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世界新聞網報道,加州華人律師劉龍珠說,新冠疫情爆發後,中國興起「潤」(RUN)熱潮。許多中國人想離開中國,但必須有一個去向,於是他們首選美國。因此,「走線」來美成為一種潤的模式。知情者說,現在的走線者與20多年前的偷渡者不同。
過去,偷渡者主要是福建人,從蛇頭(安排接洽偷渡者)到蛇腳,都是一個地方的人。「蛇頭幫助蛇腳安排行程,包括在美國的住處和就業,甚至還有請律師申請政治庇護。」而現在的中國走線者來自全國各地,沒有蛇頭組織,走線者各自為政。「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行動比較盲目。」因此,很難預測這些人將來會怎樣。
一名要求匿名的家庭旅館老闆說,他目前出租九個鋪位,房客主要是走線者。「今年初開始,走線者一下子多起來。」他常常與他們聊天,從中了解一些情況。他說,這些走線者認知比較低,行動也比較盲目。他們從網絡上看到一些東西,就感到好奇,也想出來闖一闖。
他接待的第一個走線的中國人是在2022年年初。當時,中國已經部分放開,有人還是能夠出境。他遇到的走線者主要來自中國的東北、西北、西南和華南。走線者多來自經濟不發達地區,但也有國內的一線城市。「我僅遇到了一名來自深圳的走線者。」
走線人口多初高中生
這名家庭旅館老闆說,走線者的年齡多在20多歲到40多歲之間,男性為主,女性約佔四分之一。走線者的文化水平都不高,多是初高中生和中專生。他認為,走線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們在國內看不到希望,對中國的未來發展缺乏信心。「他們也想改變,但是改變不了。」有的人是生意破產了,工作丟了,甚至擔心能否保證溫飽。
走線者的流動性很強,到處漂移,換工作比較勤。「由於走線成本低,他們總想找到一個錢多、工作輕鬆的工作。」他們與早年的福建偷渡者不同。當時,福建偷渡者大多數進入中餐館,為了償還昂貴的偷渡費,每天在餐館裏苦幹。因此,他們把中餐館開到全美各地,甚至窮鄉僻壤。
走線租戶與正常租戶不同的是。他們既沒有美國駕照,也沒有中國護照。他聽說,走線者在墨西哥的時候,都會把中國護照留在蛇頭處,等到他們來到美國有了相對固定的住處後,才給墨西哥的蛇頭打電話,請他們寄護照過來。「但是,大部分護照都被美國海關扣住了。」
他說,走線者來到美國以後,就去當地的中國領事館申請補發護照。「中領館也不知道他們是走線者,也會給他們辦理。」
目前,紐約市法拉盛的華人中介很多,有人在馬路上派發傳單,還有的拿着大喇叭喊,幫助人們辦中國護照。「只要出錢,就會有人幫助他們辦理。」現在走線已經成為一個產業鏈,要什麼有什麼。
抖音視頻成走線教材
這名家庭旅館業主說,走線者也是受到視頻的影響,偷渡美國。2022年,一些走線成功者製作小視頻,在抖音和小紅書上播放。「這些人把偷渡改成走線,以躲避審查者的審查」,這些視頻詳細講解走線的路線及蛇頭的聯繫方式,「許多人把這些視頻視為走線的教材」。
他說,最近那名來自深圳的走線者回國去了。他說,這名深圳的走線者來到美國以後很後悔。他在深圳有幾套房產,還有老婆孩子。「他對我說他上了視頻的當,以為走線是來美國的正常程序。」他到了墨西哥以後才知道,所謂的走線就是偷渡,但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只好走線來到美國,申請政治庇護。
有的走線者告訴他,走線者的目標國家主要是美國和歐洲,也有去東南亞的,但比較少。他們走線的首要條件是,附近必須有對中國人免簽或者落地簽的國家。這樣,他們就可以拿着護照前往這些國家,然後再伺機進入目標國家。「如果要走線美國,他們必須先到厄瓜多爾。」
他認為,走線是當今時代的產物。中國走線者是否持續增加,要看中國經濟的狀況。如果經濟好轉,工作好找,走線者就會減少,否則就會增加。「我認為,國內想管理走線者也比較難。」他舉護照例子說,雖然政府不輕易發放護照,但只要花錢就能辦到,「已經形成一個產業鏈」。
走線者告訴他,許多人出不起走線的費用,就通過貸款獲得。「國內網上的貸款五花八門,總能貸到。」他說,有的走線者已經到了美國,還能申請到國內的貸款。「他們都不準備回去,能貸到就貸多少,反正不準備還了。」
手機萬能提供全面服務
「法拉盛勞工家庭協會」會長萬延海說,現在的走線者與以前的偷渡者情況完全不同。現在,走線者拿着一個手機,通過手機制定自己的來美線路,同時還用手機上谷歌翻譯與外國人交流,甚至用手機填寫政治庇護表格。「這是手機普及以來的新的現象。」
為何現在走線者這麼多?他分析認為,這是因為美國移民局將在今年5月恢復一項政策,即要申請政治庇護只能在國外提出,進入美國以後就不能申請了。有人把消息通過視頻播出後,得到消息者趕緊走線,力爭在截止日前通過美墨邊境進入美國境內。
他說,2022年初,他臨時成立了這個協會,當時是為了支持無家可歸者。今年初,他將這個臨時機構註冊成非營利組織。他們主要幫助這些人申請政府福利,如申請免費住房、糧食券、幫助翻譯英文信函等。
通過這些社區服務,他接觸到許多走線者,了解到由於疫情封控許多人想離開中國。協會從成立到現在,大約二、三十個來到紐約的中國走線者聯繫了他們。他們聲稱自己是難民,但他估計,有的走線者是難民,但是有的不是,他們應是為了拿到美國身份才說自己是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