現在還有兩門課就能完成高中課程,拿到文憑;年底前,我想開始上大學,成為一名社工。但最終,我想成為一名青少年戒毒諮詢師,幫助那些遊蕩街頭的孩子。

那些孩子的父母或許也在監獄裏,也許吸毒或無家可歸。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去追隨毒品或幫派,因為他們想讓自己有安全感,就如同我當初一步步陷入泥潭。

我想幫助這些孩子,我想讓這些孩子知道:摒棄毒品和幫派,其實有太多美好的選擇,可以讓生活變得更好。雖然有時會迷失、會感到孤獨、會悲傷、會痛苦,但只要仔細想一想,就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不要像我一樣犯錯。

我也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改變生活,就會擁有你所需要的一切。不是你「想要」的一切,而是你「需要」的一切。如今的我結婚了,有工作,生活是美好的。

我每天都會心懷感恩,上帝看到了人的心,會幫助人的。我是幸運的,我有一個小後院,我有我的小孩,我可以烤肉,我還有小帳篷。

家庭真的很重要

在完成「Homeboy」18個月的計劃後,我加入了「Homeboy」項目團隊,成為一名工作人員。

我們會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他們總是問我一個問題:「你能對孩子說些什麼嗎?」但我的回答是:「首先,我想跟父母說說。」

我知道大家生活很艱難,有的父母每天工作10個小時,還要忙着去健身房、照顧另一半。但至少要花10分鐘、20分鐘來陪伴子女,因為家庭非常重要。

我的母親沒有時間陪我,儘管她當時給我買了全新的手機,但那是物質上的東西。對於我做了什麼,她從來不關心。當然這不應該是我的藉口,但事實是,我當時覺得街頭上的人會給予我關注。

摒棄毒品

我們一直在與毒癮作抗爭。我最初是因為看到「朋友」吸毒後很「嗨」,就想嘗試一下,結果嘗試了不同類型的毒品,給我帶來極大的傷害。相信我,毒品損害身體、損害大腦——大腦會變成像「煎雞蛋」一樣。

我知道很多孩子在吸食大麻。如今,如果去看醫生,醫生會聲稱大麻對你有好處,可以讓你消除壓力,這是錯的。我們遇到了很多與毒品作痛苦抗爭的孩子,他們吸食大麻,並產生了很強的依賴性。

我只是想告訴那些年幼的孩子們,如果在家裏、在學校或在街上遇到一些事情,例如有人告訴你去做一件事情,聲稱可以忘記一切煩惱和壓力時,不妨先冷靜一下,保持開放的心態,和父母談談,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對我而言,我只是想要聽祖父的話。我知道祖父會很高興看到我如今的模樣。

還記得他去世前來探望過我,當時我在奇諾州立監獄服刑。他對我說:「孩子,我從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你。因為我曾經教過你正確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告訴祖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迷路了,而且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祖父告訴我:「別擔心,孩子。等你走出監獄後,跟我一起回薩爾瓦多,我們一起努力重新開始。」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祖父。

他教會了我很多好東西,都是美好的記憶。我知道他肯定會高興,因為我在做正確的事。

追憶至此,科爾內霍已經聲音哽咽。他告訴記者,當今社會的誤導宣傳,不僅僅體現在酗酒、幫派問題上,濫用毒品、學校宣傳的變性文化等等一切,都是定時炸彈。他希望父母們可以與孩子保持良好的溝通。

分享了自己荒唐的前半生,科爾內霍希望年輕人不要重蹈他的覆轍。

http://www.epochtimes.com/gb/23/7/13/n14033330.htm

責任編輯: 李冬琪  來源: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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