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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漣:毛澤東時代與美國進步主義運動的本質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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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步主義」與「自由主義」、「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是同一棵樹上的果子,它們的目的是要摧毀美國的傳統價值觀,毀滅人類衡量是非善惡的標準。(大紀元製圖)

最近,創造了哈利波特這個人物的英國女作家J.K.羅琳被紀錄片《哈利波特20周年:重返霍格沃茨》(Harry Potter20th Anniversary: Return to Hogwarts)拒之門外,原因2020年6月7日,J.K.羅琳發了一條推特:「『來月經的人』。我敢肯定以前有一個專門的詞是用來形容這類人的。誰來幫幫我。囡人?奻人?釹人?」。因為這條推特被左派認定是在嘲諷如今政治最正確的性別——變性人,羅琳慘遭左派取消文化的打擊。此後一年多,儘管羅琳努力展現政治正確,向左派戰友們輸誠,仍然沒能回歸左派革命隊伍。

作為一位經歷過中國毛澤東時代的人,J.K.羅琳的故事不過是中共「韋君宜們」——投奔延安的革命少女們的故事重演,因為當年的中共——「山溝里的馬克思主義」,與今天的新左派、BLM——中國人眼中的「洋馬克思主義」都出自同一師門——馬克思主義,在以下幾大稟賦上,二者本質相通。

不斷尋找與製造敵人的鬥爭哲學:唯我獨革與唯我政治正確

馬克思主義政黨與資產階級政黨最大的不同,就是要不斷清洗思想異己,以保持革命隊伍的純粹性。因此成為左派之後,就必須面對陣營內部比誰更左這種命運,一個左派永遠會打倒一個在他(她或它)右邊的左派。

毛澤東在文化大革命接近結束之時,將文化大革命定義為「無產階級專政下的繼續革命」,革命是需要製造鬥爭對象的,長期匍匐在毛腳下、唯命是從的周恩來終於成為運動對象,「批林批孔批周公」,「人民的好總理」周恩來只好躺在病床上接受批鬥。周恩來冤不冤?冤,終生緊跟,還是沒能成為毛的不棄之臣。

J.K.羅琳的情況與周恩來類似,她一直追求政治正確,在LGBT、黑人群體和跨性別話題上努力「政治正確」。2015年,羅琳在社交平台轉發粉絲拼圖,支持黑人女演員出演舞台劇版《哈利·波特》中的赫敏一角,當時的她被左派公認是「政治正確」的代表。只因2020年一句話說「錯」,就成了左派戰友趕盡殺絕的目標。

製造一個政治正確的階級(群體或種族),宣稱其代表正義

馬克思主義的特點是身份政治,馬克思通過《共產黨宣言》製造了一個代表正義的無產階級——當時正在興起的產業工人。在馬克思主義的政治敘事當中,越弱勢的群體就越是天然正確,越是少數就越是尊貴。為了維護這種謬見,他們對任何不同意見都極度敏感與不寬容,凡被他們視為「背叛革命」的人,一律斬盡殺絕,蘇共與中共的歷史就是一部清洗內部叛徒、特務、異見者最好的註腳,托洛茨基本人是當之無愧的血腥獨裁者,但在與列寧的血腥較量中敗下陣來,成了被清洗的對象,半生流亡。中共歷史上有十一次路線鬥爭,其中包括三位總書記都被清洗,其中劉少奇死時背着「叛徒、內奸、工賊」的罵名。

美歐左派號稱追求多元化,但實質上卻繼承了身份政治。馬克思製造了一個原罪階級(剝削階級),毛澤東在中國將這個階級命名為「黑五類」,文革時擴充為「二十一種人」,輿論上予以羞辱,政治上予以打擊;西方左派製造了一個原罪種族即「白人至上的種族主義者」,外加恐同症、恐跨(性別)症等,如今這些原罪已經成為口袋罪,一言不合,各種帽子齊飛,數支大棒同揮,這位J.K.羅琳所經歷的其實只是所有被左派打擊的異己者的遭遇而已。如果她要是不明白孤立敵人(哪怕這敵人昨天還是一條戰壕的戰友)是左派陣營的鐵律,算她白在那個陣營里混了。

講究「歷史清白」的一貫革命

羅琳努力表現為何不被認可?只因她不明白馬克思主義需要一貫革命,凡有動搖就是歷史不清白。以中共祖師爺毛澤東為例,雖然時常講點鬥爭策略,在需要時「團結一切可能團結的人」,儘可能擴大支持者隊伍,以取得某一階段勝利,但一旦不需要這些「戰友」或者「同路人」了,立刻將鬥爭大矛戳向對方,翻歷史舊賬,1949年以前對王明等人的翻歷史舊賬不說,對彭德懷林彪等一同打江山的老戰友,也是每到關鍵時刻就翻出歷史舊賬,證明他們一向反對最正確的自己。1957年讓中共廬山會議期間,彭德懷對大躍進提出了質疑,觸了毛的逆鱗。在7月27日的會議上,情緒激動的毛澤東,以一種高亢洪亮的語音,配以有力的手勢,算彭的舊賬:「……我曉得你彭德懷從延安整風以來就不服氣,憋了那麼久,這次就發到廬山上來了。好傢夥,簡直要把漢陽峰推下去!你我共事30年,你是三分合作七分不合作。有意見為什麼不在鄭州會議上提出來?不在成都會議上提出來?廬山會議快結束了,怕是沒有了機會,是不是?所以,就下了戰書!你罵了20天,指名道姓,喋喋不休,還要怎麼樣了?」

西方左派尤其是Far Left也是如此,最喜歡翻歷史舊賬。2020年,武漢肺炎讓美國經濟陷入休克,BLM發起清除美國歷史、摧毀美國立國根基的美國文革。喬姆斯基作為「美國的永遠反對者」,當然希望以左派宗師身份繼續指點江山,向其左派徒子徒孫宣告世界「將作出重大轉型」之時,卻發現自己成了左派陣營「取消文化」(#CancelCulture)的鬥爭目標。年青一輩的左派們為何拋棄了自家的大宗師?這是英國《獨立報》(Independent)2017年8月22日那篇採訪惹的禍,這篇題為《諾姆·喬姆斯基:Antifa是對最右翼和美國政府鎮壓的禮物》中,在美國橫着走的Far Left認為喬姆斯基嚴重冒犯了Antifa,於是將自家祖師爺列為取消文化的打擊目標。

J.K.羅琳地位不如喬姆斯基,但因其冒犯了最最正確、代表左派前進方向、在美國現占人口1%的跨性別者,自然不會被左派們原諒。因為在左派眼中,一日為革命叛徒,終身將是叛徒。也因此,羅琳女士這一年多以來為了回歸左派陣營所做的各種政治正確表態,仍然不能獲得左派的原諒。

美國人開始認識到Far Left的危險

對於從中共治下逃出的人來說,對如今美國左派們熱衷玩的這套把戲,實在是太清楚運動走向了,因為中共的革命運動就是不斷尋找敵人、製造敵人

的過程,先打擊本陣營之外的敵人,同時清理自家革命隊伍,將混進革命隊伍的「特務」、「階級敵人」、「不堅定分子」陸續清除出去,在運動過程中,由於毛澤東喜歡定指標,比如「5%的壞人」。「革命者」為了讓自己不落入「5%壞人」的行列,陷入了誰比誰更左的比賽,上演了無數「革命吞噬親兒女」的故事。

但對於從沒真正經歷過左禍的美國人來說,對Far Left的危險不那麼容易認識。美國傳統基金會的主席Kay C. James@KayColesJames女士比很多人都更早意識到這一危害。早在2020年6月,她就發表過一篇文章《極左派控制社區的策略》,指出美國富有的左翼捐助者正在資助全國左翼組織,投入大筆資金於地方的小型選舉,讓地方市議會、學校董事會和縣檢察官辦公室變得左傾,讓Far Left對美國的地方事務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影響,並有更多機會接觸美國的青少年。因此,這位保守派領袖呼籲美國人將自己的時間和一部分財富用於保衛這個國家,並從保衛社區開始,反對左派從內部毀滅美國。

一些因為仇恨川普的左派媒體比如Economist,在川普當政期間以及大選期間,拼命支持拜登與民主黨,現在終於被拜登一系列經濟政策嚇壞了,今年9月4日,《經濟學人》發表一篇《來自非自由左翼的威脅》,先為自由主義正名,認為經濟學人代表古典自由主義,要捍衛自由主義對個人尊嚴、開放市場和有限政府的普遍承諾。而Far Left則是非自由左翼(the illiberal left),是左翼民粹主義,他們對言論自由的反對及身份政治的提倡非常危險。整篇文章是希望廓清古典自由主義與進步自由主義的區別。但是,《經濟學人》雜誌的編輯與作者似乎都不太明白左派的鬥爭哲學就是要清除一切不同意見,出於反對保守主義的需要而支持Far Left,其結局不會比J.K.羅琳更好。

作為一位經歷過毛澤東統治的暗黑極權時代且體驗過美國憲政對自由、人權的保護的中國知識人,深知在毛澤東的極左路線主導之下,整個中國呈現的是一種用野蠻代替文明,用落後代替先進,用無知代替有知這樣一種歷史性的倒退,目前美國Far Left主導的進步主義運動,與毛時代的中國有異曲同工之處。我也與Kay C. James女士一樣,希望美國人能夠行動起來,保護憲政美國。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中文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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