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冰島南部海岸大約70公里的海上,有一片名為韋斯特曼群島(Westman Islands)的火山島嶼。
這些島嶼中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個有人居住的島叫做Heimaey,住着大約4400位居民。
這裏有兩件事比較出名:
第一,在1973年,當地休眠了7000年的火山意外噴發,摧毀了三分之一個小鎮。
第二,每年的夏天,經常可以看到當地人站在懸崖邊往下扔鳥……
他們扔的鳥叫做海鸚,
長着黑白相間的羽毛,臉上還有像鸚鵡一樣的巨大而鮮艷的喙。
海鸚雖然很像鸚鵡,但它們其實是一種海鳥,近親是海雀。
海鸚跟大多數海鳥不同,它們的骨骼緻密,可以潛入200英尺(約60米)深的海中捕魚。
它們一次可以捕到很多小魚,然後把小魚含在嘴裏帶回巢穴。
海鸚是冰島最常見的鳥類,這片韋斯特曼群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海鸚棲息地。
每年晚春,海鸚繁殖季節來臨,島嶼上滿是它們給孩子帶「外賣」的忙碌身影。
但在過去的20年裏,這些身影卻在慢慢消失……
自從1990年代以來,海鸚的數量大幅減少,從原來的不少於700萬隻,到現在不足540萬隻,尤其在最近的十多年裏,人們已經很少能看到海鸚的雛鳥了。
造成海鸚數量減少的原因有很多,氣候變化、過度捕獵、環境污染,海水溫度升高……
也許有人覺得,540萬也是一個很可觀的數字了,但事實上,這個數字根本撐不了幾年。
海鸚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北大西洋中,它們獨自在大海上漂浮,潛入深海里覓食。
只有到了晚春時節,數以百萬計的海鸚才會返回韋斯特曼群島的懸崖上繁殖。
它們終生只會認準一個巢穴,與一隻海鸚交配,每年只產一枚卵,所以海鸚的數量增長得非常緩慢。
因為海鸚的壽命足有25年,所以目前人們還很難觀察到「少子化」對海鸚的影響,但再過幾年,情況可就完全不同了。
(20年前海鸚築巢的盛況)
儘管海鸚是當地人和遊客的重要食物來源,但為了保護它們,當地政府還是實施了限制狩獵的政策。
政府的做法似乎起了一定的效果,2021年,海鸚產下了約700000隻新的雛鳥。
別看海鸚一次似乎能生很多,但小海鸚在如今其實很難活到成年,
除了食物減少之外,跟它們的天性也有關係……
當海鸚孵化之後,海鸚父母會照顧它們40天。
40天後,它們就會「殘忍」地飛回大海,讓這些小海鸚自生自滅。
當小海鸚感到飢餓的時候,它們就會隨着本能離開洞穴,循着月光,飛到大海上去尋找食物。
但當人類在這裏定居之後,地上的燈火蓋過了天上的月亮,小海鸚們最終迷失了方向,轉而飛向內陸……
當小海鸚從懸崖上起飛的時候,能以海風和下墜的距離作為緩衝,扇動翅膀,飛到天上去。
但如果墜落到城鎮裏的話,稚嫩的翅膀就沒辦法帶着它們再次回到空中了。
到了那時候,無法飛行,沒辦法找到食物的它們就只能自生自滅……
所以每當這個季節,當地人就會組成「海鸚巡邏隊(puffling patrol)」,專門去尋找迷了路的小海鸚們。
他們會去垃圾箱、漁網,甚至汽車底下尋找小海鸚,
找到之後,他們會記錄下這隻海鸚的數據,然後把它帶到懸崖上,讓它離開。
其實正常情況下,小海鸚們是會乘着風自己飛走的,但這通常需要很長時間的等待。
人們為了救援效率,只能就這樣大手一揮,直接扔鳥……
(小海鸚渾身的「我還沒準備好!」)
不過不用擔心,小海鸚是完全有能力在墜落的過程中重新飛起來的,不管是扔還是等它自己飛,都不會對小海鸚造成傷害。
(小朋友:「走你!!!!!!」)
怎麼說呢,「我也是為你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