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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日本:安全感是這個國家最大的自信 似乎每一個日本人都是活雷鋒

在日本隨便走動的時候,我形成了一個下意識的習慣,每當我走進一個商業購物大廈,在一樓我先找整座大樓的分部示意圖,了解清楚每層樓面都是什麼內容,最主要的是我要知道在哪層樓面有吸煙室。然後我就直接上去,先進吸煙室抽一支煙。因為在日本的大街上,絕少看到有吸煙的人,一邊走路一邊吸煙更不被允許,這個是不是明文規定我不知道,但是聽別人說過這個事兒。所以無論我走到哪裏都要先尋找可以吸煙的標誌。

在十幾年前的日本,對於煙民的關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全世界的麥當勞和肯德基店裏都是不被允許吸煙的,但是在日本的麥當勞和肯德基店裏有吸煙的座位。記得那時候在日本的商業大廈和購物中心,很多層的樓面里都有吸煙室,作為煙民是隨時可以找到吸煙的地方的,但是現在沒有那麼方便了。一座大廈差不多只有在最高層的樓面上有個吸煙室,聊勝於無,甚感欣慰。

前天晚上,辦完正事之後,在新宿街頭溜達一圈,進了一家書店看了看漫畫,這些都是我曾經的最愛。漫無目的隨便遊走,倒也落得逍遙自在。眼看着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想趕緊往回趕吧!住處的樓下有一個食品超市,超市裏有一個吸煙室,我想着趕回去先到超市裏的吸煙室,抽一支煙之後再上樓開門,進房間之後就不再吸煙了。腦子裏是這麼計劃的,看到一輛閃着空車標誌的出租車過來了,一伸手就攔了下來,上去了。

沒有過了多久就到了住處的樓下,看了一眼打車的價格,覺得褲子口袋裏還有硬幣可以支付,於是先掏出口袋裏的手機再掏出硬幣付給司機,再伸手接過司機給我的付錢收據,隨後拎起手中的背包和脫下來的夾克衫,說了一聲謝謝就下車了。下車之後把背包重新背在肩上,然後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口袋,發現手機不見了,我馬上意識到手機落在車裏了,因為也就是一兩分鐘的事情,再回頭看那輛出租車,已經絕塵而去。此時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知道這麻煩大了!

有人說我不應該在出租車上玩手機,我告訴你們真的沒有玩,我沒有這個壞習慣。因為手機里有我此次出行的一切信息,包括轉天與朋友約定的時間地點和路線圖,如果手機丟失了轉天就別出門了不說,連通知朋友一聲都不可能,我怎麼能不着急?好在我還沒有暈頭轉向,我知道應該怎麼做。抬頭一看馬路對面是一家小型便利店尚未關門,等到身邊的交通燈變成綠色之後我就衝過馬路進了這家便利店。對着櫃枱裏面的老闆娘以求助的語氣說我遇到麻煩了,請幫助我一下。

老闆娘看到我焦急的臉色和目光,她說請等一下,然後沖身後的小房間裏喊了一聲,隨後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男人出來了,告訴我可以跟他詳細說明情況。由於離開日本很久了,日語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我是日語裏夾雜着英語,總算把事情說明白了,因為老闆聽明白了。我把手中的出租車付錢收據的小紙條遞給了老闆,老闆告訴我不要着急,然後就拿起了店裏的座機電話,開始按照收據紙條上的一個電話進行撥打。五六次都沒有打通,老闆告訴我是佔線的聲音,可能有點忙吧!終於打通電話了,我在一旁聽着真切,老闆是和司機通話的。

老闆放下電話之後告訴我說:現在司機正在拉載另一個客人,他不能回頭尋找你的手機,等把客人送到目的地之後在和我們聯繫。他看着我焦急的臉色安慰我道:請不要着急,耐心等待一下。然後他開始招呼剛進來的買東西的客人。我則側身站在一個不礙事的地方,一分鐘看一下手錶,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腦袋裏千百個念頭在輪迴轉動,我暗自祈禱自己的手機一定沒有丟失,那司機一定會找得到的!我曾經聽說過不只一次,在日本丟失東西是不會找不到的,是不會找不到的,是不會找不到的!但是我也不敢百分百有信心,萬一有一次找不到呢?也許就會讓我給遇到啊!我站在那裏感覺口乾舌燥。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老闆又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微笑着告訴我說那司機來電話了,手機找到了,他正在開回來的路上,你出去站在你剛才下車的地方等他就可以了。聽到這個信息我已經喜出望外了,給便利店老闆和老闆娘再三鞠躬表示感謝之後走出了便利店,此時那司機的出租車已經停在馬路對面了。他看到我的身影笑着迎了上來,把手中的手機遞給了我。我在接過手機的同時,遞給了他感謝費。司機遲疑了一下,便收下了。在司機轉身上車之後我又衝過馬路進了便利店,掏出錢來對老闆和老闆娘表示感謝。然後是他們夫婦二人對我再三鞠躬,此時我的心才落了地。

在日本有過旅行經驗的人都知道,在這裏你基本遭遇不到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來自何方,你所遭遇到的都是真誠熱情和有禮貌的笑臉,並且享受着最周到的服務。我是一個路盲,有時候走着走着就不知道方向了,順原路走回都不可能了。但是我鼻子下面有張嘴,我喜歡問路。不知道有過多少次我向日本人打聽道路的方向,我給他們一個地址,或者告訴他們我要去哪裏,每一個日本人都會不厭其煩地幫你搜索地圖路線,然後詳細地告訴你怎麼走,有的覺得你可能還不太清楚,他會帶你走一段。走在這樣的街道上,走在這樣的人群里,你的心情想不愉快都很難。

昨天和朋友一起吃的午飯,在餐廳里坐下來之後我發現手機電量不多了,便問一個男生服務員有沒有座位旁邊有電源插座的,想在進餐的時候把手機充上電。服務員想了一下,搖搖頭說沒有。我說沒關係然後把手機放進了包里。過了有幾分鐘那服務員又回來了,找我要手機和數據線,說我把你手機拿到後邊去充上電,你們離開的時候別忘了找我要就行。於是我把手機交給了他。進餐的時候我跟朋友說:我發現在日本,不管是做什麼工作的人,精神面貌都是飽滿而熱情的,在接待客人的時候,看不到一張苦大仇深的苦逼臉,沒有對誰不耐煩的時候,更沒有滿懷敵意和戒備的臉色,也沒有無情和冷漠的目光。

朋友問我:對日本最大的好感是什麼?我想了想,我覺得自己對於日本的好感不是因為它的先進與發達,也不是那些玲琅滿目的工藝精湛的各種商品,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內容。我對於日本的好感是因為在這個國家裏你最深刻的體驗就是安全。空氣的質量你不會擔心,飲食的安全問題幾乎沒有,在日本定居生活的人不會擔心自己的孩子上不起學,自己的父母生不起病,他們沒有這個憂慮。甚至更細節的是在學校里任何孩子都不會遭遇校園霸凌,沒有一個孩子可以被人欺負。我把話說到底,在日本這個國家裏,作為一個女人,你做別人的二奶或小三都很安全,沒有一個日本女人就糾集一批二逼的閨蜜,然後對與自己老公有一腿的女人進行毆打和侮辱。中國女人和日本女人,都是女人,但絕不是一個品種。

在日本這個國家和社會裏,安全感也許是它的國民最強大的自信心,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日本社會的精英人物都不願意移民到其它國家去,他們幾乎一致地認為日本是世界上最好的國家。我曾經在新西蘭和澳大利亞遭遇過很多日本人,有年輕人持有工作旅遊簽證在那裏一邊打工掙錢一邊到處遊玩。日本人三十歲以下去世界上幾乎大多數國家都是免簽的,為期一年的時候,我見過幾個日本人年輕人,在幾年之內一直到處旅行遊走,一站接着一站地往前走。也不向家裏伸手要錢,都是一邊打工一邊旅遊。有些人喜歡上了新西蘭或澳大利亞,他們也想取得一張居留的綠卡在新的國家裏生活,我覺得這些人談不上是什麼日本的精英層次的人。剛才說過了,日本社會的精英們是不打算移民異國他鄉的。

在日本社會生活的人們有着巨大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我覺得是根植於人與人之間的真誠與信任,出於對他人充滿善意的理解和幫助。比如我這次把手機不小心給落在出租車裏了,我在相信在日本丟失東西一般都會找回來的同時心裏也敲小鼓,萬一我是個例外呢?但是我發現便利店裏的老闆和老闆娘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這種不擔心是出於一個長期的經驗而形成的能力,他們相信出租車司機如果發現手機一定會給送過來,他們甚至也相信後邊的乘客發現有人丟失手機一定會告訴正在開車的司機的。日本政府沒有號召過向雷鋒同志學習,但是似乎每一個日本人都是活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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