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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杰:中國爆發革命還有多久?為什麼中共必將毀於脆斷?

在美國大選中,華人群體表現活躍,很多人力挺川普總統,儘管有些人並沒有選舉權。他們支持川普的原因也很明確,那就是希望延續川普對抗中共的強硬政策。有個朋友告訴我,他希望川普再干一屆,能夠幫助中國人推翻共產黨。他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夠回到祖國。但也有朋友說不可能,中國社會具有超穩定性,中國人不同於美國人,他們不會為民主自由而願意犧牲生命。美國的壓力只是外因,改變中國的關鍵在於內因,在於中國人自己。美國總統不是中國總統。他的話應該說也有道理。中國會發生革命嗎?

中國作家郭建龍的文章《警察國家必毀於脆斷》給我們帶來了新的視角。郭建龍通過分析突尼斯和埃及所爆發的阿拉伯革命,指出警察國家必然毀滅於脆斷。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我們先說說突尼斯。

2010年12月17日,突尼斯西迪布濟德市的一個蔬菜水果小販、26歲的穆哈默德·布瓦吉吉在早晨時,還充滿了對生活的渴望,他的目標是買一輛運貨卡車,好好做生意,供養家裏的八口人,甚至還要幫助一個妹妹交大學的學費。可是中午時分,他卻將自己身上倒滿了汽油,縱火自殺。

但是,如果僅僅追究這件事本身,人們卻完全可以將它視為一個普通的執法事件,政府甚至可以堅持說,自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為此,我們回顧一下案情。

這天早上,一位市場執法者、45歲的女官員哈姆迪負責在路上執法,她發現了布瓦吉吉的小攤,走過去檢查他的證件。按照該市的規定,擺攤是需要證件的,而這證件需要由市場執法部門簽發。布瓦吉吉沒有這個證件,哈姆迪按照規定扣押了布瓦吉吉的蔬菜水果。隨後,他們發生了言語的衝突,隨後哈姆迪叫來了警察。經過認定,哈姆迪沒有任何錯誤,小販就是缺乏證件,屬於非法經營,於是貨物被沒收。

布瓦吉吉還是不死心,這一次,他跑到了當地市政官員那兒繼續申訴,還是沒有效果。法律就是法律,沒有證件就是沒有證件,一個小販沒有權利去質疑政府法規的權威性。到這時,早上還幻想着買車養家的布瓦吉吉自殺了。在布瓦吉吉自殺後,並沒有馬上死亡。他在住院時,突尼斯的最高領袖、總統本·阿里甚至跑到醫院去看他。總統認為自己也是仁至義盡,並沒有做錯什麼。

在阿拉伯革命之前,突尼斯的統治者本·阿里已經執政了20多年。本·阿里雖然是一個獨裁者,但在突尼斯的發展問題上,卻是很有功勞的。在他的任上,開始大規模發展私營經濟,引進外資、搞活開放,使得突尼斯人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

問題出在本·阿里的維穩思路上。為了維持突尼斯形勢一片大好的發展環境,必須保證政治的長治久安。為了保證政治穩定性,就要求反對派暫時閉嘴。為了讓反對派暫時閉嘴,本·阿里不得不勉為其難地建立了超過突尼斯財政承受能力的警察力量,進行維穩工作。任何一個以維穩為目的政權,必須要建立一支超強的警察隊伍,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當數量龐大的警察隊伍建立後,接下來就出現了另一個問題:警察也是人,也需要吃飯養家。警察的數量一多,依靠政府財政吃飯的人數就大大增加。由於突尼斯的財政並不算寬裕,總統就不得不採取另一個做法:讓警察自己去找食養活自己。也就是說,因為出不起高工資,政府給警察的薪水是比較低的。但是,警察可以通過一定的罰款來補貼自己。

維穩必須要有超過社會承載能力的警察勢力,為了養活大批警察,又必須讓他們自己搞出一定的收入,而警察為了獲得收入,必須將許多生意變成非法,再從這些行業中獲得薪水之外的收入。政府必須允許警察這麼做,並在必要時為警察背書。但政府沒有想到的是,一旦為警察背書,就必須為警察所有的行為負責;一旦有人死去,人們對警察的怒火必然會轉移到政府頭上。

另外,由於小販的確是非法的,在大部分情況下,他們都夾起尾巴做人,看上去警察可以為所欲為,這就產生了社會超級穩定的幻覺。

在維穩經費出現困難的時候。由於警察以維穩為目的,這樣的警察執法效率會越來越低下,但是花錢能力卻越來越高上。有一天,當政府財政出現困難,即便加上警察罰款收入依然無法保障警察的執法積極性時,社會就會出現脆斷現象。這時一個小小的火星,都會引起整個社會的爆炸。

政府為了維穩而建立龐大的警察隊伍,但最終破壞社會穩定的必然還是這些政府仰仗的警察。

說完突尼斯,我們再說說埃及。人們往往認為,埃及革命是一種傳染的結果,也就是革命從突尼斯傳染進入利比亞,再傳入埃及——埃及革命不是原生性的。但實際上,埃及革命也是一種內生的行動,人們對於社會的不滿早就隱藏其中,而爆發的導火索,也是維穩的警察們。

2010年6月6日,青年賽義德在一個網吧上網時,突然間遭到了埃及安全警察的突襲。安全警察將他帶出網吧時,賽義德拼命反抗,遭到了警察的毒打。令人髮指的是,在他死後,警察往他的嘴裏塞了一些毒品,試圖偽造他因為服食毒品身亡的假象。結果,這個青年不僅死去,還背上了攜帶武器、偷竊、吸毒等一系列罪名。由於人已經死了,連伸冤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案子令人震驚,就在於埃及的維穩力量已經有了操控一切的能力。他們可以無故抓人,可以隨便把人打死。他們隨身攜帶毒品,隨時用來栽贓。

埃及的政治和社會要比突尼斯複雜得多,穆巴拉克總統的前任薩達特就死於極端分子的暗殺,而穆巴拉克上台之後,也是大肆動用強力手腕,既鎮壓極端勢力,也鎮壓反對派。這些措施都要求有一個超乎法律之外的維穩組織。

與前任總統相比,穆巴拉克實際上已經做了很多工作減少財政開支,比如,和以色列關係正常化,節省了一大筆軍費。但是這筆節省出來的錢轉瞬間又用在了內部維穩上,安全警察隊伍的不斷膨脹,使得總統還是養不起。到最後,穆巴拉克也採取了與突尼斯同樣的措施:允許警察們自己找食吃。

結果,警察們立刻利用手中的權力,將組織黑社會化。他們隨意抓人,隨意制定規矩收取保護費。這種權力的擴張讓人不寒而慄。

到了賽義德死亡之時,人們已經預感到,如果這種態勢繼續發展下去,那麼任何人都不會再有安全感。這時的埃及已經處在脆斷的前夜。但是,由於「超級穩定」的特性,很多人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革命前兆,埃及仍然歌舞昇平,一片祥和。

恰好此時,突尼斯小販布瓦吉吉的死亡引起了埃及人的共鳴,於是,脆斷終於發生,革命開始了。

談完突尼斯和埃及之後,我們再回到中國。需要說明的是,文章中,郭建龍所稱的是一個虛構的國家,是我將它定義為中國。閒話少敘,言歸正傳。

在中國,中國以維穩為目的建立起了龐大的警察組織,並鉗制輿論,防止人們反抗。中國比突尼斯和埃及擁有着更多的人口,更廣闊的國土,更要命的是,它有着更強大的政府,也擁有着更加逆來順受的人民,同時,它的財政如此豐裕,想僱傭多少警察就可以僱傭多少警察。這樣的一個超級國家,是否能夠依靠維穩而實現長治久安,避免脆斷的命運呢?答案是不可能。

首先,中國在很長時間內能夠保持穩定。因為政府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可以依靠「往死者嘴裏塞毒品」,或者「虛構嫖娼」的方式,將事情掩蓋過去。由於人們缺乏懷疑精神,也必然傾向於認可政府的權力。

但是,中國最終還是會出問題,原因不在於軟弱的社會和犬儒的人民,而在於維穩機構本身。

維穩機構每做一件事情,都必然會蠶食掉一部分的社會經濟活力,在最初表現得還不明顯,日積月累,即便經濟再強大,也總有在維穩的幌子下被吸乾的那一天。一旦經濟被吸乾,政府將無法再獲得豐裕的財政;一旦財政無法養活龐大的警察群體,而政府又離不開警察的維穩,就必須允許他們自己找食吃。

於是,各種抓嫖抓賭,各種許可證,各種以維穩名義收取的費用,必然呈現幾何級數攀升,警察們擾民的程度終將達到一個臨界點。

在他們擾民增加的同時,執行能力卻在逐漸下行,到一定程度,已經無法控制社會的穩定。這就是革命爆發之時。再大的超級國家,只要一旦走上了維穩的道路,哪怕持續的時間再漫長,也必然以脆斷為結束,脆斷之後的結局也必然更加混亂。

實際上,中國早已走在脆斷的道路上。只是這種時間上的不確定性,讓中共當權者抱有僥倖心理,但又時刻恐懼不安。

現在,我們總結一下。突尼斯和埃及爆發阿拉伯革命,都是由小的事件引發。但背後是警察維穩機制的惡果。當權者要維穩,保住江山就必然壯大警察隊伍,而警察隊伍又需要大量的財政支出。一旦政府不堪重負就不得不放任警察利用公權力創收,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終倒霉的是老百姓。當老百姓不堪重負、怨聲載道,變革的火焰就開始燃燒、蔓延,並最終無法控制,革命就發生了。今天的中國與突尼斯和埃及何其相似,只是革命的後果會更加慘烈和悲壯。

責任編輯: 李華  來源:北京之春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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