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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劍英的第四任妻子七竅流血 被逼瘋亂睡男人

—滅絕人性的「革命」及其「領袖」讀《一個革命的倖存者-曾志回憶實錄》

作者:
曾志參加「革命」時只有十五歲。為甚麼有那麼多少男少女陶醉於革命呢?她回憶道:面對如火如荼的革命形勢,我熱血沸騰,再也坐不住了。我從一個深居簡出的教員家眷,一下成為拋頭露面的知名人物。我還作了刻意的打扮,把留長的頭髮又剪短了,脫下旗袍,換上了男學生裝,包紮上紅腰帶,有時頭上裹了塊紅頭巾,背着紅纓大片刀,看起來十分威武神氣,人稱紅姑娘。「革命」給了這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甚麼樣的權力呢?是「抄家分浮財,包括放火」

在生活上合不來可謂理所當然。毛生於農家,長期在山溝里苦鬥,好吃辣椒紅燒肉,留長頭髮,不會跳舞,衛生搞得也不大好,這與十里洋場出來的明星江青自難協調。但對於「政治第一」的毛來說,找妻子不是找保姆,他要的是政治上的助手,「所以江青雖然只是秘書職務,但無論到那裏,看文件都必須按政治局委員待遇。」(320)

她實際上早就參與政治生活了,並確實表現出毛所期待的敏感。正如黎澍所言:

江青那些年的地位,其實是個探測器。《清宮秘史》、《武訓傳》、《紅樓夢》、《海瑞罷官》都是她先出面,說她認為應該批判,大家從來不認為她有多高明,所以聽過也就罷了。然後回去報告——『他們不聽你的!』(80頁)

曾媽媽經歷過無數次生死只在寸發之際的驚險。她與朱德夫人伍若蘭同時向山上轉移,她機敏地躲過槍林彈雨,後者卻不幸中彈倒在血泊,被敵人殘忍地梟首示眾。二十多歲時的曾媽媽智勇雙全,曾身揣雙槍漂過大海,去收編雄霸一方的江洋大盜。

這樣一個曾志女士革命成功後做什麼呢?黨委任她為」廣州市委工業書記」,用她自己不無驕傲的話來說是」擔負著振興廣州市工業的重擔」。讀到這裏,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但想到曾女士畢竟還上過幾年小學,在」革命隊伍」中就算是」知識分子」了,又為數百萬羊城兒女感到慶幸,他們畢竟沒有攤到一個高舉板斧的黑旋風來」分管工業」。

1963年前後,江青經常到上海,衣食住行要求特別苛刻很高,地方很難侍候,汪東興向毛匯報,毛就對上海市委書記陳丕顯說:「阿丕,江青是有缺點,有毛病的,如果說起超過標準,超過費用,我有稿費,就算在我的帳上,我來算好了。給你們上海市領導增加麻煩了。」此話一出,陳丕顯立即表態:「我們一定做好接待工作。」(27頁)

毛對江青的關心,不是丈夫對妻子的關心,而是政治家對自己助手的關心。

1954年,廣州市委推薦曾志為第一屆全國人大代表,但名單到了陶鑄那裏,他一筆勾掉,換上另一人。陶鑄的解釋是:中央認為方方同志不適合在華南局工作,把他調到北京,為照顧方方的情緒,緩和一下矛盾,就讓方方的愛人擔任人大代表。曾志對此不接受:

我聽了非常生氣,認為陶鑄的理由完全說不通,他是為了個人關係,拿我來做交易。我斥道:「你這是毫無原則,我是組織上推薦的,你為了你自己與方方同志的關係就否定了我的代表資格。我想不通,我有意見。」(434頁)

陶鑄或許會用「大義滅親」來自我欣賞,但人大代表的資格被他用來做交易,這也太不尊重廣州幾百萬人民的「意願」了。

陶鑄精通鬥爭邏輯,政治上「緊跟」毛。1950年,毛認為廣西剿匪不力,派陶前往督導,莫文驊說陶「對廣西的剿匪鬥爭卻一口否定,扣下幾頂大帽子,如說不收民槍,不殺土匪頭,七擒七縱,寬大無邊,右傾等等。他不經省委、軍區,亦不找省委同志說,也不經中南局、中南軍區,把自己的片面的看法直接電告毛主席。他不是善意地幫助省委工作,而是動員別人『揭發』省委主要領導人。不久,省委主要領導即被『靠邊』了。」(630頁)

陶大開殺戒後致電毛稱殲滅匪45萬,其中約有三分之一屬於可殺可不殺,毛批覆曰:在廣西應該殺。有謂共殺五萬,不可能達到十幾萬。這是對陶鑄之狠毒太小覷了。

1952年,毛認為廣東土改有右的傾向,又派陶前往,陶迅速發起「反右傾」和「反地方主義」的鬥爭,擠走華南分局和廣東省的主要領導人。後來葉劍英說:「有人告了我的御狀,陶鑄這個人,在廣西一腳踢開了張雲逸,到廣東,又一肢踢開了我葉劍英。」(123頁)

張雲逸、葉劍英都是軍內元勛,陶卻能取而代之,除了毛的信任、支持外,陶本人的「不把人當人」暴露無遺。斯大林嘗云:死一個人是個悲劇,死十萬人是個數字。陶鑄不得好死便是報應。

調走方方是「反右傾」、「反地方主義」的必要環節,陶拿曾的代表資格來做交易,可能說明他與方方沒有什麼歷史過節,以至於在趕走方方之後還得給點安慰。1957年廣東第二次反地主主義,主要人物之一是時任副省長的古大存。延安整風中,古深得毛澤東劉少奇、彭真的信任,大刀闊斧地將黨校一部的許多老幹部打成「特務」、「特嫌」、「叛徒」。曾志也被認定是「有特務嫌疑」,曾不服,「去找了黨校一部主任,向他解釋,但他不表態。」(343頁)

陶當時就對他說:「古老,你主觀主義,不肯為曾志作結論,拖了兩年,你有什麼根據?你有沒有作過自我批評?」(31頁)

當年的怨氣肯定是陶打倒古大存的動機之一。

陶鑄被打倒後,向曾志說到他與劉少奇的關係:

1942年,我在軍委工作期間,劉少奇從華中回到延安,彼此才認識,我對他的印像不錯。後來,在對待柯老的問題上,我覺得劉少奇比較偏,評論不太公正。因此一直到1953年,我對劉少奇都是敬而遠之的。在中央財經會議上,我向劉少奇開了一炮,差點被高崗利用。(452頁)

「被高崗利用」云云是怎麼一回事呢?

延安整風「審干」中,陶受過劉少奇、康生、彭真的打擊,曾與劉少奇當眾爭吵,而高崗則是對審干時的恐怖提過意見的極少數人之一,他們都有對劉的不滿之處。40年代末,陶在東北工作時,與高崗配合正常。1953年的中央財經會議,主調是高崗「批薄(一波)射劉(少奇)」,陶也參與其中向劉「開了一炮」。會後高崗到各地遊說,在廣東見過陶。高崗事發後,陶曾中央寫過書面材料。

陶所說的柯老即柯慶施。1936年在北方局時,柯就與劉少奇、彭真有隙,延安整風時當然跑不掉:30年代執行了王明的左傾關門主義;抗戰後執行了王明的右傾投降主義;進入延安後又是王明任部長的中央統戰部副部長(柯與王明私交確實不錯,在王明挨整後曾上門探望。1965年身在莫斯科的王明聞柯去世後曾賦詩悼念)。中央機關「搶救」時,「柯慶施的老婆已經被逼自殺了,柯慶施還在沒完沒了地挨批鬥。有一次批鬥會是李富春主持,鬥爭會從下午開到深夜,柯慶施和群眾頂著牛,大家都飢腸轆轆,疲憊不堪,可就是無法結束。康生在自己的窯洞裏聽得清清楚楚,想出了點子便去了。他到場之後,發表了一通言論,主要意思是說:讓柯慶施去『自救』,大家休息。於是散場。……批鬥柯慶施,康生在自己的窯洞裏聽見了,同排窯洞的毛澤東也一定聽見了,他怎麼想?不知道。」(167頁)

此時還未落難的陶還探望過柯慶施,兩人結下深交。柯去世時,陶極為悲傷。賦詩云:「羊城話別竟悠悠,風義相期失畏儔;世有良材天不永,國多哀思樹為秋;心存馬列魂猶烈,功在東南願已酬。處處春申淒咽雨,我含熱淚抑悲愁。」49年以後,高、柯、陶都是封疆大吏,也是毛平衡劉的重要力量。

但政治生活中人際關係在不斷重新組合。以陶鑄的地位及其和毛的關係,劉也不會輕易得罪陶鑄。高饒事件後,劉「非但沒有批評我,相反向我做了耐心的解釋,並且承認他看人可能有些偏。」(452頁)

最重要的是,60年代初,劉親自下鄉調查數十天,對大躍進所造成的嚴重災難極感震驚,並不惜開罪毛澤東,在1962年的「七千人大會」(中央省地縣與若干大企業黨委書記出席)上公開宣稱大饑荒是「七分人禍三分天災」,然後義無反顧地以務實的態度,主持經濟調整,解億萬人民於水火之中。這是劉一生的輝煌時期,眾望所歸,一些此前的「毛派」干將也紛紛「轉軑」,各省各部均有其大批「擁躉」。陶也在此時認同劉並向曾志坦承:

尤其1959年三年困難時期,在社會主義建設的領導方針政策上,我都是贊成劉少奇的觀點的。(452頁)

幾乎是接着,同年周恩來陳毅主持的給知識分子「脫帽加冕」的會議,就是在陶鑄治下的廣州召開。1964年中共中央工作會議期間,「少奇同志讓陶鑄去跟李雪峰同志講一下,由李雪峰出面召開一個會議,聽王光美介紹『四清』運動的『桃園經驗』。」(431─432頁)推廣「桃園經驗」是「文革」前劉少奇既迎合毛、又對抗毛的一大舉措。毛對陶之「倒戈」跡像自然洞悉,但似乎沒有想到劉、陶之間的互信已達到如此程度,以致「文革」初期仍矚意於陶鑄,希望這位與劉並無歷史淵源、延安挨過劉的整且二者久有分歧的幹將仍然秉其「牛」性(毛曾稱許之為「我們黨內的一頭牛」),充當揪劉先鋒。孰料時移勢易,陶已認同劉之路線,不但不能如毛之願,反而成了最大的「保皇(劉)派」。

「文革」狂飆颳起,天下大亂,神州陷於浩劫難。毛卻反覆宣稱天下大亂是好事,1966年底在陶鑄、曾志夫婦均應邀出席的家宴上(劉鄧已被摒除),還舉杯「祝全國全面內戰」。此乃毛真情流露,蓋毛之威信在大亂中達到空前絕後的程度;其對全國的控制,由於各級組織系統的癱瘓而更加無所限制。

毛的權力登峰造極,陶鑄岌岌可危之際,曾志向陳毅說起自己的擔心,陳毅卻答道:「大姐,你放心,他們這樣搞。老陶也打不倒,前幾天主席還保了他,除非主席又改變了主意。」(447頁)黨內第四把手的命運就取決於毛有沒有改變主意。

一片混亂中,毛的魔影無所不至,曾志敏銳地察覺到了:

在批鬥場上,造反派揪住我,要我低頭彎腰,這時有人示意他們不要動我,讓這批莽漢退了下去,我知道這都是由於毛主席的緣故,如果沒有他的保護,在那麼恐怖的批斗大會上,我是必死無疑了。(470頁)

有保護當然就有不保護。劉少奇、彭德懷等人之所以在會場上被無情揪鬥直至整死,顯然不是下面人非法的膽大妄為。

一片混亂中,毛直接掌控的專政系統高效運轉。曾志在粵北被監管期間,到集上買一元錢的菜、勞動時戴手套、穿雨鞋等等都有人向上匯報。1974年,曾志的3歲孫女在中組部幼兒園,向一個5歲的小男孩說了一句她的姥爺(即陶鑄)不是病死而是被害死的話,男孩之母報告老師,老師報告中組部政工處,政工處報告組織部,組織部報告中央,位於權力中樞的紀登奎、汪東興親自批示處理。層層上報,井然有序,何曾有半點「亂」的跡象?

在眾多的「革命」妻子中,有的是隨夫參加「革命」的,有的自身就是「革命者」。曾志的「革命」資歷並不低於陶鑄,所以儘管她的政治生命實際上離不開陶鑄的命運,但相對而言,她比許多下台領導的妻子要好過得多。陶鑄被打倒後的1967年初,曾志致函給毛稱:

我怎麼辦呀?我是請假來養病的,組織關係工資和供給關係都在廣東,現在陶鑄倒了,我若回廣州,像我這樣的身體,體重才六十七斤,能經得起革命造反派的審查批鬥嗎?但我在這裏,什麼關係也沒有,中南海的造反組織要趕我走又怎麼辦呢?」

毛憐香惜玉,當即回函:

曾志同志,你是來養病的,就住在北京,幫助陶鑄同志做檢查。你的黨組織關係,去找東興同志。

汪不敢怠慢,派秘書將「上諭」送曾。有此金書鐵券,曾得保無虞。但造反派抄家時卻將之抄走了。轉眼到了四月份,曾志又開始感到惴惴不安,再次致函給毛:

我若再不回去,人家會以為我逃避審查批鬥,但回去又怕身體吃不消。特請示主席,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這次無回音。但曾也依然平安。事後才曉得,毛接信後竟然跟周恩來商議道:

你看曾志要回去,連黃永勝都不能立足了,都跑到北京來了,曾志能夠回去嗎?算了,不要回去了。

非但如此,毛後來在一次會議上又說:「曾志有什麼問題,陶鑄是陶鑄。」(502頁)

1974年,陶鑄尚未平反,曾已經參加四屆人大。

論者分析,毛把曾與陶鑄分開,應當是考慮到曾的特殊性,正像毛1964年向陳永貴等人介紹曾時說:「曾志同志,井岡山的,現在井岡山沒有幾個人了。」(433頁)曾有獨立於丈夫之外的政治資本。

同屬冤案,當事人的妻子遭遇各異。1955年,潘漢年被毛澤東點名逮捕,董慧僅僅因為是潘之妻,也同時被捕。潘有《念妻》詩一首:「妻隨夫命貫古今,可憐『三八』枉時新。」因為長期從事秘密工作,潘漢年的「口風」極緊,蒙冤之後留在人們記憶中的寥寥幾句話中,差不多總有一句:「……關阿董什麼事?……」作為潘漢年臨終絕筆的,是《給董慧》詩一首。董慧不是了不起的「革命者」,但她放棄富豪生活(香港道亨銀行太子女),追隨潘漢年冒險從事地下情報工作——「抗敵隱地下,十載爾同行。北上延安路,朝夕共苦辛。」但妻隨夫命,其結局只能是「相愛成遺恨,奈何了此生。憐君猶少艾,為我困愁城。昨日同生死,今朝半殘身。」

同樣,張聞天下台,劉英也難逃劫運;彭德懷被罷官,浦安修就得與之離婚。對於董慧、劉英、浦安修,毛沒有說過潘漢年是潘漢年、張聞天是張聞天、彭德懷是彭德懷之類的話,任由這些為「革命」做過貢獻的女性隨夫受難。

因此,論者認為:當毛說「陶鑄是陶鑄」時,除曾的特殊性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基於陶鑄與張聞天、彭德懷等人不一樣,正如陶自己就說過「我這個人從來都是只左不右的」。說到底,曾志還是沾了陶鑄的光。筆者對此恕難苟同。

就毛而言,「左」還是「右」他說了算。一切依其好悪定奪。事實上,除了曾志,別無他人蒙此恩寵。曾志也感恩涕零,為毛之惡行粉飾洗刷:

我的女兒總問我一個問題:爸爸死得那麼慘,你在文化大革命中受了那麼大的罪,你怨不怨毛主席?這是個很膚淺的問題。我跟隨毛主席半個世紀,並不是靠個人的感情和恩怨,而是出於信仰我對我選擇的信仰至死不渝,我對我走過的路無怨無悔,那麼我對我的指路人當然會永存敬意!我嘆口氣,對我的女兒說:「不怨,主席晚年是個老人,是個病人嘛!」(534─535頁)

書中引用李銳回憶:廬山會議上,陶鑄曾以女人嫁丈夫的比喻勸說黃克誠:「你我都讀過一點所謂古聖賢之書,一個人過身於世,不講究操守是可悲的。尤其我們作為一個黨員,對黨的忠誠等於舊社會一個女人嫁了人一樣,一定要『從一而終』,決不可『移情別戀』,否則使不能稱為『貞節』之婦。」(309頁)

陶鑄是「從一而終」的,對黨、對革命從無二心,但毛澤東並不這樣看,原因或許是他「移情別戀」於劉少奇。

論者分析道:

如果毛在「文革」中沒有保護曾志,如果曾志還是處在監禁中,也許她還是這樣說。「革命者」生命的全部意義就是「革命」,他們必須無條件地肯定「革命」,無怨無悔地承受據「革命「邏輯而推出的一切。曾志不明白的只是:「毛主席英明了一世,為什麼在他的晚年,要搞這麼一場天怨人怒的『文化大革命』?」事後她想用「老人」、「病人」來解釋毛的晚年,善心的背後似乎有一點諷刺意味,「一代風流」的毛澤東,身後竟然要這些聽憑他擺佈的人來寬宥。其實,並不是老人、病人做的一切都可以原諒,而且,發動文革,既非老人的昏憒,亦非病人的狂亂,而是毛澤東社會理想與個人追求的邏輯延伸,是他深思熟慮、願意付出很大代價也要進行到底的運動,無論是1966年他寫給江青的信還是1970年他在天安門城樓上與斯諾的談話,都表明了這一點。1976年毛髮起「批鄧」運動時確實是老人、病人,但他的腦袋仍然是清醒的:他看準了鄧小平與他在治國理念上的分歧。對於像「文革」這樣的空前事件,是絕不能用「老人」、「病人」來解釋的。

書中憶述1969年10月陶鑄被押解離開北京前寫的一首詩《贈曾志》:

重上戰場我亦難,感君情厚逼雲端;無情白髮催寒暑,蒙垢餘生抑苦酸;病馬也知嘶老驥伏櫪晚,枯葵更覺怯霜寒;如煙往事俱忘卻,心底無私天地寬。

該作出爐43天後,陶即因癌症合肥死去。

這是中共的「南霸天」陶鑄為自己塗脂抹粉的詩句。什麼「心底無私」!他效忠共產「革命」,滿手血腥便暴露出其最大的「私」。廣西「剿匪」時落在他手上的十五萬「可殺可不殺」者,生死存乎其一念之間。

據曾志所寫的陶鑄病情記錄,1969年4月間他經常痛得在床上東倒西歪,前趴後仰,每次痛過後都是一身大汗,要用幾條毛巾才能擦乾,像這樣,一天要發作三、四次,……虛弱得連大便的力氣都沒有,每隔幾天,就得用手給他摳大便……,(轉引自陶斯亮《一封終於寄出的信-給我的爸爸陶鑄》)

如斯苦況便屬現世報!孤身押抵合肥後的四十多天在牢房裏劇痛不已,更是十足的報應!陳毅所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若然不報,時辰未到;時候一到,一切都報。」講得太對了!我們不應因陳毅乃大惡人而廢其言。

另一方面,曾志女兒陶斯亮那篇《一封終於寄出的信-給我的爸爸陶鑄》,卻必須扔進歷史的垃圾堆。該作由柯岩捉刀,堪稱筆下生花,1978年12月10日於《人民日報》刊出之後,千千萬萬大陸讀者為之感嘆唏噓,無不對陶鑄之慘劇義憤填膺,為曾志、陶斯亮母女灑下同情之淚。

然而,筆者卻另有感觸,因為陶斯亮信中寫道:

爸,女兒是醫生,我知道胰臟靠近腹腔的一個大神經節,癌塊侵犯神經會引起極大的疼痛。

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啊!所謂「感同身受」落在陶鑄的寶貝女兒身上,這比陶鑄這一介大男人「身受」的劇痛之殺傷力超出百倍!須知多少英雄好漢遭受酷刑還能忍住,但讓其目睹妻女心酸的樣子,他就無法抵禦了。儘管陶鑄未能知曉寶貝的「亮亮」內心無以復加的傷痛滋味,可是陶斯亮自訴的悽苦,無疑至少足可讓九泉之下廣西十五萬冤魂連呼「痛快」!筆者本人也為自己這種「幸災樂禍」拊掌稱快不已!

可惜的是,日前在微信中看到陶斯亮新作《相逢一笑在梅州》(2021年2月撰文),其中回憶2007年大陸紅二代的一次空前絕後的歷史性聚會。

與會者有130多位「開國元勛」、將帥、前省部級幹部的後代,出自葉劍英子女的手筆。陶斯亮該文輕鬆活潑,全然不見當年父輩的恩仇。所附合照里包括彭德懷之女彭鋼等無不呲牙咧嘴。「亮亮」又喜笑顏開了!老天爺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不管怎樣,曾志的回憶錄值得讀者逐字逐句深思細想,其間絕對是回味無窮!

(2021-8-24)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議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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