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V盧克文,在昨天道歉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倒也不複雜。
8月21日,借着塔利班重掌阿富汗的熱點,擅長國(di)際(tan)分(wen)析(xue)的盧克文,發佈了一篇萬字長文《塔利班傳》。
可能是寫(yan)的太投入,盧克文一下沒忍住,和本拉登共情起來了:
本拉登雖然是恐怖分子,但他對自己民族文化的深愛之情,渴望救國的民族情緒,是令人震撼的。本拉登雖然極端,雖然恐怖主義,但他對阿拉伯民族和文化的熱愛是真實的,他做這些,不也是為了求阿拉伯人的復興之路嗎?
作為基地組織的首領,臭名昭著的本拉登,是世界文明公敵,不僅中東地區和歐美國家深受其害,新疆地區同胞同樣被其罪行嚴重傷害過。
但這一次,盧克文沒有選擇和新疆同胞站在一起,而是飽含深情地望向了本拉登。
盧克文說,本拉登「對阿拉伯民族和文化的熱愛是真實的」。
當他敲下「真實」二字時,似乎能夠感受到,他在寫作時的那種沉浸式的狀態,裏面有意無意地夾雜着對本拉登的信仰折服。
將煽動情緒的寫法,移植到塔利班問題上,翻車是必然的結果。
罄竹難書的極端恐怖主義,被包裝成了對民族的熱愛,是非善惡的尺度徹底消失,暴恐惡行似乎成了文明衝突的某種意外。
這是一種可怕的情緒代入,一種價值觀上的嚴重滑坡。
所以在這段文字發佈後,大V盧克文成為眾矢之的,一些新疆同胞紛紛要求他道歉。
犯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盧克文倒也識大體,在很快進行了回應。但所謂回應,其實是一份「薛定諤的道歉」,你以為他認錯了,其實他沒有。
比如回應文章的標題叫——《關於恨國黨對本人污衊抹黑的聲明》。
這份1600字左右的聲明,大概分為七部分。道歉的內容,在第五部分和第七部分。我給大家摘出來了:
5.我發出的那段微博,當中也確實有含義不清、給人造成誤解的地方,所以我向大眾道歉,作為公眾人物,發內容前確實需要先自我排查、自我審查,以免對大眾產生誤導,以後每次發東西前我都會仔細檢查,這次事件起因還是自己不嚴謹造成的。
再次向大家道歉。
7.關於上篇發出的內容有寫錯的地方,有表達錯誤的地方,我再次向大家認錯,做錯就要認,本人絕不是恐怖主義的支持者,本人極力反對恐怖主義。
算上標點符號,不到200字。
至於剩下的八分之七的內容,在做兩件事:澄清自己;攻擊恨國黨。
在盧克文看來,自己有「表達錯誤的地方」,「文字確實有模糊地帶」。但那些那些恨國黨藉此機會,抓把柄、帶節奏,曲解、抹黑,才是真正的居心叵測。
擅長自媒體寫作的盧克文,連道歉文章都寫得如此具有攻擊欲。與其說是道歉,倒不如說是另一篇戰鬥檄文。
以退為進的盧克文,拿起愛國的帽子,扣上去就是一頓毒打。批評他也變成了不愛國。
這招禍水東引的策略,效果可以說立竿見影。
至少,在盧克文聲明文章下面,那些將盧克文稱作「盧彥祖」的腦殘粉們,已經開始大肆批判恨國黨了。
把愛國當成庇護所,動輒祭出大棒攻擊不同聲音,其實這才是我感到害怕的地方。
盧克文寫過《文在寅的復仇》《香港問題與世界真相》等一些爆款文章,不管是輸出一些地攤文學式的國際分析,還是煽動情緒式的寫作,說白了都是一種文字生意。
把文字當生意,難免會出現三觀跟着屁股走的「彈性」寫作——在需要的時候,對價值觀和立場適當調適,以獲取更大的流量。
你要說盧克文真的認同本拉登,認同恐怖主義?那當然不至於。
盧克文在經營文字生意時,當然知道那條細細的紅線。因此,他才會在聲明中極力撇清自己和恐怖主義的界限。
所以,我其實並不害怕盧克文之流和恐怖主義共情。文明社會的主流大眾,對恐怖主義的反對態度,其實是很難動搖的。
在這個層面,盧克文更多是吃相難看,投機式無腦寫作,把價值觀當做流量生意的陪襯。
但在禍水東引,攻擊恨國黨問題上,反而展現出了他無比精明之處,精明得讓人害怕。
盧克文清楚地知道,解決問題的方式,是製造新的問題,用愛國的政治正確,去攻擊質疑和批評者的動機。
因此,他迴避了同胞的指控,輕描淡寫地澄清自己的錯誤,同時用拙劣的辯證法,將批評的聲音歸結為各路恨國人士帶節奏。
恨國人士藉機煽動挑事,打壓攻擊愛(tou)國(ji)大V盧克文,新的話題和矛盾於是被製造出來了。他自己則成功地躲進了安全區。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盧克文估計已經在寫「恨國黨,請你們立即道歉」的檄文了。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作為生意人,盧克文是精明的,作為大V,他又是無比危險的。
你們說他只有中專文憑,但其實他太懂這個世界了。我們可以設想下,換成流量明星,這次可能平穩着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